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昼长夜短,灼热的太阳依旧高高悬挂,照在人的身上,让人燥热不已。
柳战逸领着贺霖佑来到了湖边,他随意一指:“开始清理吧,快点,我赶着回去了。”
贺霖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起扫帚,朝着湖的源头走去。
柳战逸莫名其妙,放声问道:“贺霖佑,你干什么呢?”
贺霖佑停下脚步,解释道:“当然是从头开始清理,哪有人扫地从中间开始的。”
如此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柳战逸不疑有他,直接跟着贺霖佑朝着湖的源头走去。
湖的源头临近南鸣的院墙,那里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屋子,听说之前就是堆放清理洒扫的工具的,但是因为时常有夫子罚学子,便没有再安排人清理湖边,所以那间小屋子就逐渐闲置了。
靠墙的杨柳长得极为粗壮,柳战逸就那么坐在了树根底下乘凉,眼睛看着贺霖佑清理落叶。
今日的贺霖佑极为安分,叫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倒是让柳战逸极为奇怪。
霞光下,少年眼睫微垂直,视线落在绿青的草地上,神色认真。
不对,他好像做什么都极为认真,看书,画画,写字,别人吵闹的时候他也是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永远不会受别人干扰。
柳战逸轻笑了一下,收回目光,闭眼休息。
只是还没过多久,他便被贺霖佑的声音吵醒了。
“你衣服上落虫子了。”
柳战逸一听,立马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衣襟上果然趴着一只蜘蛛,模样可怖。
他急忙跳起来拍起了衣裳,不多时,一只手指大小的蜘蛛落了下来。看到蜘蛛的瞬间,柳战逸一脚踩了上去,将那只蜘蛛碾压得粉身碎骨,随后他才抬眸朝着贺霖佑笑道:“算你眼神不错,乖乖给我把地扫了,今日下棋故意为难我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追究了。”
说得他好像是大人大量的君子,实际上他不过是个输不起的小人罢了。
贺霖佑不言语。
柳战逸倒也见惯了贺霖佑如此模样,也没觉得他桀骜冷漠,他眼眸四下扫动,寻找下一个阴凉之地。
柳树下是万万坐不得了,万一还有其他虫子爬上来,钻入他的衣服里面可不得了,所以他要换个没有虫子的地方,随后,他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房子上。
那房子虽然看着不大,但是似乎挺干净的,总之,一定比这杂草丛生的柳树底下安全。
思及此,柳战逸便起身,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屋子里面都是一些积灰了的工具,所以门也没有锁,柳战逸轻而易举就推门而入了。屋子是不大,但是用来乘凉倒是绰绰有余,可比外面柳树底下凉快多了。
柳战逸朝里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吱呀”的一声关门声,随后屋内倏地暗了下来。
他猛地回身,快步上前就要阻止即将关上的门,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屋门被重重关上,此刻,除了一个破旧被钉死的木窗透着一丝丝的光亮,再不见其它的地方有光洒进来。
柳战逸急忙巴拉着窗户,虽说窗户是被钉死的,但是缝隙是足够大的,他想伸出一只手都不成问题,所以想看外面的贺霖佑自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两手扒拉着窗户,朝着贺霖佑怒吼:“贺霖佑,你想干什么?”
贺霖佑慢条斯理地将门锁上,随后走到窗户面前,将钥匙举到了柳战逸面前,淡笑问道:“这一幕熟悉吗?”
