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问道:“巧玉,你可记得?这首曲子?”
“回包大?人?,巧玉记得?,这首曲子是胭脂梅。”
“黄大?人?,你可记得?这首曲子?”
“回包大?人?,下官这……”
“爹,您记得?的,对不对?”
“回包大?人?,下官不敢隐瞒。”
“说实话。”
“下官记不得?这首曲子了。”
“爹!”
“糊涂!”包大?人?怒道,叹了口气。
“是,下官愚昧。”
“你父女都?不能有所结论,要?本府如何为你裁夺?”
“下官罪过。”
“回去想清楚了,择日再审。退堂!”
退堂后,包大?人?把?黄鼎康请至了花厅。
包大?人?对黄鼎康说道:“你可知本府为何匆匆退堂?”
“下官糊涂,下官竟然不记得?是箫还是笛,也不记得?……”
“不!”包大?人?打断他,“你记得?很清楚,你饱读诗书,精通丝竹,岂会箫笛不分?”
“下官也认为没有记错,可是巧玉她,她怎么不记得?了。”
莫凡在一旁默默哀叹,不懂自家女儿心思的父亲啊!
包大?人?说道:“巧玉也没有记错。”
“那,那大?人?是说?”
“这就是本府匆匆退堂的理由,你可明白了?”
“下官糊涂,还请大?人?明示。”
“本府若要?追究下去,只怕巧玉就要?承担作伪证的罪名了。”
黄鼎康一惊,“那,大?人?的意思是说……”
包大?人?点点头,说道:“只怕巧玉早已?分明真假,只是隐瞒不说而已?。你我对她的关心,此刻倒成为她心头莫大?的压力。”
“那大?人?的意思是说,那先前来府的……”
“绝非刘天鹏!”
“那,那他到底是谁呢?”
“这也正是本府要?着手追查之事。”
这时,展昭进来了。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说。”
“刚才在公堂之上,那个人?所吹奏的曲子跟属下昨天听到王娇吹的胭脂梅竟然是同一曲子。”
包大?人?看?向莫凡。
莫凡立刻说道:“大?人?,正是如此。只是胭脂梅也是首流传开来的曲子,并不能证明什么,所以莫凡没有及时禀报,请大?人?恕罪。”
“无?妨。的确光凭一首曲子不能断定他的身份。这胭脂梅……”
公孙策说道:“回大?人?,这胭脂梅是十多年前风行教坊的哀怨小?曲,写的是一名教坊歌伎为他所爱的人?守节的故事。”
莫凡一听,难怪自己以前没听过!
包大?人?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教坊歌伎为爱守节的故事?该不会是巧合吧?”
“大?人?,您是说……”
“那在同云县被本府判刑流放的王昆之妻,也就是王娇姐弟的母亲,据说早年也是一名歌伎。”
这时,黄鼎康说道:“敢问大?人?,你们所说的王昆是不是十多年前在同云县失手杀死山寨恶霸的那个王捕头啊?”
“正是。你知道此事?”
“大?人?,那个时候下官还是同云县的县丞,大?人?以钦差的身份审案,下官在一旁逐字地记录,到现在仍然不时地翻阅,作为办案的参考。”
“太?好了。鼎康,请即刻将该案移来,本府要?详细查看?。”
“下官遵命。但是,下官还不知道这中间的牵扯。”
公孙策说道:“黄大?人?,如果那个假冒刘天鹏的人?真是王昆的儿子王达,他很可能就是谋刺包大?人?的凶嫌。”
“啊?”
包大?人?说道:“我们只是依据线索推测,在未真相大?白之前,切莫打草惊蛇。”
“是。”
“如今要?想让那假刘天鹏说实话,只怕关键还在巧玉的身上。”
莫凡又坐到了那个亭子里,她现在很混乱,她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了,她是不是太?过于把?自己当成一个看?客或者是过客了?可是,她现在已?经和展昭有婚约了,她在这里还有师父,有那么多朋友,她还是看?客或者说是过客吗?
展昭又发现了那个躲在亭子里黯然伤神的人?。
“小?莫,你又怎么了?”展昭轻声问道。
莫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情与关切,直接靠到他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小?莫,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我,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老天爷对我还是很眷顾的,让我遇到了你们,尤其是你,我不应该再像以前一样总是用一种旁观者的态度来生活了。”
展昭温柔地一笑,说道:“原来是这个啊!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有的时候你还会给我一种将要?飘然离去的感觉,让我心惊。”
“展昭,我不会离开的。”
“嗯,我知道。”
这天夜里,黄鼎康带着真的刘天鹏来见包大?人?了,刘天鹏说他知道那个假的就是王达,还知道他的来历和目的。
包大?人?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天鹏回道:“包大?人?,草民不敢隐瞒,草民是三?个月前在来开封府的途中与他不期而遇。”
“说下去。”
“后来草民才明白,这完全是他设下的圈套,他专程是为了我身上的信物,冲着我来的。只怪我当时丝毫没有警觉,当我发现异样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动手抢了草民身上的玉环。”
黄鼎康说道:“你到府当天,本县让你当面与他对质,你亲口告诉本县说,他并非歹徒,可有此事?”
“大?人?,您没瞧他那一双贼眼盯着我,晚辈哪敢说啊?”
莫凡在心中嗤之以鼻,难怪得?不到黄巧玉的倾心?
