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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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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可不行!我只是开玩笑的,要是让师傅知道了,还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怎么罚我呢!”莫凡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公孙策板着副脸孔训斥她的情形了。

展昭不禁有些失笑,他当然知道莫凡没有娶亲的意思,是在开玩笑。他想起了她是失忆之人,之前还看见她一个人黯然落泪,她平时表现得很坚强很乐观,但其实是伤心的,她想家,想亲人。所以,她才会这么认真拼命地对待柳家一案。展昭看向她的目光中,不知不觉地带上了许多怜悯和欣赏。

“怎么这样看着我啊?”莫凡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手不自觉得轻轻抚上了脸颊。

“哦,是展某失礼了。”展昭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

“不妨事。”莫凡说道,“展大人,你有家人在吗?”

“展某一家皆已为人所杀。”

莫凡惊讶地看着他。

展昭继续说道:“展某早年行走江湖,查找仇家,也终于手刃了仇人。后来,遇到了包大人,为大人的清廉与大义所折服,决定投效朝堂,跟随大人左右。”

“嗯,”莫凡说道,“展大人才是真正的大侠。”

“哦?此话怎讲?”展昭笑着问道。

“这很简单哪!你想啊,一个人行走江湖杀几个小人是痛快了,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没把律法放在眼里,这些人最多只能算是嫉恶如仇的江湖人士。而展大人就不一样了,心怀天下、兼济百姓,辅助包大人用律法来惩恶扬善,这才是真正的大侠。侠之大者,应放眼天下苍生。而那些只是自顾自地惩处一些小人的人最多只能算是侠之小者。如果所有人都能遵纪守法,那这世间不就清平了吗?私自仇杀,只会是让这世间人人厮杀,更为混乱。而那些所谓江湖侠士的行为,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私设公堂,凭什么让他们来给人定罪,判人生死啊!”

“说得好!”展昭惊喜道,“小莫,你可以说是展某的知音人啊!”

“呵呵!”莫凡干笑两声。

展昭说道:“这番话,展某只在刚入开封府时听公孙先生说过,现在再次从你口中听到,感觉又是不一样了,似乎更好。”

“我师傅也这么说过?”

“嗯。”

“真不愧是师父。”莫凡说道,“展大人,我师父说的时候,你还没有跟着包大人做过那么多事,现在再听到,很自然地应该觉得自己更是名副其实。”

“说得对。呵呵!”展昭说道,“小莫,谢谢你。”

“谢我干嘛?说到这个‘谢’字,应该我好好谢谢你才对,之前在破屋多谢展大人救了我一命。”

“这是展某的职责所在。不过,说起这个,小莫,你应该加强练功了,毕竟你动辄就参与命案了,无论是缉凶还是什么,你的身手都需要加强,保不准哪天你就会遇到危险了。”

“呸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你这个乌鸦嘴!”

“嗯?”展昭皱了皱眉,乌鸦嘴?

“呵呵!”莫凡干笑两声,说道:“说习惯了。”

“小莫,你怎么跟那些无知妇孺一样,有这些习惯?”

“这怎么能叫一样呢?”莫凡辩解道,“这叫自我心理安慰。”

“自我心理安慰?”展昭又从她口中听到一个新词,心想小莫这小子的新词还真是层出不穷,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的。

“对啊,这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法,也可以算作是阿Q精神。”

“阿Q精神?”

“哦,阿Q是一个故事里的人。”莫凡说道,“展大人,可有兴趣听莫凡一说?”

“展某洗耳恭听。”

莫凡便兴致高昂地将阿Q正传的故事稍加改编后叙说了一遍。

展昭听了,说道:“很有趣,意味更深,发人深省。”

莫凡一扬眉,笑着说道:“我知道的故事可多着呢!”

展昭也不禁莞尔,说道:“小莫,你从哪听来的这么多故事?”

莫凡想也不想,就说道:“我也不知为何,脑子里就突然蹦出来了,而且常常会这样,我想我应该是以前在哪听过吧?”

展昭高兴地说道:“这是好事啊!说不定你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呢,这只是个前兆。”

莫凡勉强在脸上挤出个笑容,说道:“但愿如此吧!”

包大人请旨回乡祭祖,一日深夜,开封府众人行至沔州地界。路上,夜风阵阵,展昭等人突然发现前方有一扇门无端自开。

展昭立刻让人停轿,停止前行,上前查看。

包大人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废宅,破旧不堪。

包大人不禁叹道:“此地好阴森啊!”

莫凡走到公孙策身边,轻轻扯着他的袖子,紧紧跟着。公孙策心知她是害怕,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啊!公孙策对莫凡微微一笑,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不用怕。平日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嗯。”

突然,一处草丛边有些动静,展昭过去一看,拎出一只野兔。

包大人看了一眼就递给公孙策,“先生,请看。”

公孙策看着兔子,说道:“这兔子七孔流血,头顶上的杂草像是一顶帽子,兔顶加冠是,岂不是个‘冤’字?大人,莫非此地有冤情?”

