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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初次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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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司锦让韩氏呆在屋子里,她与牛大夫和吉星河一道走出正厅。迎面她撞上刘婆子往里窥望的眼神,再看向旁边站着的那些人,她发现巧秀也在其中。

奇怪了,看来那氏很关心长房韩氏呀,这可平时看不出来。佟司锦思忖着,她望了一眼环伺着站成一圈的柳姨娘、齐氏等人。

若说这些人聚在这里,是在意韩氏的身体,如果是上辈子的话,佟司锦心里还会相信,甚至会感动,可现在,此时,她心中明镜一般,压根儿不信。

既是这样,佟司锦也懒得做戏,她也不介绍吉星河与大家认识,带着吉星河与牛大夫去了前院。毕竟那氏是佟家主事的,为了牛大夫的面子,她也得去跟那氏打个招呼。

自从吉星河进到佟家,他的目光不停地在打量。在佟家老太太那里,那个婆子居然想让牛大夫给那氏先看病,韩氏已经生病多年,这便意味着长房的地位不高。

然后就是在清合院,那么多人都围在正厅跟前,看着就没秩序。吉星河也没看出来其中有面善心慈的,怪道佟司锦一个人都没让进来。

这种种迹象,让吉星河的心情有些沉重。他也好似有所明白,佟司锦遇事如此镇静沉稳,是这样的环境造就的。他的心,忽刺刺地痛起来。

巧月已经先一步回到祥合院,将所见所闻悉数报与那氏。那氏彻底地放松了心情,再看见牛大夫时,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这个时候,那氏也注意到吉星河,心里头有所懊恼——谁跟她说过,吉二爷不被家里人待见?不被待见之人,能有这样朗俊的外貌和从容的气场吗?

真是便宜长房了!

和那氏同样想法的,还有清合院的柳姨娘。吉星河的出色,令她心里妒火熊熊。偏佟司钥也在感慨,“二姐运气真好,没想到老太太给她寻了门好亲事!”

“光看皮囊有什么用?这嫁人啊,只有嫁过去才知道什么滋味。”柳姨娘把茶盏重重顿在桌子上。那氏既是说过吉家不看重这个二子,到时候佟司锦有的是苦头吃。所以,眼前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最好她明天就嫁,剩下老的小的还不是任她摆布?

柳姨娘扶着腰往榻上躺,今天东次间的动静,可是让她紧张得要命。若不是刘婆子给她使眼色,让她镇静,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住。幸好啊幸好,她念了一句佛,倒在塌上长出一口气。

一转头,她见佟司钥还呆呆的,便骂道:“你给老娘省省心吧,到时候必不会少你的。”

而前院的吉星河当然不知自己这趟来佟家,会给这些人的思想带来这么大的波动。他与牛大夫向那氏告辞,佟司锦送他们到大门外。

“牛大夫辛苦。多谢!”佟司锦矮身福了福。

“不过是举手之劳。拿了姑娘的银票,还有这点心,不辛苦。”说到这里,他下巴朝吉星河抬了抬,“倒是这个年轻人,很辛苦啊。”牛大夫哈哈一笑,抬腿上了马车。

佟司锦走到吉星河跟前,咬了咬唇道:“谢谢你啊。”

深秋的阳光灿烂,但不炽热,照在佟司锦的脸上,她肤色如玉,莹白无瑕。有微风吹过,掀起几丝秀发,在光线中舞蹈。

吉星河不知是什么心情,他突然就想两人就这么相对站着,一直站下去。

“牛大夫已经上车,二爷请回吧。”佟司锦出言提醒,后退了一步。

吉星河这才如梦初醒般,只觉面上发热,抱拳与佟司锦告辞,翻身上马,他要送牛大夫回医馆。

“等等。”佟司锦突地想起来了,她往马跟前急走几步。吉星河勒住缰绳,又跳下马来,不知觉地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佟司锦道:“上回你送我回来时,说是在街上巡逻。”

“是的。我现在骁骑营里,是委署骁骑校。我们营就在这西北边,负责分域巡逻。我现虽是从八品,我会好好干,应该能很快升职。”吉星河明明是想介绍自己,谁知张嘴就变成了这们的保证。他面红耳赤,看着佟司锦。

佟司锦脸也热了,她抿抿嘴道:“不是……我是想说城南杨营一带有个叫孙有金的,五六年前在街上杏林药铺当帐房先生。你可否帮着找一下这个人?不要惊动他。”

吉星河一听佟司锦是有事相求,努力将脸上的红压下去,点头道:“没问题,找着了我与你回话。”

“那成。还有个叫龚生村的,当时在杏林铺子里是伙计。我还想找到他的下落。”

“知道了。”吉星河默默记下这些信息。

“那……你快走吧。”佟司锦朝牛大夫坐着的那辆马车抬抬下巴,“别让大夫久等。”

吉星河重新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肚,马蹄得得,朝马车停着的方向而去。

佟司锦望着吉星河马上的背影,心里松快了一些。虽说大尚朝街上可见妇人外出的身影,可凭她一个未婚的妇道人家,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人,难度很好。她的大脑里闪过那个场景,吉星河在夜幕中救下小男孩。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至于灶王爷胡同的刘二,佟司锦想要自己去找找看。

吉星河策马过来进,马车已经启动,慢慢往前走着。他也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门父母给他定下的亲事,当初他没什么感觉,应承也是为了应付,到了年龄做该做的事情。他见了一面佟司锦,黑漆描金花卉屏风那边的姑娘瘦削,讷讷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怎么现在就突然觉出她的好了呢?吉星河感到不可思议,金色的阳光照得两边屋顶亮堂堂的,他觉得浑身充满了朝气。

“嗨,年轻人,这个味道不错。你小子有口福。”车帘被拉开,牛大夫拿着一块芋泥酥包朝吉星河扬了扬。

吉星河绷不住,他咧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牛大夫吃着点心,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也看出来了。这个佟家……你还是早点把媳妇娶回来吧,以后我再上门就有了口福。”

吉星河闻言不由得点头,牛大夫所言,正合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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