包大?人?问道:“今早公堂之上,你却为何绝口不提这段缘由?”
“回包大?人?,这就是草民的冤屈了。大?堂之上,草民几次想明禀此事,只怪包大?人?一直不肯让草民说话。”
“大?胆,你这是在怪罪大?人?吗?”
“草民不敢,包大?人?明察,草民只是冤屈难申呀!”
“你出尔反尔,片面之词,叫本府如何信你?”
“回包大?人?,若非草民害怕他暗下毒手,草民早就揭开他的意图了。”
“果真如你所说,他夺了你的玉镯之后,却不冒认官亲。你说,他意图何在?”
“回包大?人?,若要?说到他的意图,他,他是借机来寻仇的。”
“将你所知全部禀告出来。”
“回包大?人?,打从?他抢走了草民的玉镯之后,草民追随他的去向,总想讨回一个公道。草民特意请了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打听,才知道他叫王达,是从?同云县来的,身手一流,道上没几个人?敢惹他,不过他跟道上的人?也没什么瓜葛,他一心一意只想找他的仇人?,拼死也要?报仇。”刘天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说下去。”
“那些道上的人?也只知道他的仇人?是官家,直到刚才看?见黄大?人?整理案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千方百计地潜入黄府,为的就是找黄大?人?寻仇。”
黄鼎康一愣,说道:“不可能,绝无?可能!”
“大?人?,草民句句实话。”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在这一个月当中,他有太?多次下手的机会,本县早就应该不在人?世了,无?稽之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
包大?人?问道:“如今你所说可都?是实话?”
“回包大?人?,草民句句实言。”
“明日升堂,本府要?你与他当面对质。”
“包大?人?明察。”
黄鼎康等人?回去以后,又传来了一个消息,黄鼎康遇刺,生死未卜,王达被关进了大?牢。
次日一早,包大?人?命人?将王达押回府邸受审。
莫凡找到了黄鼎康尚且十岁的儿子。
王达被押走,黄小?公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哭泣。
这时,刘天鹏走了过来,“你哭什么苦啊?他可是杀你爹的凶手!”
“他才不是呢!”
“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亲眼看?见他杀了你爹哎!”
“包大?人?说的。”
“包大?人?说的?”
“包大?人?说,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能说是凶手。”
刘天鹏闻言,立马离开了。
这时,莫凡和展昭走了出来。
“莫姐姐,我演得?像吗?”
莫凡笑着说道:“真乖啊!”
“可是,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啊?”
“你这样做,可能会帮我们抓到杀你爹的真凶哦!”
莫凡转身对展昭说道:“展昭,你快去暗中跟上押王达的人?,我想王娇一定会去劫囚的,你阻止她并带她去见大?人?。”
“好,我这就去,你跟包大?人?一同回去便好。”
张龙跟在刘天鹏身后,发现他从?自己房里拿了把?剑放置王达床边,另外?还从?王达房里搜出了夜行衣和弓箭。
其实自此一切俱已?明了。包大?人?迟迟不能断案,是因为还缺乏更确凿的证据,而且也是为了顾全黄巧玉的终身幸福。
包大?人?的书房内。
公孙策说道:“大?人?,看?来刘天鹏比我们想象地还要?狡猾,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说动了重?伤刚愈的黄大?人?将巧玉小?姐嫁给他。”
“作恶之徒无?不狡猾成行,”包大?人?说道,“可是再狡猾,也难以与正义为敌。”
“大?人?,如今想要?找到刺杀黄大?人?的更确凿的证据,恐怕不容易。”展昭似有所慨。
“他杀伤黄大?人?,目的在于嫁祸王达,看?来应该是临时起意。”包大?人?说道,“既然是临时起意,必然不能够做到完全的准备,怎么会不留下破绽可寻呢?”
“何不押他回府来审问呢?”
“本府手中并未握有充分的证据,抓他前来审问,岂不是打草惊蛇,反而让他有了准备吗?”
“那,还真难哪!”莫凡叹道。
这时,莫凡突然发现剑鞘上有血迹。“大?人?,你们看?,这剑鞘上的血迹?”
公孙策一看?,说道:“是从?剑鞘里渗出来的。”
包大?人?问道:“展护卫,依你看?,这是新的血迹还是旧的血迹?”
“这应当是新的血迹。”
“如此说来,”包大?人?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此剑就是杀伤黄大?人?的剑……”
公孙策接着说道:“那么这血迹就是杀伤黄大?人?剑上留下来的血迹。”
“不错。”包大?人?点点头。
“可是如果这个推测是正确的,也不能证明刘天鹏就是凶手啊!”公孙策说道。
展昭想了想,说道:“大?人?,或许刘天鹏并不精通于武艺,也或许他当时并没有充足的世界灭迹,才会犯下了武家的大?忌。懂武之人?绝对不会把?血迹留在剑上,这样剑会很容易生锈,而且会有血腥味。”
包大?人?想了想,说道:“如果他行凶之后,急于回到现场,于是,于是将剑靠在地上。”说罢,包大?人?便把?剑竖靠在了地上。
“大?人?,学生不甚明白。”
“你们看?,他匆匆将剑放下离开就走,没想到剑身里的血迹流入剑鞘,剑鞘是裂的,于是就渗出剑鞘,流到地上。”
“学生明白了。”
莫凡也不禁再次赞叹,包大?人?果然是推理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