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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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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功夫,侍应生已经端着餐盘来上前菜了。

有人过来,江影便没再继续说话,停顿了一下,轻声向侍者道谢。

侍者很快把菜品摆好,说了声慢用,便向来时一样步履轻轻的走了。

可能是卓诚刚才的几句话说服了她,也可能是桌上藤织小筐里的法棍和小面包散发出的烘焙热气太香,江影默默的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卓诚拿过刚才侍者摆在桌上的两个小盒子,打开一个让她看。

小木盒子里摆着一根雪茄,棕色的雪茄上还有一圈镶着金色边框的小腰封。

“这是他们家的雪茄鹅肝。”卓诚说,“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江影拿起那根雪茄,发现还挺有分量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发现雪茄的壳是脆的,一股雪茄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她皱了皱眉,然后就尝到了细腻的鹅肝,入口即化,里面还加了新鲜的蓝莓,又有点清新的酸甜味。

她又吃了一口,思索着评价道,“嗯……有点……奇怪的好吃。”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过来就让你尝尝这个。”卓诚把小木盒子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离开盒子后,指尖在桌面轻点。

江影目光随着他的手挪过去,看了几眼之后忙移开视线,又低头慢慢的吃了几口手上的雪茄鹅肝。

雪茄不大,几口吃完了之后,江影肯定的点点头,“这个味道有点上头。”

-

法餐吃的时间格外的长,等到餐后甜品巧克力熔浆冰淇淋被摆上桌,窗外已经是一场极美的日落了。

侍者把热腾腾的巧克力浆淋到冰淇淋上时,夕阳的余晖正好照进落地窗,洒在江影身上。

秋天的景色铺天盖地的萧索,哪怕是再精巧的小花园,也大多数单调的泛黄色,唯有对面的人是如此的生动鲜活。

卓诚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到唇边,借着喝水的动作,专注的看着对面的人。

她刚喝了点餐厅推荐的气泡酒,酒虽然很淡,但仍给她脸颊染上一丝粉色。之前吃一道酒心的甜点也是,明明没喝,人却像是微醺,抬眼看人时眼睛亮的动人。

所以之后吃饭他很注意,轻易没有点酒来喝。今天吃的是法餐,起泡酒也没什么度数,就要了一点让她尝尝。

落地窗照进来的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皮肤越发显得白的发光。额前颊边的碎发被阳光染成了金色,毛毛的扫在她的皮肤上。

她正看着侍应生淋巧克力的动作,专注的神情像是等着吃糖的小孩子。

其实她在他面前一向沉静稳重,不管是从前在仙果村的相识,还是来B市后的几次相处,她都很少有不稳妥的时候。

只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常常能看到她的一点俏皮和孩子气,只觉得可爱之极,更是忍不住想要把这份可爱收入怀中,天天看着,形影不离。

卓诚出神的时候,侍应生已经把甜品处理完毕,说了声“请慢用”后便走了。

江影从冰淇淋上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看卓诚,表情还是刚才看甜品时的样子,没来得及收回去。

卓诚看了个正着,他没吃甜点,却觉得迎面扑来的甜要把他淹没。

他喉间动了动,有什么话在嘴边,呼之欲出。

“你要尝尝吗?”江影在对面问他,“看起来很好吃。”

卓诚把手里的杯子搁在桌上,把几乎要说出来的话压了压。算了吧,现在说出来怕吓到她,说不定连这道甜品也吃不好了。

还是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出来吧,也会更自然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太甜了,你吃吧。”

-

车像前几次吃饭一样,停在江影小区门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江影在小区外和卓诚告别,到家后照例给卓诚发了一条微信,说她已经进家门了。

没想到卓诚那边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来,江影以为他有什么事,急忙接起来,

“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给你打个语音。”卓诚的声音很近,夹在丝丝的秋风声,和居民区时有时无的人声里。

“哦……”江影答应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算上今天,和卓诚面对面说话的次数不少,只是之前还从没有在电话里听到过他的声音。

