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堂堂当今状元,丞相爱婿,你也敢信口攀诬?”
“包大人,草民怎么敢呢?草民是实话实说,不敢有假。”
“堂堂状元,怎会教唆你去杀害他们二人?他们之间可有怨仇?”
“有没有怨仇草民不清楚,不过确实是周勤叫草民去的。”
“既然如此,你可敢与他当面对质?”
“草民敢。”
包大人点点头,说道:“你若有半字虚假,本府即便不判你死罪,也要判你终生苦刑。你听明白了吗?”
“草民全部都听明白了。”
“好,”包大人说道,“叫他当堂画押。”
包大人惊堂木一拍,道:“退堂!”
包大人一退下堂来,便立即吩咐展昭前往状元府务必把周勤请来。
在花厅,开封七子加上一个莫凡,个个神情严肃。
“包大人邀见晚生,听说是为了了结那件诬告晚生的案子。”
“正是。”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本府何曾结案?只不过道听途说,你就信以为真。”
恶人周勤露出了凶相,大声说道:“那要如何才算结案?”
包大人说道:“由你亲笔写下亲供,说明你进京赶考的详细经过,再由本府升堂,当面对质之后,即可结案。”
“晚生已经上过公堂,曾当面对质,也曾当面述说,如今还要写下亲笔证供,再度升堂,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本府按理依律,绝非多此一举。”
周勤将双手放置身后,傲慢地说道:“我若是不写呢?”
“律有明文,斑斑在案,由不得你不写。”
“我若是个目不识丁之人,如何写法?”
“你若是个目不识丁之人,此时此刻你哪里能在本府面前哓哓置辩?”
周勤一愣。
包大人说道:“展护卫,带他下去,找一处僻静房间,备妥纸笔,要他写下亲笔供状。一人不写,留他一日;一年不写,留他一年。”
“是。”
“你敢?”
“可要一试?”包大人和周勤一个比一个强硬。
顿时,气氛紧张。
展昭说道:“周大人,请吧。”
这时,公孙策说道:“大人,且慢。要请他工笔书写,不能信笔涂鸦。”
包拯点头说道:“公孙先生的话你听见了,你若是信笔敷衍,本府会要你写上千遍百遍。去吧!”
莫凡也跟了出去,“展大人!”
“小莫?”
“展大人,不如把他带到我的药庐去吧,那里僻静,鲜有人去,而且还有张书桌,文房四宝齐全。我正好替您看着,省得您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看着这人呢!”
展昭疑惑地看着她,说道:“小莫,你该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莫凡认真地说道:“展大人,莫凡能打什么主意啊?难不成还会私自放了他啊?”
展昭一想也是,犹豫了片刻,便同莫凡一起将周勤带至药庐,然后离开了。
莫凡在心里贼笑着,一到这里,还不就是姑奶奶我的天下。
周勤并没有看见她面露坏笑,即时见到了也不会以为这个小捕快是故意在算计他。只见他试探性地说道:“这位捕快是叫莫凡吧?”
“没错,就是莫凡。”莫凡面无表情地说道,心里乐呵呵的,这么容易就要上钩了……
“莫捕快,你来开封府多久了?”
莫凡想了想,说道:“也就差不多半个月吧。”
“半个月?半个月就能在开封府跟着包大人混得这么好,莫捕快你很能干。”恶人周勤笑着称赞她。
“我有什么能干的?”莫凡叹道,“我也就是在医毒方面懂得比较多,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说是怕我误入歧途才把我留在身边的。我看哪,他们根本就是把我当祸根,想防患于未然,也好就近看着我。”说着,莫凡便是一脸的忿忿不平展露无疑。
周勤说道:“那你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吗?”
莫凡长叹一声,说道:“怎么没有想过,只不过我囊中羞涩,没有盘缠,而且离开了开封府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讨生活。在这里,每天都有人管吃管喝,还有睡觉的地方。”
周勤说道:“那岂不是和坐牢一样。”
莫凡一愣,问道:“和坐牢一样?这话怎么说?我可是捕快耶!怎么跟坐牢的人扯到一块儿去了?”
周勤说道:“莫捕快,你想呀,有吃有喝又有睡的地方是哪里啊?”
“是牢房?”
“不就是嘛!这和坐牢在实质上不就是一样的吗?”
莫凡仰着头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是像坐牢一样,还给他们办事,就只是比牢里的犯人待遇好些。”
“就是说嘛!”周勤继续说道,“如果换成是我,我早就走了。会医知毒,无论走到哪里,还会怕饿着吗?莫捕快,你完全可以用你的医毒本领谋生啊!走到哪,都比待在开封府给人跑腿强啊!”
“说得对!”莫凡道,“你们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想得也比我们多,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周勤把头凑近莫凡,小声说道:“莫兄弟,不如咱们打个商量吧!你悄悄把我放走,我给你一些盘缠。”
“多少?”
“一百两,怎样?”
