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与小人打架的不是酒坊客人,是本县地痞吴仁。因他夺走张小婵的玉佩,小的向他索取不成,于是就,就……”
“就打起来了?”
“是的,大人。”
包大人说道:“年轻人气血方刚,戒之在门,以后不可随意与人打架。”
“多谢大人教诲,小的必定谨遵大人之言。”
包大人又问道:“那吴仁为何要夺走张小婵的玉佩?”
“回大人的话,因何夺走玉佩,小的不知缘故,不过那玉佩是张小婵之母张刘氏昔日定亲之物,对张家意义深重。”
包大人听后,看向公孙策,唤了一声:“公孙先生。”
公孙策自然明白包大人的意思,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
包大人问道:“是否与此玉佩同一模式?”
石一郎满脸悲戚地说道:“回大人话,小的认得,这是张老爹的玉佩,与张小婵失去的玉佩是同一模式。”
包大人说道:“如此说来,这玉佩果真是张刘氏与张无悔的昔日定亲之物了。”
“是的。”石一郎据实说道,“昔日张小婵也是以此玉佩与张无悔父女相认的。”
包大人又问道:“石一郎,那吴仁抢走张小婵之玉佩,本府会遣人追回,同时缉捕吴仁到案。”
“谢大人。”
“不过,”包大人说道,“今日在公堂之上,那张刘氏提及张小婵对你从来不假以辞色,而是你对她百般纠缠,你有什么话说?果真如当日小莫说的一样?”
“回大人的话,小的与张小婵情投意合绝无虚假,是因为张大娘嫌弃小的无家又无事业,不允小的与张小婵来往,方有此一说。”
包大人点点头,说道:“你不必着急,只要你与那张小婵是真心相爱,心诚则可动天,有情人终会成眷属的,本府祝福你们。”
石一郎闻言,连忙感激地下跪道谢。
莫凡心道:这包大人还真是没话讲!只不过心诚真的能动天吗?为什么我那么诚心祈祷,我还是不能再见到他呢?两年多了,蔡玉媛两年终能和刘涛夫妻团聚,为什么我就不能呢?我已经来到这个时空,还回得去吗?若回不去的话,我怎么能见到他呢?上天跟我开的这个玩笑也太大了吧!每当午夜梦回时,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又美又痛的梦啊!美的是我遇到了师父他们这些好人,让我感受到了少有的温暖与幸福,开封府于我有家的感觉;痛的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见到他了!
“小莫,小莫,你怎么哭了?”展昭很快就发现身边的人无声地哭得泪流满面。
众人不禁看向她。
公孙策走过去,说道:“凡儿,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这人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哭得更凶了。莫凡鼻子再狠狠一酸,趴到公孙策的肩头,放声恸哭起来。
公孙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好了,不哭了,要让人笑话了!”
莫凡哭着说道:“师父,凡儿好想回家啊!虽然那个家,我不知道该不该回,那个家的人希不希望我回去,但我还是想回去。因为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我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永远也怎样?”公孙策说道,“凡儿还是想家的,对不对?等张老爹一案了解后,师父帮你找家,好不好?”
莫凡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啊?”
“不用找了,如果那个家的人要我的话,一定会找我的,可是他们没有,我一定是被遗弃的。”这个身体的家,我才不感兴趣呢!就算是现代的家,我也不想回,只是现代有爷爷和他,只有回去了,才能知道已经失踪两年的他是否平安归来。
“又说矛盾的话了!”公孙策自然是以为她想要亲人又觉得自己失踪了家人没找到她而生着闷气呢!
现在,莫凡已经越来越在包大人等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还常常和公孙策上演着一副副师徒情深的场面。
话说到公孙策和莫凡,就不得不提一提及两人的身世与心境,一个年近半百,膝下无儿无女承欢;一个自小欠缺亲情的呵护,渴望父母的疼爱。这样的一老一少两个人,一碰到一起,就一拍即合,一个自动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极尽真心疼爱女儿,一个自动扮演着女儿的角色,对父亲既撒娇又孝顺,父女之情更甚亲生父女!
