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长期的性/伴侣关系吗？
周锡纯不是没有听说过，相反她之前一直在国外上学，这种事情海了去了，只不过她始终保持冰清玉洁的性格，没有跟那些开放的外国人同流合污。
除了那些女同学偶尔会在她面前调侃之外，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当她面这样询问她的男人。
说实话，周锡纯有点心动，毕竟那天晚上她的体验感确实不错。
但理智始终在抗衡，周锡纯明白唐季这个人的危险性，除了那层恒昱总裁和上等的皮囊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所有细节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我不会强迫你任何事情。”唐季再次开口，给了她足够的尊重，“时间，地点都可以你来定。”
周锡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比她想得周到得多，甚至是有预谋地在向她提出这个想法。
有预谋地。
当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出现时，周锡纯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我记得我之前问过你，关于我们认不认识这个话题。”
她当时自问自答，‘怎么可能认识呢？’
“我好像并没有承认你的答案。”唐季的视线从她颊边往下滑，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那些淡红色印子在黑色布料的掩盖下若隐若现，从他这个角度看，反倒有些欲盖弥彰。
又被他骗了。
这个男人话里处处都是坑，她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你我年龄相当，了解也不少，某方面也合得来，我觉得这听起来很划算。”
周锡纯不满被他掌控的感觉，尽管是在言语上，于是她开始逐字逐句地反驳，“你比我大三岁，我对你的了解也只有恒昱总裁，某方面合得来是你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合理。”
“我刚才说了，你有想知道的都可以直接问我。”唐季重复了一遍，面上也没有任何不悦。
他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你是我哥的朋友。”周锡纯如实开口。
唐季闻言，点了点头，等着周锡纯继续说。
“我要是跟你，跟你维持了那种关系，肯定是要常常见面的吧，要是被我哥碰见怎么办？”
这的确是周锡纯非常担心的一个原因，她很难想象要是周绍泽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反应。
“我不是在教你一些商业知识吗？”唐季不以为然地回答了她这个询问。
周锡纯微愣，她差点忘了这回事儿。
果然是有预谋而来，他居然把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周锡纯默不作声咬了下唇，唐季这个男人完完全全戳在她的点上，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如果不考虑更深层次感情的话，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周锡纯抿了抿唇，低垂着脑袋没敢对上男人的眼神。
她知道他始终在盯着自己，一如那天晚上她赤/裸着身体被他灼热的目光点燃了每一寸地方。
“好，我等你。”唐季松开了附在她腰上的手。
周锡纯小声呼出口气，终于得了机会打开门溜走。
吃完这顿晚饭，周锡纯便跟许尤见了面。
刚才那顿饭吃得实在闹心，她根本就没吃几口，这会儿又在一处夜宵的地方落了脚，也算许尤给她的接风宴。
“欢迎我家纯纯回国！”
两人手握高脚杯碰了一下，红酒皆是一饮而尽。
“你都不知道，那群人多能睁眼说瞎话啊，全是商业互吹，我都替他们害臊，好不容易才跟我哥编了个理由偷溜出来跟你见面。”周锡纯夹着菜叹气。
“你没跟你哥说是来见我的吧？”
“肯定没有啊，不然他指定要跟着来。”周锡纯知道两人之间有点事情，但长时间不在国内，了解得也不算深。
她先是吃了一阵子，饱腹了之后才开始对着许尤诉说今晚的遭遇。
许尤被她添油加醋的话听得稍稍震惊了下，“他真的找你想继续这种关系？”
“对啊，我自己心里想倒是挺不错的，那我也不能立刻就答应他啊，这样显得我多不矜持。”周锡纯最擅长伪装人设，“我得保持我纯洁无辜的良家少女人设，这样有助于我在他面前装可怜。”
“就你那三脚猫演技？”许尤乐了。
“那肯定是没法跟你这种专业演员比，不过偶尔骗几下我还是擅长的。”
周锡纯自动忽略了出戏过早而被唐季当场拆穿的尴尬，将自己有多么凄惨的经历说出口寻求许尤的安慰。