怎会不熟悉呢,前日他就是用这样的招式将贺霖佑关在了书阁。
柳战逸平复了一下语气,然后朝着贺霖佑道:“贺霖佑,你放我出去,我的地我不用你扫了,以后我要有什么好的事情都带着你,也不欺负你了。”
“是吗?”贺霖佑指尖一动,转着钥匙,笑道,“我怎么不信呢。”
“贺霖佑!我命令你马上放我出去,否则,我明日就叫你滚出南鸣书院,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柳战逸气得目眦欲裂,威胁贺霖佑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可是贺霖佑不为所动。
贺霖佑笑了,一改往日淡漠的模样,笑意有些深,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
他明明笑得那样好看,柳战逸却心里发怵。
“柳战逸,我希望你弄明白,现在该求饶的,是你。”
柳战逸也笑了,尽管笑得有些没有底气,但是气势上也不能输得太彻底,他道:“不就是被关在屋子里吗,我才不怕呢,你休想吓到我,我在里面睡一觉,醒来我姐姐一定会找到我的。”
这番话,像极了自欺欺人。
不过他说得也没有错,只需要浅浅地睡上一觉,就会有人来找到他了,他也根本不用害怕,这间屋子小,虽然东西杂,但是屋外还有亮光,也不会让人因为空旷而感到发慌。
贺霖佑笑意凝在了嘴角,眼眸逐渐幽深。
不会和他一样,只敢躲在烛火之下紧闭眼睛,四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幽闭之感让人窒息。
书阁那样大,安静到烛火然后发出的噼啪声都能听到回响,甚至让他感觉,身后黑暗之中站着数不清的“人”。没有人知道那一个时辰他是怎么度过了,今日想起来,贺霖佑还是忍不住全身微颤。
看见贺霖佑脸上张狂的表情淡了下去,柳战逸又恢复了斗志:“我劝你现在就放我出去,趁我现在还没有那么生气,还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给我当牛做马的机会,否则,错过了一个机会,我就让你滚出南鸣,后悔都来不及。”
贺霖佑抬眸,眸光骤冷,嘴角的笑意也不见了:“柳战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跪下来给我道歉,大声的说三声‘贺霖佑对不起’,我可以考虑放你出来。”
“啊呸,你做梦,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指望我给你下跪,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望着一窗之隔柳战逸那张生气愤怒的脸,贺霖佑垂眸浅笑,随后眼神变愈发冰冷,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从未有过的冰冷:“你自己选的,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说完,便离开了。
柳战逸望着贺霖佑离开的背影,怒骂道:“狗娘养的,你给小爷等着,等我出来的时候,我要你跪下来给小爷舔鞋,还有,你回去最好快点收拾一下,不用明日,今日我就让你滚出南鸣!!!”
微风荡起杨柳,带起柳战逸的骂声,传遍整个湖面,只可惜,没有人回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喽,V章首章24小时内评论有红包,还有,V章前面三章我先调为零点更新,等我上完夹子,就恢复到早上六点更新。
放个预收《谁不和离谁是狗》,真香打脸,先婚后爱,请大家点个收藏啊~
上官凌念与关琮是他人眼中的青梅竹马,彼此眼中的冤家。
二人自幼一起长大,适龄后两家联姻,结两姓之好。
成婚当日,新郎还未入洞房便领军出征,一走便是两年。
在此期间,从无书信寄往家中。
关家等不来归家的儿郎,便只能将新娘送往西北,盼着二人琴瑟和鸣,相扶相伴。
只是关家人不知,他们家的好儿郎,新婚之夜便留下了和离书。
那晚他与上官凌念道:“我知你对我并无情意,婚事也是家中所逼,至此留和离书一封,待家中长辈不再执着你我之事,你可随时离去。”
上官凌念揣着那封和离书乖乖去了西北。
大漠黄沙纷飞,那人银鞍墨马,驰骋而来,冷俊的眉眼含着不耐,“回去,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上官凌念冷笑,“你当我想来啊。”
队伍后忽然冒出一仆从,“少爷,主母命小的一笔一字记录你与少夫人的日常,主母说,少爷若有对不住少夫人之处,以后就不必归家了,还请少爷谨言慎行。”
对上关琮那双冰冷含怒的眼眸,上官凌念挑衅一笑。
她确实不想来,但是咽不下成婚当晚就被和离的这口气。
他让她沦为了京城笑柄,她又岂能让他好过。
一年后,上官凌念揣着和离书回家,半道却被关琮拦截。
上官凌念:“大丈夫签字无悔,你想当小人不成?”
男人哂笑上前,直接将人逼入马车角:“是又如何?登徒子、坏种、土匪都做过了,当回小人又何妨。”
记事人提笔狂扫:少爷入车,三刻未下,马车轻晃,女郎轻啜。
7-6 初版,已截图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