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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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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祁在看到浅夏的时候,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浅夏,“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回了书架。

在浅夏还没想好要不要和萧泽祁打招呼的时候,萧泽祁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张书签给你。”一张画着水彩夏日痴的书签出现在浅夏的眼前,浅夏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其他书中也有。”

“我已经找过了,只有叶君健翻译的那版《安徒生童话》中有,而在整个图书馆只有一本这个版本的《安徒生童话》。”

浅夏的眼眸微动,没想到萧泽祁知道这个翻译版本的《安徒生童话》。

浅夏没有接过萧泽祁手中的书签,她的目光落在一边的书架上:“这是你找到的,为什么要给我。”

浅夏的话简单直白,却问到了萧泽祁。萧泽祁苦涩一笑,将书签收回:“那可以陪我去一趟馆长室吗,奖品是由图书馆长本人发放,我不太擅长面对年长的人。”

图书馆长本人?浅夏对图书馆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很好奇。因此对萧泽祁提出的要求,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拒绝。

图书馆长的办公室在图书馆顶层的楼道尽头,浅夏和萧泽祁来到办公室外并没有急着进去,他们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很快,门内传来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请进。”

萧泽祁打开了门,办公室像藏书室那样有着巨大的落地窗,一位老者坐在办公桌前,应该就是图书馆长。因为逆着光,浅夏只能看到老者的坐姿笔直,他刚刚放下手中的钢笔,似乎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暂时终止手中的工作。

“您好,打扰了,我们找齐了三张书签。”萧泽祁来到老者的办公桌前,将画有夏日痴的书签放到办公桌上,随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边的浅夏。

“郁浅夏,还有你找到的那两张书签。”

浅夏不解地看了一眼萧泽祁,见对方依旧看着自己,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萧泽祁刚刚只找到了夏日痴那一张书签,难怪会叫她一起过来。

没办法,浅夏也只能来到办公桌前。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在萧泽祁说出浅夏的名字的时候,老者平静的神情,犹如冰面出现裂痕,一丝丝破碎蔓延。

在浅夏来到办公桌前时,老者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目光貌似无意地落在浅夏的身上,开始细细打量她。

浅夏将画有栀子花和荼蘼花的书签放到办公桌上,便退后一步,安静地站在萧泽祁身后。

老者看了一眼那三张书签,脸上逐渐出现笑容:“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这么快就找齐了书签,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是未央的学生。”

浅夏和萧泽祁的眼中同时闪过惊讶的神色,萧泽祁微微颔首:“您说的没错。”

在浅夏的印象中,萧泽祁桀骜不羁,总是对她说一些挖苦的话。但在年长者面前,他倒是意外的谦逊有礼貌。

果然,老者的眼中出现欣赏的神色。

老者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盒子表面是像大海一样的深蓝色天鹅绒,窗户外照进来的光打在盒子表面,像水一样泛着波纹。

“这是这次的奖品,”老者将盒子推至萧泽祁的面前,“虽然算是一样东西,但是它意外地适合两个人。”

老者的话意味不明,浅夏奇怪地眨了一下眼睛。萧泽祁拿起盒子道了声谢后,便和浅夏向办公室门外走去。

在浅夏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老者突然开口问道:“那个小姑娘,你以后想要选择什么专业。”

老者的话让浅夏停住了脚步,虽然她有些意外老者为什么会突然间问她问题,但她还是转过身,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已经决定好,成为一个设计师。”

窗外夏日的光芒很盛,勾勒出老者的身影一片漆黑。浅夏看不清他的表情,老者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就好。”

在离开馆长办公室时,浅夏将门轻轻关上。老者望着面前紧闭的门,他沉默许久后打开了抽屉。

抽屉中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徽章,两朵栩栩如生的栀子花相互缠绕在一起。原本这才是集齐三张书签的奖品,但他在看见那个女孩的瞬间,决定改变奖品。

老者拿出一个怀表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其中穿着烟灰色西装的男子是年轻时候的他,而在他身边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皮肤苍白,但是眼神清澈透亮。

老者如枯树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小男孩,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在他的脑海中汹涌而出。

许久后他叹息一声,将怀表的盖子关上。

在楼梯口处,萧泽祁停下了脚步,他打开手中的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一脸若有所思。

浅夏顺着萧泽祁的目光望过去,天鹅绒盒子内静静地躺着一个由玉雕刻而成的挂坠,挂坠是两朵栩栩如生的玉质栀子花相互缠绕在一起的样子。

没想到图书馆给的奖品这么贵重,竟然是玉质品。

萧泽祁拿出栀子花挂坠,他轻轻摆弄了一下,“啪嗒”一声,栀子花挂坠分成了两半。原来这个挂坠分为两部分,分别由阴刻和阳刻雕制而成。两部分挂坠可以镶嵌在一起,如果不仔细观察,一般人会认为只是一个挂坠。

浅夏在这时才明白老者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怪他会说这个奖品适合两个人。

萧泽祁拿起一个挂坠放到口袋中,另一枚挂坠和盒子被他递到浅夏面前:“这个给你,有两张书签是你找到的。”

萧泽祁望向浅夏的目光坚定强硬,浅夏这时才意识到,萧泽祁早在一开始就盘算好了。在内心纠结了一会后,浅夏只好接过萧泽祁手中的盒子,无奈地说了一声谢谢。

似乎是不想给浅夏之后拒绝的机会,萧泽祁很快就借口有事先走了。浅夏望着男生逐渐远去的背影,手中的盒子触感温润冰凉,她反而觉得越发的沉重起来。

晚上回到家之后,家内依旧是黑漆漆一片。妈妈提早和浅夏说过,她今晚要坐飞机去其他城市出差,接下来一阵子就要留浅夏一个人在家。

浅夏一个人简单地吃完晚饭,便坐到书桌前开始写周末的作业。因为刚考完期中考,老师留的作业不多,浅夏花了一个多小时左右就做完了。

浅夏合上习题本,思维空下来后,她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事。那个天鹅绒盒子正放在书桌的右上角,栀子花的挂坠安静地躺在盒子中。

