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堂继续说道:“大娘在那?晚看到冯君衡去了花园,但?是没有亲眼目睹冯君衡杀人的经过。其实我们都?知道颜查散是冤枉的,那?么谁是杀人凶手呢?九成?九的可能就是冯君衡。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先让颜查散翻供,否则冯君衡总有法子逃脱。”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误会你们了,真是对不起!看来今天公堂的事?,是我把你们的计划全给搞砸了。”莫凡有些愧疚地说道。
“没关系的,这次不成?,还有下一次。”刁氏的脸上带着微笑,很真诚的那?一种。
莫凡一愣,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冯君衡是凶手,可是你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包大人这里现在也没有,那?该怎么办呢?”
陈为堂笑道:“本来没有,可是刚刚发现了。我找到一个人证,杀死书童雨墨的人证。”
“什么?你快说!”莫凡对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毒毒死人之事?还是耿耿于怀。
陈为堂说道:“就是你们开封府一个跑腿的,我听冯君衡叫他王奇。”
“王奇?原来是他!”莫凡一早就看那?人不顺眼,办事?不怎么利落,老是又对人卑躬屈膝的。
陈为堂说道:“天下哪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大娘在公堂上的表现恐怕已经让冯君衡起了疑心了,还好?被我说信了大娘是被你逼的。”
莫凡也知道是自?己太偏激了,是以偏概全,现在的刁氏在她眼里完全是一副慈母形象,鼻子不禁有些酸涩,眼眶也变得红红的,对刁氏说道:“大娘,对不起,我是不故意要那?样?逼你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很多以前的事?,不被父母疼爱的事?。”
刁氏说道:“莫捕快,我没有怪你,反而该谢谢你为我女儿的案子这么尽心。莫捕快,请恕我多嘴,或许你也可能是误会你爹娘了,你不要太责备他们。都?是做父母的人,我能体会这种父母的心情,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要学着多体谅他们一些。”
莫凡不禁凄然一笑,“算了,不管怎样?,也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这个世界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
刁氏和陈为堂都?以为是她父母都?去世剩下她一个人了,还都?安慰了她几句。
莫凡说道:“你们来找我,还跟我说这么多,你们希望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陈为堂和刁氏相视一眼,陈为堂说道:“我们想请莫捕快想想办法让颜查散翻供。冯君衡还请了徐公公明日前来听审,正好?为我们所用。不过,这事?还请莫捕快暂时为我们保密。”
莫凡点?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包括包大人。”然后想起颜查散之事?,又有好?些气愤地说道:“这事?难!我昨儿个晚上和他费尽了口舌,终于让他答应翻供。可谁知今日到了公堂上,他又反悔了。依我看啊,让他翻供,比登天还难!”
刁氏急道:“那?可怎么办啊?”
莫凡说道:“我再回去想想办法,关键还是在柳金蝉。真想不通,不过就是半夜偷会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刁氏笑道:“莫捕快,你是男子,又还小,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顿时,莫凡无语。
和陈为堂他们谈过这番话后,莫凡的心情已经几乎完全平复了,也就回开封府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有一位蓝衫青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失落,她的悲伤,他也很心痛。
翌日,包大人正准备要升堂,徐公公来了,说是要陪审,还是奉了太后的命令。
包大人问道:“颜查散,你与那?柳金蝉早承父命订有婚约,可是实情?”
“回大人,先父早年确与柳世伯指腹为婚。”
“柳洪,可有此事??”
“回包大人,这事?只是草民与他父亲酒后戏言,从未当真。”
“大胆柳洪,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欺瞒?”包大人说道,“这颜查散与你女儿柳金蝉情深意重,若非长上认可,他二人怎会多年相恋,以致不惜身殉?难道说他二人是私定?终身?分?明是你狡言巧辩,意图悔婚,造成?这一桩悲剧命案,你可知罪?”
柳洪急着说道:“冤枉啊,大人。这是他杀人自?供罪行,与草民何?干?”
“难道他不是为你认罪,为柳金蝉舍命?本府若当真依律铡了他,你可敢当场目睹?百年之后,九泉之下,你可敢见昔日同窗?”
“大人,草民据实回答,从未欺瞒。”
“包大人容禀。”
“住口!”包大人愤怒地打断了陈为堂,“本府并没有问你话。”
这时,徐公公说道:“他是什么人哪?”
包大人说道:“公堂之上,请公公静观,以免断了公断。”
徐公公立马说道:“包大人,此言差矣!咱家是奉了太后懿旨而来岂能敷衍塞责?若不问个清楚的话,叫咱家回去怎么回复太后啊?”
包大人无奈,说道:“他乃是苦主所聘讼师陈为堂。”
“学生参见公公!”
徐公公说道:“既是为苦主代言,这因何?又不让他说话呢?”
包大人问道:“陈为堂,你有何?话要说?”
“谢包大人!”陈为堂说道,“包大人,凶嫌颜查散早已认供,且人证俱在,祥符县已论斩在案。如?今包大人问而不断,却追问人证,深信凶嫌无辜替死,闻者难保不会怀疑包大人有心庇护,且学生大惑不解之所以。”
“大胆陈为堂,竟敢在公堂之上意指本府徇私!”
“哎?”徐公公又说话了,“包大人,他可没这么说呀,你可千万别动怒。否则别人还以为你是官压良民,那?反而不好?啊!”