莫凡听了,小声说道:“这也太迷信了吧?或许,这只是个巧合。”其实,莫凡心里也很没底,自从她莫名其妙地来到北宋之后,她就觉得或许这是个什么都不无可能的世界。

包大人等人离开了废宅,他们行了一小段路,突然狂风骤起,竟下起一场大雪来了。

公孙策说道:“大人,天时不正,有悖常理,莫非是上天示警?”

莫非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心道:该不会真是窦娥冤吧?这个世界果然不能按常理来看,也对,自己就是个不正常,很不科学的存在!

包大人思索着,“野兔加冠是个‘冤’字,如今苍天又以八月飞雪示警,想必有重大冤情。”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在!”

“明日清早通令沔州府衙,方圆三百里之内暂缓一切死刑!”

“是!”

翌日,展昭果然从刑场上救下一名少妇来,那人的婆婆口口声声说她媳妇是被冤枉的。莫非心想能把婆媳关系处理得这么好的人会犯下死罪吗?她和公孙策在坊间打探的结果正是如她所想,街坊邻里都相信她是无辜的。

包大人把那少妇也就是蔡玉媛传来问话。

公孙策问道:“大人把那蔡玉媛传来问话却未知会宣知府,是否合宜?”

包大人笑道:“公孙先生,你和莫凡在坊间打听这蔡玉媛一案,情形如何?”

公孙策说道:“蔡玉媛对她婆婆非常孝顺,据学生和凡儿打探所得,坊间皆说她不可能犯下此案。”

“这就是了。”包大人说道,“那宣知府已将蔡玉媛问成死罪,坊间却有不同说辞,若不召她来单独问话,如何显得公平客观?况且偏厅问话,只是作为佐证,如何不可?”

“大人说的是。”

这时,蔡玉媛被带了过来。

包大人让押她前来的差役先退下。

蔡玉媛跪下低头行礼,道:“犯妇蔡玉媛叩见青天包大人。”

“蔡玉媛,你可知本府为何召你前来问话?”

蔡玉媛抬起头,说道:“犯妇不知,犯妇死里逃生,只求青天包大人能够替犯妇洗刷冤情。”

莫凡趁机打量着她,倒是很标致,看上去也是副很贤惠的样子,狼狈中不卑不亢地回答包大人的问话,是个有见识的女子。

包大人说道:“你是否冤枉,本府尚不得而知,你且将如何被判斩刑说与本府听。不过,倘若你有半句谎言,你休想瞒过本府!”

“犯妇不敢欺瞒青天包大人,”蔡玉媛将事情一一道来。她去府衙状告陆文才半夜潜入她家后花园意图不轨,被长工刘大发现,竟然一锄头见他打死。陆文才见人证物证俱在,无法狡赖,编出弥天大祸来诋毁她。宣知府却偏信陆文才,说她和长工刘大是对奸夫□□,见事情败露就杀刘大灭口,陆文才还说他不但发现他们的奸情,而且看见她用那把锄头埋下死婴,竟然他们还真的找到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她婆婆为她争辩,宣大人就打我婆婆的板子,没有办法,她只好认罪画押了。

莫凡三人听了都很惊讶。

包大人问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句句实情。”

“好,本府姑且信你,明日升堂。”包大人说道,“你若真是无辜,本府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叩谢青天包大人。”

翌日,包大人升堂审问蔡玉媛一案,宣知府坐在一旁听审。

包大人说道:“蔡玉媛,本府知道你乃名门之后,你祖先蔡中郎文名满天下,精音律,善鼓琴,独创八分飞白,奏定六经文字,是何等样人物!可你不守妇道,私通下人,眼见事发,竟然杀人灭口!你纵然不念先人,难道就不怕这国法难容?”

“包大人,冤枉啊!”

“蔡玉媛,你的案情已经三审定验,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事到如今,你还声声喊冤,所为何来?”

蔡玉媛说道:“大人,自此我家相公上京赴考,去如黄鹤,音讯渺茫,公公思念亲儿彻夜难眠,每天都梦见儿子回来了,后来掉到河里淹死了,剩下我和婆婆相依为命。”

莫凡听了,竟有悲戚的感觉,不禁怜悯地看向堂下跪着的蔡玉媛。恐怕她那个相公是第二个陈世美了!

包大人又问道:“你婆婆待你如何?”

“情同骨肉。”

“既然如此,你更不该私通家里的长工刘大,弄得珠胎暗结,还要杀人灭口,身败名裂。”

蔡玉媛连忙摇头,悲痛欲绝地说道:“这全是陆文才那个奸贼逼婚不成,设下毒计陷害民妇。”

包大人向宣知府问道:“这陆文才又是何人?”

宣知府说道:“陆文才是本地的生员,知书达礼,守着家传的药铺,乐善好施,声名还不错。”

“一个读书人,怎会卷入这件事情?”包大人不禁有些疑惑,又对蔡玉媛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公公去世,我夫君生死未卜,婆婆终日以泪洗面,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陪着婆婆上过陆文才的药铺几次。没想到他竟会对我逼婚……”蔡玉媛将陆文才的事情道了出来,还说出宣知府对她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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