“按照我的个人立场，唐季长得帅活儿又好，关键是个有地位的商业大佬，怎么算也都是你赚了。”许尤公平公正，丝毫不念姐妹情。
“你怎么不为我说话……”周锡纯瘪瘪嘴，内心里觉得许尤说得挺有道理。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锡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没有跟别人建立过这种关系，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对于唐季的提议想尝试但又没那个胆子。
她不知道背后的风险是大是小，虽然表面上性格张扬，但实际上对于感情这方面却格外小心谨慎。
“试试啊，做好措施。”许尤想了想，“我在娱乐圈倒是见过很多这种事情，只能说有被玩儿得很惨的，也有找到真爱的。不过看你哥跟他的关系，他倒不至于骗你，总而言之，还是得看你自己。”
周锡纯点点头，面色凝重。
回国之后，周锡纯就被安排进了自家公司实习，她的身份也没特意告知或隐瞒，带她的老员工宋妍是个项目总监，刚负责了一个度假村项目，周锡纯便在她的手下适应工作。
周锡纯只知道这个项目周家格外看重，是个策划许久，终于提上日程的合作。
她没有随便玩玩的心思，每天标准按照上班人的时间，按时到达公司上班。
宋妍知道她没有经验，一连七天都让周锡纯负责了书面材料，根本没接触到有用的东西。
“妍姐，报表整理好了。”周锡纯敲开总监办公室的门，把材料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宋妍应了声，“最近几天适应得还好吗？”
“挺好的呀。”周锡纯不知道她问话的意图，规规矩矩说着自己的想法。
宋妍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就阿谀奉承，而是把她真正看成一个实习生来对待，整理的书面资料虽然繁琐，但都是项目相关的，对周锡纯来说的确是在打很好的基础。
“下午跟我去酒店勘察一趟，项目投资人也会来，到时候穿得正式一点。”宋妍吩咐道。
“除了着装方面，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这是周锡纯第一次实地勘察，尤其是周家格外重视的大项目，她是个自我要求极其严格的人，不想出任何闪失。
“准备好相关资料就好，我全程会带着你，到时候要好好学。”宋妍说。
周锡纯点点头。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跟另一个实习生魏园坐在了一起。
魏园跟她是同一批进的公司，跟她负责虽然是一个项目，但业务不同。
“锡纯，你有没有加我们这一批实习生的微信群啊？”魏园问。
“没有啊。”周锡纯有自己玩得好的好友圈，除了必要接触之外，她觉得去认识新的人格外麻烦。
“群里没有领导，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讨论我们这一批进来的实习生哪个长得最好看了。”魏园摇了摇头，对着群里这些吹天吹地的男人非常不屑。
“是吗？”周锡纯不感兴趣，不过是跟魏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知道评出来的是谁吗？”
“谁啊。”周锡纯往嘴里塞着米，回复了几条工作短信，“怎么饭点还把我实习报告打回来了，都搞得我没胃口了。”
“多正常啊，我凌晨的时候还被带我的那个老师打电话喊起来改策划案的。”魏园说着，又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评出来的是你。”
“我？”周锡纯点着手机屏幕的手一顿，诧异地看向魏园。
“对啊，也就你不在群里，他们敢这么评价你。”魏园截图了几张聊天记录，直接给周锡纯发了过去，“说的话有些我都觉得过分。”
周锡纯随意点开一张图，竟然还有开黄腔的，看得她更是没心情吃饭了。
不过下面有一个叫闻时的男生每次都适宜地开口，把那些男人说得难听话全部回怼了一遍，那些男人刚开始还狡辩几句，后来就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这个闻时是谁？”周锡纯问了句。
“闻时？面试笔试第一进的公司，能力也不错，听说部门领导已经开始把他当成正式员工对待了，刚调到你那个组，那可是个重点项目。”魏园是个人脉通，细致给周锡纯讲着。
“这样啊。”周锡纯点了点头，没怎么在意。
下午，周锡纯换了身职业装，将长发挽成低马尾束在身后，她坐着公司派的公务用车，跟着宋妍到达了酒店。
宋妍带着她从基层人员再到酒店的管理层，都给出了实质性的参考意见，周锡纯拿着纸和笔，时不时记录下重要的细节。
周锡纯学得很快，已经可以自由勘察某些不重要的地点，宋妍临时接了个电话离开了一会儿，给她发了条短信一会儿去到顶层的办公室来。
很多材料周锡纯也一并收集齐了，抱着厚厚的一叠上了电梯。