包大人压压怒气,说道:“秀红、雨墨相继丧命,案情隐晦,真相未明,本府追问不过是希望不枉不纵,你如?何?直指本府徇私?”
陈为堂说道:“启禀包大人,学生愚昧,只知道依律论法,祈求公道。那?秀红、雨墨两案看似有涉或无关联,包大人悬而不断,生者何?堪,死者何?安?苦主锥心悲戚事?小,百姓引颈拭目,惶于律法事?大,恳请包大人三思?啊!”
包大人怒道:“陈为堂,你……”
“哎哎哎!”徐公公又说话了,“他说的没有错呀!按我们大宋的律法,这重案也不过只是三审。哎哟!包大人,你还是速断速决的好?啊!”
包大人气极,说道:“昨日公堂之上,本府衙内捕快莫凡将此事?说得很是透彻。陈为堂,你也在场,今日怎又如?此了?”
陈为堂说道:“包大人,您何?不问问莫捕快,听他现在的意思?如?何?呢?”
包大人对莫凡说道:“莫凡,你且将你的意见如?实一一道来。”
“是。”我该怎么说,到底该不该相信陈为堂。算了,最起码他有一件事?是对的,必须让颜查散翻供,软的不行,就来个以毒攻毒,柳金蝉是他翻供的关键。“回大人的话,卑职认为陈为堂所言甚有道理。”
包大人等人不解又愤怒地看着她。
包大人问道:“莫凡,你昨日可不是这样?说的,本府亦知你的品行,你且说是否有人逼你如?此。”
莫凡说道:“回大人,卑职昨夜想了一晚上,觉得是卑职太偏激了,陈为堂的话是对的,颜查散既已招供,又有人证,案情可谓是一清二楚。若说他是无辜的,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就连他口中与柳金蝉的婚约也是他一人的片面之词,柳洪不承认,当事?人柳金蝉更?不承认,依卑职看,此事?难以令人相信。大人,颜查散非但?杀人,而且还诋毁柳金蝉,恶意中伤柳金蝉!”
众人懵了。
“不是的!”柳金蝉哭着大声说道。
莫凡冷笑道:“哦?不是?那?你倒是说说看,是怎样?的?你之前不还说你是颜查散无辜的人证吗?怎么,后来又不是了?现在又来说什么不是,你到底有多少个‘不是’?不是什么?”
柳金蝉只顾哭着,哭得楚楚可怜。可是,在莫凡眼里,又是多么可悲可恨!莫凡气炸,好?心帮你们,居然一个个都?不领情。“柳金蝉,你若与颜查散有婚约,你他相恋,有什么原因还能让你不肯为他作证,看着他死呢!如?果换成?是我,是绝对不会看着心上人枉杀却无动于衷!还是说,柳金蝉,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不要再说了!”颜查散突然大声说道。
“哼!不让我说,颜查散,莫非被我说中什么了,你是不是暗恋柳金蝉,可她对你不假辞色,你刚才所说的婚约根本就是假的,你心虚了?”
顿时,堂下众人无语。
包大人气闷地说道:“莫凡,你退下!”
“是。”
“凡儿,你怎么会?”公孙策低声问道。
“师父,请你相信我。”说罢,莫凡不再多说。
公孙策郁闷地摇了摇头。
包大人说道:“颜查散,本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有话要说?”
“回包大人,颜查散杀人认罪。”
“柳金蝉,你可有话要说?”
“民女,民女,回包大人,民女无话可说。”
包大人说道:“来人哪,狗头铡伺候!”
说罢,衙役搬来狗头铡,就要开铡了。
“开铡!”
这时,柳金蝉哭着跑到铡刀旁,唤了两声“颜公子”,然后转身对包大人说道:“包大人,你不能铡他!你不能铡他!”
包大人说道:“杀人者死!本府依律行事?,为何?不能铡他?”
“因为,因为……”
“金蝉,别说。”颜查散人已被押在铡刀下,嘴里却还在说着,“不要说。”
“柳金蝉!”包大人因为脸黑,更?加看似已经怒火中烧了,眼神凌厉得很,“本府在等你回话。”
柳金蝉哭着,柳洪在一旁急得对她摇头,她欲言又止。
包大人再次大声说道:“柳金蝉,本府正在等你回话!”
“回包大人,因为颜公子根本就没有杀死秀红,秀红不是颜公子杀的,你不能铡他!”
顿时,颜查散摇头悲叹,不知情者皆惊,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莫凡等人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非得被逼到这种地步才行!
包大人问道:“那?么,秀红究竟是被何?人所杀,据实回答!”
柳金蝉说道:“回包大人,民女不知,民女真的不知啊!”
包大人继续问道:“那?你如?何?证明这颜查散不是凶手?”
柳金蝉说道:“回包大人,秀红被杀的时候,民女正好?和颜公子……”
颜查散在她身后的铡刀下急唤:“金蝉!金蝉!”
柳金蝉继续说道:“民女正好?和颜公子在昨非轩里。回包大人,是民女要秀红在花园等我,后来听到秀红的尖叫声,雨墨来报,颜公子他才跑出去看的。”
“人犯押回!”
“是!”衙役把颜查散押回跪下,把狗头铡撤回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