莫凡想了想,道:“成交!不过,我要黄金。”
周勤咬咬牙,说道:“好,成交。就是我现在身上没有,你得跟我去取。”
“也好,”莫凡说道,“不过你要给我立个字据。”
“行。”
“还有,你把包大人交代的事先草草应付了再说。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呢,我可不想在走之前还要被训。”
“好,我就在这写,你去收拾行李。”
突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烟味。
周勤被呛到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凡贼贼地说道:“为了避免你还没把盘缠给我就先跑了,让你闻点东西,只有我才有解药。若是三天之内无解的话,中者会七窍流血而亡。”
“你……”周勤怒道。
“我什么啊?”
“没什么,”周勤的命握在别人手中,瘪了,“莫兄弟办事想得周全,只是你大可放心,我周勤不是不守信用之人。”
“嗯,最好是这样,等你把钱给我之后,我就会立刻给你解药。”
莫凡一远离药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一个红影悄悄闪过,将一切尽收眼底。
莫凡回到药庐,周勤立刻上前,说道:“莫兄弟,你回来了,你看我身上好痒啊,是不是你那毒开始有作用了,你快给我解了。”
莫凡把手伸到他面前,说道:“我要的东西呢?”
“好了,给。”恶人周勤将桌上写好的两张纸递给她。
莫凡接过,一看,是一张给她百两黄金的字据,还有一张他进京赶考的简介,说简介都有点不合适,两三句话什么都没写到重点,字迹也有些潦草。
“你把这张字据签字画押。”
“好。”周勤立刻按照她吩咐的办,“快给我解药吧!”
“你急什么啊?三天又没到,你死不了的。”莫凡没心没肺地说道。你再这么凶巴巴的,信不信我画个圈圈诅咒你,走路摔死,喝水噎死。
“可是,我养得难受了,反正我也给你字据了啊!”
“哼!你等着啊!”说罢,莫凡便拿着那两张纸离开了。
周勤没有等来莫凡和她的解药,却等来了展昭和王朝、马汉。
开封府大堂内,包大人高呼一声:“升堂!”
原告和被告被先后带上堂来。
恶人周勤上堂之后,傲慢无理地无视包大人和开封公堂,头仰得高高的。
包大人怒道:“此乃天子脚下,开封府大堂,律有明文,若有人敢藐视公堂,本府可以依律当朝治罪,无须宽待,可都听清楚了。”
慑于包大人和开封府衙的威严,加上莫凡的痒粉,恶人周勤显得很是全身不自在。
“堂下所站之人?”
“当今状元,翰林学士周勤!”
“你既是状元,又是学士,竟不如一般市井百姓,不懂半点规矩,莫非你读书是欺人之谈,状元乃假冒之徒?”
恶人周勤被包大人问得哑口无言,恨恨地说道:“晚生周勤见过包大人。”
“如今有与你同名同姓之人状告于你。”
“状告我什么?”
“告你未曾参加秋闱大考,却冒名顶替,混充状元,告你毒害金兰之交,残杀无辜樵夫,你可认罪?”
“哼!子虚乌有荒诞不经之事,晚生何罪之有?”
“本府断案但求毋枉毋纵,法理之外也顾人情,若是你从实认罪,痛知悔改,本府一念之仁,尚可从轻发落。否则,一旦罪证确凿,铁案如山,本府也就无从轻饶,你可曾听明白了?”
“当然明白。我本无罪,从何认起?”
“你当真参加过去年的秋闱大考?”
“本府却有罪证证明你未曾参加大考。”
“罪证何在?”
“呈上来。”
“是。”莫凡将公孙先生案上的罪证呈给了包大人。
“本府案上有三份文字,一份是你方才所写的亲笔证供,一份是你亲笔写给莫凡的字据,还有一份却是本府与王丞相一起面圣,蒙圣上恩准抽调而出的状元试卷。”
“那又如何?”周勤说道,“开封府的捕快竟然用毒逼我写下欠条,包大人还未处置呢,怎么让人信服啊?”
“这件事,莫凡已与本府禀报过了,他未曾给你下毒,是你自己让她放你离去而甘愿立下字据,莫凡第一时间就将此事禀报,做得很好,理应嘉奖。”
“哼!笑话!如果不是这样,晚生身上的痒痛从何而来?分明是他对晚生下毒了,而且还用旁门手段诱骗晚生写下字据。”
莫凡说道:“大人,卑职从未对他下毒,若是有人不信,大可请大夫查看,甚至是所有的宫廷御医,只要有一人能说出莫凡下了什么毒,莫凡甘愿受罚。”痒死你,我就是下毒了,怎样?是我改良过的痒粉唉!我就不信凭这里的人的技术能查出来,痒死你这混蛋!不服啊,有本事你就来咬我啊!
“嗯。”包大人点头。
恶人周勤说道:“哼!你们开封府这位莫捕快擅长使毒,上次更是夸下海口,声称自己的毒术举世无双,自然有办法可以让其他人无法查出。”
莫凡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一派云淡风轻地说道:“大人,卑职上次是夸下海口了,不过卑职记得很清楚,上次自己是说能解他人无解之毒,并没有说其他人不能发现的毒也能制啊!”
“嗯。”包大人点点头。
“这分明就是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