她叩响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几个男男女女的交谈声。
“锡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项目投资人，恒昱集团的总裁唐总。”
周锡纯一愣，该不会这么巧吧。
她知道这个度假村的项目投资方是恒昱，但恒昱是界内的龙头公司，大项目多得很，一个度假村应该不至于让唐季亲自过来勘察。
但眼下这个男人真真切切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周锡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我带的实习生周锡纯。”宋妍大方介绍，倒弄的周锡纯有些困窘。
“唐总你好。”她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朝着唐季伸出手。
唐季打量着她，她一身黑色职业装，只到膝盖的包臀裙露出纤细的一双腿，外套的收腰设计又暴露出她姣好的身材。
他抬眼看了下面前的手，交握的时候在她手心轻轻挠了几下。
周锡纯手心一痒，想要将手抽回却被男人不动声色地用力握住，等到他松开力度时，她才艰难地将手收回。
“关于这次勘察的文件还需要时间整理，我会尽快发给您。”宋妍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抱歉’了一句，看到唐季点头的态度之后便走到角落里接了电话。
周锡纯终于有了胆子去看他，怀里还抱着一叠资料。
面前的男人衣冠楚楚，他不动声色地挪了下手腕上的手表，手背上青筋愈显，手指染着玉质的冷感。
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气场，不像那夜时的魅惑引诱，也没有宴会时那抹生人勿近，更多的是一些禁欲气息，面色冷淡的表情更衬得他矜贵迷人，举手投足间都展现着不可违逆的气场。
周锡纯看得失神，直到那手指朝着自己的脸伸过来，滑到耳垂处轻轻揉捏了几下。
她眉头一皱，感到一阵痒意，不远处宋妍打电话的声音还丝丝传进耳朵，她偏过头试图挣脱开唐季的手，眼睛也瞪着他，不懂他为何如此大胆。
“麻烦您了。”宋妍挂了电话。
周锡纯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杂乱的呼吸对上宋妍探过来的疑惑的眼神，又慌忙垂下头。
“锡纯，公司那边有要紧的事情需要我紧急回去处理一下，这边还有些零碎的流程，你留在这里负责收尾。”宋妍将手机放进包里，话语有些焦急。
“我一个人吗？”周锡纯问。
“我相信你的能力。”宋妍浅笑了下，又对着唐季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她跟唐季两个人。
“你胆子也太大了！”周锡纯把怀里的一叠资料终于放在了桌子上，“宋妍还在这里！”
“她看不到。”唐季眼眸深邃，说出来的话却淡漠无情，“就算看到了也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话不假，对于唐季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似乎在普通人眼里，泛滥又多情是一种常态，看上哪个女人就试图拥有的事情简直见怪不怪了。
他们都是打工人，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对于不相关的事情睁一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那是我的上司，我总不能对她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吧。”周锡纯依旧生着气，“下次有人的时候不准这样了。”
唐季挑眉，“你的意思是，没有人的时候……”
后面的话男人没有说出口，但周锡纯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周锡纯哑言，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不讲道理，“没有人的时候也不行！我现在跟你属于合作关系，还不是直属合作，以后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不然被我们公司的人看到了，会有不该出现的谣言的。”
“你这是在委婉拒绝我前几天的邀约吗？”
周锡纯居然从他的话里听见了转瞬即逝的失落，这一定是错觉。
她心虚地看向地面，没有对上男人打探过来的视线，“我，我还在考虑。”
“可我等不及想要听到你的答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锡纯：磨蹭一下还不行了……
唐季：行，下次我也多磨蹭几下，到时候别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