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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进到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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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腊月之后,日子过得好像格外的快。佟家大灶上整天都燃着火,蒸粘豆包,做豆面卷子、苏子叶饽饽、萨其玛、白肉血肠等。

佟家又没分灶,各房就不用做这些。前些时日佟家请人人给主子们都量了尺寸,新衣相继送来,有的在试衣裳,有的外出买头饰……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佟司锦也应景般地做了些点心,有萨其玛、芋泥酥包、猫儿耳朵等等。韩氏和佟司铎爱吃这些。她又特意多做了一些,让青樱带到吉家,说是让吉夫人他们尝尝。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一些荷包,到时候好送人用。

这天,佟司锦正看着小灶上熬药,门房那边指人来说,“宜和侯家的傅姑娘在门口候着呢。”她一听喜出望外,让红梅看着火,便往门口小跑而去。

正门边上的角门正敞着,佟司锦一眼就看见有辆马车停在门口。她还未出角门,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姿娉婷的姑娘。

“佩如!”佟司锦叫着她的名字,跑出去拉着她的手,上下好一番打量。只见傅佩如身着粉霞锦绶藕丝云缎弹墨裙,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绒绒的貂毛,头上梳着元宝髻,看上去富贵又清新。

“佩如,你好像长高了哎。”佟司锦见着旧时的伙伴,晃着她的手。

傅佩如也激动万分,“锦儿姐姐,终于见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俩姑娘站在门外,又跳又笑,直到一阵风吹过来,佟司锦才想了起来,“咱们别在外头说话了,风这么大,别冻着你了。”

说着她将傅佩如引进来。傅佩如小声道:“我要不要去见你家老太太?”“不用。”佟司锦心道,见什么,没的去找不痛快。“直接去见我额娘,我们住在后面的院子里。”

傅佩如抿了抿唇,点头应了。佟司锦带着她去见韩氏,傅佩如将带来的江都特产茶叶和丝绸送给韩氏。

韩氏这很少见到女儿这般兴奋,她与傅佩如寒喧了几句,便让她二人去佟司锦屋了说话。随后,又从命人从陪嫁里取了一包参茸,去交给傅佩如,叫她带回去切片泡着喝。

傅佩如拿了参茸,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佟司锦道:“锦儿姐姐有额娘伴着,可真是幸福。”佟司锦半开玩笑道:“还说我呢,以前在江都,是谁天天守在傅夫人跟前?咦?难不成你额娘没和你一道进京来?”

傅佩如道:“没有。我额娘有些事情,留在江都了。只我一个人带着年礼,回我玛法家。”佟司锦听她说话的声音低落,便细细问起情况来。

原来,傅佩如这次进京,一是为着看望看年老的祖父母。二来呢,就是为着今年的大挑。傅夫人觉得在江都呆的时间太久,不了解京城贵女圈的规矩,便叫傅佩如先回京,请教养嬷嬷学着礼仪,也在祖父母家结交几个闺中好友。

傅佩如的祖父傅老太爷是宜和侯。她刚出生不久,就被在外面做官的的父亲接去身边。近来年傅佩如回京城探望祖父母的次数也不多。这次她的祖父母乍一见她回来,都欣喜不已,每日里疼都疼不过来。

可她的祖父母毕竟岁数大了,傅家当家的是她的大伯母王夫人。傅佩如以前回来,住的时间短,也没觉着王夫人怎么样。这回子要住得久了,不过到家才几天,她便发现王夫人似乎不待见自己。失落之心便从此而来。

佟司锦笑着轻拍她的手,“我见过你额娘是怎样疼你的,乍一离开,难免想家想父母。有种可能,是你不了解你大伯母的性格,也许是误解了。”

傅佩如蹙起柳眉,她摇摇头道:“我倒是宁愿自己想多了,或是看错了。哎……”她叹口气,“本来全家都过得和和气气的,我若是跟玛麽说如何如何的,反倒显得是我多事儿了。”

“你家有老太太和老太爷护着你,有甚么可担心的!反正有独立的跨院住,门一关自成一统。跟着嬷嬷把规矩学好,大挑了就嫁人,横竖在家里也住不了多久,对吧?”佟司锦安慰着她。

傅佩如点点头,“幸好这里有锦儿姐姐,要不我可真是两眼一抹黑,看不到亮处。”

“不怕,过几天我去傅家看你。你只管把心放宽就成。”佟司锦给她鼓劲儿。

傅佩如感激地看着她,然后忽地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我哥还托我带信给你了。”说着她从丫头依裳那里拿过一个信封,要递给佟司锦。

佟司锦没有接,“这个我就不看了。在江都时,你兄长的意思,咱们大家都知道。当时我没想着许人家这件事儿。我回京城后,本以为那人战死了,谁知他活着回来了。”

傅佩如瞪大眼睛,“啊,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哎。现在呢?你们又续上了?”

“是啊。我这边,我玛麽她们原是让我早点成亲。我见他……人不错,就继续了。”中间她停顿了一下,终是用了“人不错”这三个字,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嘴角也带了笑意。

傅佩如做了一个失望的夸张表情,然后也笑了起来,“哎,那我哥是彻底没希望了。算了算了,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你觉得好就行。哎,那人长啥样啊?啥时候带我见见他。”

她俩说着只属于她们那个年龄的悄悄话,说说笑笑间,傅佩如的伤感消失不见了。她离开佟家时,佟司锦将自己做的点心,各样都给她带了一点,“拿去给你玛麽尝尝,过些日子我去傅家看你。”

直到傅家的马车走出好远,傅佩如还掀开车窗,恋恋不舍地冲着佟司锦摆手。

将傅佩如送走,佟司锦原路返回清合院,她迎面碰上了齐氏。她行礼,“婶子好。”齐氏笑道:“我听老太太说她身子不舒服,刚去看了柳姨娘。”

“是么?我上午见她在我额娘那里,还好好的。”佟司锦答得不卑不亢。先是那氏,再是齐氏,一个个都往柳姨娘这跑。这意思,当别人是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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