江影有点无措,手里举着电话,慢慢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无意识的看着窗外。

“江影……”卓诚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停顿了一下。

江影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

“今天遇到你,我真高兴。”电话里卓诚的声音低沉在夜色里,越发清缓温柔。

隔着手机听筒,江影觉得这一侧的耳朵微微发烫。

她把手机稍微拿开了一点,定了定神,不自觉的低声说,“我也是。”

卓诚那边没有说话,只有静静的呼吸声,隔着手机,和江影这边的呼吸声遥遥相对。

半晌,卓诚那边声音传来,语调里有清晰的愉悦,轻声撞击着江影的耳膜,

“早点休息。”

江影轻轻的嗯了一声,“晚安。”

“晚安。”

卓诚迟迟没有挂,在等她这边先挂电话。

江影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挂断,把手机搁在了茶几上。

脸还是有点发烫,她把手贴在脸上降温,脑子里乱作一团。

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有点多,她静静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理清楚思绪,把今天的事一一消化。

去峰会这一趟总的来说还是挺成功的,除了卓诚,前面也有两家投资人表示有意向,可以接着往下联系。

不过都没有言山资本这么如雷贯耳,思源估计也会优先选择言山资本来谈。

她下午刚见到卓诚的时候感觉很陌生,毕竟两人是在工作场合突然见到。但是到后来和卓诚吃完饭后,她感觉好像和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觉得更熟悉了一些。

也许是他工作的时候会严肃些的原因吧,她想。

边理着思绪边收拾着洗洗涮涮,等江影上床准备休息的时候,她也想的差不多了。

有什么隐隐约约的情绪被她刻意的忽略,决定明天再接着想吧。

于是定好闹钟带上眼罩她就渐渐的入睡了,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竟是今天下午见到的雾林酒店的枫叶栈道,梦里和现实倒是一样的场景,她和卓诚走在枫叶栈道上,满天的红叶依旧,只是卓诚和她怎么越靠越近了。

卓诚的脸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呼吸渐近,最后竟是吻了上来。

她觉得自己脸要热炸了,推了推卓诚,没有推开不说,他反倒揽住了她,吻得更绵密陶醉。她渐渐无力,头有些晕,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忍无可忍的转开脸,用力的一推面前的人,下一秒她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她才发现自己刚是在做梦,刚才被子盖住了脸,她呼吸有些困难,便一手掀开脸上的被子,然后醒了。

江影摇了摇脑袋,头晕脑胀的下床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到床边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一杯水冷静了一下,才重新躺下。

刚才的梦太过清晰,以至于她想忽略也不行。

困意渐渐回到她身上,在快要重新睡着的前几分钟,她的神智仍然清醒,神智在正常思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才那个梦可能不是偶然,而是提醒,而且提醒的正是时候。

在迷糊和清醒的间隙,她诚实的对自己说。

江影,你可能是心动了。

唔……是吗,一个梦,能说明什么呢。

她耳边隐约又响起一声轻柔的晚安,带着手机通话特有的电流声,低沉温和,一如既往。

噢,那确实很能说明问题了。她认同的想着。

下一秒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

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见到思源,她不知怎么的,有点小小的心虚。

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过去和思源聊两句,而是沿着墙根,快步的走过思源的办公室,准备直接溜过去,然后去自己办公室工作。

结果当然是事与愿违的,思源恰好的抬头就看到了她,起身朝她走过来。

昨天峰会结果不错,思源人逢喜事精神爽,江影看到了,便率先开口,

“有没有后续来联系的投资方啊,乐观吗?”

思源并没有如愿按照她的话题走,而是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放心吧,言山资本出手,还会有几个跟投方的,目前可以先跟言山谈。”

江影听她提起言山,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思源八卦的上下动了动眉毛,一看就是提言山资本是假,要问卓诚才是真,没等她开口,江影摆了个手势示意暂停,拉着思源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后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教书的时候碰巧认识的。”

思源伸手拿了一个茶几上的零食,把水杯端起来,摆好了听故事的姿势。

江影哭笑不得,把之前在仙果村救了卓诚的事大概讲了一下。

“之后在B市见过几次,不过在峰会上完全是碰巧遇到的。我之前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思源听得眼睛都直了,

“天呐,好浪漫。而且!你这不就是……走在路上,天上突然掉下个大佬吗!”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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