翌日,包大人传召张刘氏母女和石一郎上堂审案。
虽然有石一郎作证,但张小婵包庇其母,张刘氏巧言善变,又有御赐节妇之称,包大人无奈,苦于没有具体的物证,只好暂先退堂。
一退下堂来,包大人便命展昭等人全力寻找吴仁。然后不久,莫凡就从小山儿的口中得知许县令下了密令,见到吴仁便就地格杀。
夜色降临之际,莫凡等人在大街上从两名杀手手中救下一人,那人得救后立马脱逃。展昭等人和杀手纠缠,莫凡见那被追杀之人逃走,就立刻追了上去。
莫凡追过去,恰巧见到小山儿和石一郎抓住吴仁,并从吴仁身上搜出一块玉佩,还说着:“吴仁,县太爷已经下密令见到你就格杀,你在县城已经呆不下去了,你快滚吧!”然后,吴仁拔腿便跑。
石一郎和小山儿就商量着怎样处理这块玉佩,石一郎要还给张小婵,而小山儿却要将玉佩就地毁掉。说着,小山儿就把玉佩扔了出去。
莫凡见此,立马飞身扑了过去,没什么轻功底子的莫凡只好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了。
一个红影迅速飞至,接住下落中的莫凡。
莫凡双脚一着地,就惨白着脸,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摔死了呢!展大人,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展昭笑着说道:“不用谢,你没事就好。”
莫凡也不管其他,径自举起手中的东西晃了晃,笑着对展昭说道:“展大人,你看!”莫凡手中之物分明就是那块玉佩。
这时,逃走的吴仁也已被王朝和马汉押了过来。
翌日,包大人再次升堂。
此次,人证物证俱全,在包大人的一一审问之下,案情终于明了。
张刘氏坦然承认自己的一切行为,是她把家中用来毒老鼠的□□下在张小婵送给张老爹的酒中毒死了他。
吴仁欺凌弱女,夺人财务,欺诈要挟,被包大人判了服刑三年;陈留徐县令为一己之功名谎奏张刘氏获颁贞洁牌坊,欺君罔上,使张无悔因而致死,但念他为官向有清誉,包大人判了他个撤职外加流放十年;张刘氏因谋杀亲夫,纵使她再怎样令人同情,还是被判了死罪,张刘氏还主动上交了御赐贞洁金牌,并决定把张小婵托付给石一郎照顾。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邻里乡亲并没有嘲笑张刘氏,反而很敬佩和同情。最后,张刘氏竟在回家取金牌时一头撞死在贞节牌坊的柱子上。
包大人见此,不禁叹息道:“名能助人,亦能害人!”
一日,展昭不在开封府,公孙策亦尚未归来,莫凡一人陪同包大人升堂,并做了公孙策的工作。
案子说起来很简单,是一个叫雨墨的书童替他家公子喊冤。他家公子颜查散被祥符县以杀害柳府婢女秀红为罪名判了死罪。
包大人说他胡乱告到开封府,又没有上告的证据,这是扰乱纲常,驳回了。
退堂后不多久,展昭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莫凡一看,正是那个叫雨墨的书童。莫凡立刻让展昭把人带到她的药庐,给他诊治上药,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尚未醒来。
莫凡安顿好他后,就去向包大人回禀了。此时,公孙策也已经回来了。
展昭对包大人说道:“大人,那孩子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公子冤枉’。”
包大人问道:“凶手可曾查出?”
展昭回道:“张龙、赵虎已经带了捕快到处搜捕。”
“公孙先生、小莫,你们尽力救治那孩子。”
“学生定当全力以赴。”“有我和师父在,大人就放心吧!”
包大人吩咐道:“行文祥符县,提杀婢凶嫌颜查散到开封府,并此凶杀案,本府一并审理。”
从开封府城到祥符县城的路上,一蓝一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疾步行走着。不顾展昭和公孙策的反对,莫凡硬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展昭前去抓捕刺杀雨墨的凶手。当他们来到祥符县郊外时,展昭终于发现了那两人的踪影。
展昭对莫凡说道:“小莫,你武功不行,且在这待着。”说罢,便飞身拦住那两人,很快双方就开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展昭就占了上风,两名杀手皆招架不住了。莫凡躲在一旁的一棵大树后看得心痒痒的,手在不经意间碰上了腰间挂着的几个小袋子,她便按耐不住了,从腰间处拿出一个袋子,一把扔了过去。顿时,白烟冒起,三个人都被呛得难受,而且还是四肢无力。
烟雾散去,两个杀手瘫倒在地,就连展昭也是扶着旁边的树枝站着。罪魁祸首乐呵呵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呵呵!叫你们杀人!叫你们杀人!”莫凡对着那两人首先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以后,还敢不敢再胡作非为啦?”
“不敢了!不敢了!”那两个杀手见到突然冒出的人立马求饶,“就是再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了!大侠饶命啊!小的们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小的们养活啊!”
“是啊!大侠饶命!饶命啊!”
“上有老,下有小?”居然是经典说辞呵!
“是的,大侠。小的们的确是上有八十岁高堂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稚儿。请大侠高抬贵手,饶小的们一命吧!”两人以为她只是个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就继续软声好言相求。
“嗯。”莫凡若有所思,“对了,你们刚刚一直喊我‘大侠’,我看起来很像大侠吗?”
“像!”“什么像啊?您根本就是一位大侠!”
莫凡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居然有人说她是大侠,不禁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说话好听,我,本大侠喜欢。”
“呵呵呵!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谢我干嘛?我又没说要放过你们!”莫凡突然话语一转,脸上又摆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两个杀手脸上的表情瞬间石化。
这时,展昭已经运功消除了药力,走过来说道:“小莫,不要再胡闹了!”
莫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叫道:“呀!展大人,你没事了?这怎么可能?我还没给你解药呢!”
展昭耐着性子说道:“展某已自行将药力逼出!”这个小莫,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子和公孙先生的份上,真想好好管教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