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
顾灵飞一行人还未走远,行至二楼楼道转角处,听得这么嚣张的一句话,黄盛最是忍不了。
他心中姑婆黄显月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心中崇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么能听得了别人羞辱黄显月。
他早已听了李意为他们讲解水月宗来历,再听金衣男子的话真如被人灌了辣椒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哪都不舒服。
黄盛大叫道:“我们水月宗建立和你们狗屁阎家有什么关系!”
悦己楼内有好几位水月宗弟子,闻听此事面色都是面有怒色,因金黄大衣的男子一口一个阎家如何如何,害怕卷入宗门争斗之中,不敢出言,闻得黄盛这位掌门弟子出头,自然乐得不用自己出声。
有人移步走向李意一行,有人站立原地不动,还有人往金黄大衣的男子那处去,口唤一声“阎师兄”。
金黄大衣的男子视线斜飞向黄盛,恶狠狠道:“行中岛百年前就已是我阎家的地盘,要不是老祖让出行中岛,哪里来得你们水月宗?”
这人手成剑指,直直指向黄盛,他腰间水月宗内门弟子的玉佩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随着他动怒,练气六层的威压倾斜而来,好几十岁的人了竟然和个娃娃不肯干休。
“放肆。”练气六层的威压被李意,他将黄盛拉到身后,把两个孩子护得密不透风,看向围观的众人。“行中岛来历众所皆知,与你阎家有什么关系!”
“师尊厚爱,念你等迁徙不易,故许下长老之位又以庆石岛为尔等容身之所,不料尔等竟然生出大逆心思,以岛上主人自居、宗门恩客为念,简直是狂妄至极!”
“此事我定然上禀师尊,尔等好自为之。”
“哼。”李意无有半丝笑容,带着顾灵飞与黄盛就往大门走。这种时候还买什么法器。
他一动,自然有人追随他而去,浩浩荡荡走出悦己楼的大门。
阎长风自觉在梁家二女面前丢了脸面,心中羞恼万分,且他那话能说出口,必然是真心实意思虑了不止一次两次,既然真心实意,又怎么会被李意一番呵斥所阻拦?
他不觉自身有错,身后又是人多势众不弱于李意一方,当即便要冲李意动手,自储物袋内取出臂长的法剑就冲李意冲去。
修行之辈多有用剑者,却不代表着便是一位剑修,能有跨越境界与人搏杀之力。
阎长风本就比不得李意修为境界,且在家中向来养尊处优,便连海兽也没有多杀过几只,怎么比得李意。
回应阎长风冲刺的却并非李意,在他动手之前,楼上跳下一人,动作极快,口中叫道,“阎长风!凭你也配我李师兄动手!弟子陆朝愿为李师兄代劳!”
这人来得突然,口中义正言辞,提着一把精铁长剑扑向阎长风,灵气运在脚下,腾挪转移,看着轻身术的功底还算不错。
黄盛偷偷扯了扯顾灵飞衣袖,“他们两人都是练气几层啊?”
顾灵飞:“那个阎长风练气六层,新来的这个陆朝也是练气六层。”
二人修为相同,李意见陆朝修为还算扎实,应对阎长风胜负还在两可之间,他没有动手,只朝尾附阎长风那帮外门弟子看一眼,顿时无人胆敢上前相助。
他心中思量,阎家在理兰岛上势力不小啊。
这两人打斗实在精彩,顾灵飞看得目不暇接,这个白鹤亮翅,那个清雪扫腿。她只能看个热闹,哪里晓得此中厉害。
李意侧目旁观。这人他本身不认得的。听见了陆朝叫他名字,他便想起来是谁了。
阎长风他早有听闻,阎洪海长老的老来子,资质低下,吃了不少丹药冲上了练气六层修为,丹毒塞体,前进无路,只得百年寿元,根基疏散,修为平平。也是因为他前进无路,阎洪海长老很是宠惯这个小儿子,这等名声连他都有所听闻了。
往日只听说此子做事荒唐,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荒唐至极。那等话,阎洪海想都不敢想,他却敢宣之于口。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只待将他拿了,师父荣养阎洪海的计划也就可以提前收尾了。
这时候,梁家妹妹梁冷玉本想上前助阵,被梁冷烟拉住,“别人家的事情,你去做什么!”
阎长风不愧纨绔之名,明明手拿利器,只三两下便要落败在手握凡器的同阶修士手中。
阎长风面目扭曲,不敢接受自己的失败,他凭什么敢赢他!他凭什么敢!
人越是愤怒,越容易失去理智。愤怒的人若是手持利器,造成的危害便越大。
阎长风掏出一枚琉璃色半透明玉牌,上有法禁森严,光华奕奕。
李意目光一变,这是……
阎长风引动玉牌,扔向陆朝。“我要你死!”
玉牌凌空飞起,法禁转动,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法禁运转之间在玉牌正中召出一道月牙白光辉,弯似沟,细如竿,明晃晃,亮晶晶,明月弯刀虚影徐徐浮现。
李意心中猜测一定,惊恐万分:“退!”
他拉着师弟师妹就往侧旁跑去。
上品法器!
全力一击!
这里谁人敢接,谁人能接下。
阎长风怎么来得这玉牌,此等利器,阎家又是从何处得来!
有这见识的不仅李意,梁家姐妹咬紧了牙关拉着手往另一个方向跑。
明月弯刀浮现之后,由虚而实,刀口泛光恍若月华降临,无声无息,飞速斩向陆朝。
陆朝惊恐万分,拿刀去挡那泛着月华的刀口,却连一刹那也没有拦住,不过接触瞬间精铁长剑便寸寸断裂,月华刀口吻上了脖颈,一寸寸深入,一寸割裂。
“嘭。”
好大一颗人头滚落。
明月弯刀吸了人血,月华似的刀口泛出粉红,有了一抹少女的娇羞。恍然就化为斑驳光影片片消散。
“哈哈哈哈哈!”悦己楼前空处一大片,只留下阎长风扭曲的笑声。
“嘭”一声,阎长风飞落在地。
原来是李意动手,将他一脚踢出。
“冥顽不灵。”李意面色更冷,袖中飞出一根黄金绳索,绕了三圈,直将阎长风捆得动弹不得,灵气尽束运转不得一丝一毫。
梁氏姐妹再不敢说什么卖梁家面子的话,由着李意提溜小鸡仔一样将阎长风带走。
李意随口唤了一人,“将陆师弟尸身收敛,此事留待师尊查证。”
这样大的事情,必然要有一个说法。
阎长风的话是他一人的想法还是在阎家耳濡目染有了不臣之心?
玉牌从何而来,这样的东西阎家还有没有多余的、是要用来对付谁?
阎家之人竟然敢对同门下次狠手,可还将自己当做水月宗弟子?
阎家与朱崖岛梁氏又有何纠葛?
如此串联,可是心怀大计否?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稍微发散一二,便是天大的事情。
顾灵飞看了一眼乌压压的天空,山雨来,风满楼。
此事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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