浅夏拿起栀子花挂坠,这枚挂坠的做工精致,玉质晶莹剔透,应该十分贵重。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图书馆馆长,但那名老者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

由其是他最后问她的话,就像是长辈在关怀晚辈。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浅夏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妈妈在聊天软件里发了一条消息给她。

“小樱桃,明天会有一个惊喜等着你。”

惊喜?浅夏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明天会有什么惊喜?生日惊喜是不大可能,因为她的生日早就过了。而且妈妈去其他城市出差了,她还能给她什么惊喜?

浅夏将手机放回到书桌上,既然是惊喜,等到了明天她自然就能看到了。

夜逐渐变深,浅夏去卫生间洗漱完毕之后就上床睡觉,在床头柜上有一个欧式金属支架,她将栀子花挂坠挂到支架上。

“晚安,希望今晚能有一个好梦。”在关掉卧室的灯前,浅夏轻声对栀子花挂坠说道。卧室的灯被关掉,室内陷入黑暗中,浅夏很快便睡着了。挂在欧式支架上的栀子花挂坠开始轻轻晃动,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萤色光芒……

浅夏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昨晚一夜无梦,睡得十分平稳。在她洗漱好之后,打开卧室的门正准备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发现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做早餐了。

客厅中的挂钟,时针滴滴答答地指向七点,浅夏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妈妈的航班出现问题,她临时回家,不去出差了?难道这就是她说的惊喜?

“妈妈,你为我做早餐就是昨晚说的惊喜……”浅夏走进厨房,她的话刚说了一半,但在看到厨房中的人后,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个陌生的男生正在用平底锅煎培根,浅夏到厨房的时候,他正敲碎了一个鸡蛋到平底锅中。鸡蛋和油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音。

男生听到浅夏的声音后回过头,他的目光在触及浅夏时,倏然间变得十分温柔。

男生的面容清俊,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清润的玉石,泛着温和的光芒。男生微微笑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浅夏。

“你、你是谁?”浅夏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厨房里的陌生男生。眼前的这个男生给浅夏的感觉是于陌生中透着熟悉,她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男生轻声笑了一声,好看的眼睛像是月牙儿一样弯起来:“小樱桃,你不认识我了。”

男生的声音犹如小提琴在低鸣,清亮而悦耳,在温柔之中带着某种魔力,能够轻易地触动浅夏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浅夏听到他的话后,心中似乎有一根琴弦被轻轻拨动,某个想法呼之欲出。她看着男生陌生中透着熟悉的清俊相貌,渐渐的,他的面容和放在书架上合照中的小男孩重合在一起。

泪水开始在浅夏的眼里氤氲,没过一会,眼泪就顺着她白皙的脸滑下。

“哥哥。”浅夏没有再犹豫,扑倒了男生的怀中。

郁白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抱着他流泪的浅夏。他伸手轻轻擦掉浅夏脸上的泪水:“小樱桃,早饭很快就做好了,你先到餐厅里坐一会。”

浅夏哽咽着在郁白怀中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到餐厅去等他。

没过多久,郁白便端着两盘做好的早餐来到餐厅,他将其中一盘做好的早餐放到浅夏的面前。煎蛋、烤肠、蔬菜沙拉,都是浅夏爱吃的东西。

见浅夏一直盯着面前的早餐发呆,郁白忍不住开口提醒:“小樱桃,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你还要上课。你再不吃早餐,就要迟到了。”

郁白的话让浅夏回过神来,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妈妈昨晚和她说的惊喜是什么,原来是哥哥回来这件事。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爷爷家那边知道你到这来了吗?”

郁白拿着咖啡杯正要喝咖啡,听到浅夏的话后,他的动作一滞,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缥缈。

“他们不知道我到这里来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郁白复又开口:“抱歉,小樱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到现在才来看你。爸爸去世后,他们就把我带走送到国外念书……”

“滴滴答答”秒针转动的声音响起,郁白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轻声叹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上学吧,剩下的事等你放学回来我再告诉你。”

浅夏匆匆吃完早餐之后,便出门去上学。在关上房门之后,她望着走廊外的天空,今天的天似乎比往常要更蓝一些。许是郁白突然回来的事对她冲击过大,她现在看着天空,神思忍不住放空,开始对着漫天蓝天白云发呆。

餐厅里,郁白在收拾餐具时,地上突然传来“叮当”的响声。他低头看到一枚精致的校徽掉在了地上,上面有着“未央私立中学”这四个字。

看到那枚校徽,郁白眼中神色微动,很快,他弯下腰捡起那枚校徽后,便快步向房门方向走去。

浅夏身后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郁白见她还站在门外时明显松了一口气:“小樱桃,你的校徽刚刚掉在地上了。”

见浅夏有些傻傻地看着他,郁白知道他在今天早上突然回到家中,让他这个妹妹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郁白亲昵地揉了一下浅夏的头发后便低下头,将校徽细致地别在她的校服上。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刚好他帮浅夏别好了校徽,便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浅夏可以先去学校。

浅夏依旧有些晕乎乎地点了下头,她转过身向楼梯口走去,郁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她身后传过来。

“是,我是郁白……大概十点左右,我能到学校……设计的事麻烦你了……”

哥哥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现在是转学到国内了吗?

虽然心头萦绕着无数的疑问,但因为离早上上课的时间所剩无几,浅夏决定先去学校,等晚上放学回到家中后,再仔细询问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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