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狂妄又大胆,周锡纯知道他有说这话的资本和底气。
身处于他那种地位的人,应该最不屑于讨好这种行为了吧?
“周锡纯,我看得出来你是怎么想的。”他的话带着威逼利诱,让周锡纯本就发了慌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急速跳动起来。
“那你还问什么?”周锡纯嗤笑一声,“难道唐先生是等着女人主动的那种人吗?”
这种明知她的想法却非要等着她主动开口难道是一种什么会令人上瘾的事情吗?
他好像很喜欢这么逗自己,周锡纯摸透了不少男人的行为。
比如他摩挲自己嘴角的时候不久后就会落下亲吻,揉捏自己耳垂的时候不久他就会轻舔一下。
无一例外,她总会被这些亲密的动作搞得头皮发麻,全身布满了细密的电流。
“其实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他的手在她唇角不轻不重地摩挲,掀起了一阵轻微的痒感,“如果你喜欢我强硬一点的话,我也会尝试一下。”
“或者说,”他靠近她的耳朵,用着气音开口,“你有喜欢的安全词吗?”
听到‘安全词’这三个令人心跳加速的字,周锡纯下意识就推开他的胸膛,但男人却纹丝不动,离她愈发近了些。
她已经尽量在他面前学着胆大,甚至还会说些从来不说的荤语,但每次总是会败在他手下,被他那些胡言乱语撩得脑袋发沉。
男人的手离开她唇角,又落在她的耳垂上,他轻轻揉捏着,惹得周锡纯稍稍侧了侧脑袋。
想象中的吻似乎要落下来,她已经可以看见男人轻眨的睫毛,和瞳孔中自己佯装沉静的倒影。
她舔了下嘴唇,被润过的双唇上亮晶晶的,似乎在期待着被□□。
不远处的门把手倏地被人往下按了几下,传来并不算清晰的声音。
“怎么锁门了?”
周锡纯立即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你又锁门了?这是许尤的休息室。”
“顺手而已。”男人轻答。
“被人发现我跟你在这里待着,还锁了门,到时候不知道得有多少谣言。”
“比如呢?”他开口问。
“比如?”周锡纯想了想,“万一有人说我是借你上位怎么办?我可是我们州原实实在在的打工人。”
按照唐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她话里的谣言是在说些什么,还要假惺惺地询问她。
“倒也不是不行。”他爽朗地笑了笑。
“你小声一点。”周锡纯制止他,休息室不隔音,大声点说话外面就很容易听见。
她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胆子,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会儿周围的人都是娱乐圈的,就算她跟唐季没什么,按照这群人的阅历,也会在心里编纂个不着调的故事来。
表面上还会装作‘没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可以理解的,我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她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会儿你先出去,我再出去。”这会儿没再听见门口的动静,周锡纯趴在门后听了听,“我在这儿倒是没事儿,你不行。”
周锡纯是个懂得礼数的人,这毕竟是她闺蜜许尤的个人休息室,而且许尤又是娱乐圈的女演员,传绯闻可不好听。
她试探着开了门,门口果然没有其他人,她对着唐季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到助理拿着钥匙再次过来的时候,周锡纯便扯了个理由,“这门我搞不太明白,刚刚把自己锁在里面了。”
助理在许尤刚进娱乐圈的时候就跟着她了,所以自然跟周锡纯也比较熟悉了。
她摸了摸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不过你没事就行,我还以为谁在里面呢。”
周锡纯点点头,再次回到了拍戏现场。
戏已经杀青了,现场围了不少人,灯光也被熄灭了,三层大蛋糕上插满了蜡烛,照得周围亮盈盈的。
周锡纯就是来探班,但恰好碰上了导演生日,也就没急着走。
她手里拿着高脚杯,里面倒满了香槟,许多人围在一起碰了杯,她便将香槟一饮而尽。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导演身上,周锡纯也不例外,但她往对面看过去的时候,目光却被旁边的男人迷得离不开视线。
唐季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高大挺拔,他面上淡漠疏离,鸦羽般的睫毛在烛光下扑朔,颊边洒下淡黄色的影子。
香槟被他吞咽下去,喉结微动,性感又矜贵。
周围唱着欢乐的生日歌,她木愣地张嘴附和,视线却迟迟挪不开了。
倏地,男人似乎察觉到这边的视线,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周锡纯的心脏一滞。
这样昏暗的烛影下,她看不清男人太过细致的表情,只知道他看过来时,眼里的疏离似乎消散了不少,周身也变得暖洋洋的。
大概是烛光的作用,他的气质怎么会变得柔和呢?
这不可能。
明明是个擅长伪装的伪君子!
蜡烛被吹灭之后,一群人对着导演说着吉利话,周锡纯说了几句之后就跟着许尤从人群里出来了,坐在一旁休息。
“唐季居然跟导演认识。”周锡纯的余光依旧望向那边。
“我们这部戏的导演很有名的,人脉确实也很广。”许尤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你看上的男人姿色还真是不错,我以前见他只在新闻上,还有听你说过,今天一见,觉得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不是没道理。”
“也不用说得那么直接。”周锡纯拿牙签从果盘里扎了个苹果吃着,“要是我跟那些国外的同学一样外向就好了,不然哪还会耽误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她的性子跟自己的穿着完全不匹配,衣服都怎么露身材怎么来,但面对感情,尤其是唐季提出的那种关系,她则显得非常青涩。
所以,她始终难以开这个‘我愿意’的口。
“你还没松口吗?”许尤都被她惊到了,“要是我说不定都放弃了,哪有你这么矫情的,心口不一,活该你是母胎单身。”
“好男人多得是。”周锡纯嘴硬道,“你之前还跟我同一条战线的,现在怎么就变了?”
“像唐季这种长得帅活儿好,下了床不粘人还有钱的好男人可不多。”
许尤的话说得太过准确,惹得她不住地叹气。
想着牙齿便开始不听话起来,嚼着苹果的时候便不小心咬了下舌头,疼得周锡纯‘嘶’了一下,还下意识吐出了舌尖吸了口冷气。
许尤给她递了杯水,她刚接过去就发现男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可他正跟导演说着话,眼里不含情绪,不知道是刻意看过来的还是不经意落下的目光。
周锡纯咕嘟咕嘟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再次看了眼唐季,却发现他的视线已经挪开了。
看来是说话时的下意识动作……
剧组里的人庆祝完导演的生日之后还要举办杀青宴,周锡纯不是组里的人,跟几个熟悉的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了。
可拍摄的地方比较偏僻,她来的时候出租好打,这会儿等了许久都没出租接单。
她抱住自己的胳膊,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微风刮着,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需要送你吗?”
周锡纯侧头一看,是唐季。
“我在等出租了。”她摇了摇头,婉拒了。
“你已经等半个小时了,不是吗?”
周锡纯语塞,“你也不用那么关注我。”
她的确等了这么久的出租,看来是在她刚刚离开剧组的时候他就在观察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微微发着热。
“上车吧。”唐季没再过多的搭话,径直往他车子的方向走,周锡纯只好跟上。
两个人都喝了酒,不过有司机开车,她便跟唐季同坐在车子后排。
周锡纯晕车,她每次打车的时候都会把车窗打开透风,上次唐季开车的时候,她被亲得晕晕乎乎的,车窗也没打开。
唐季上了车便开了电脑看着文件,没有再说些另外的话。
这回是在清醒的状况下,车子刚启动没多久反胃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但周锡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皱着眉头忍着。
“不喜欢坐我的车?”
车内始终安安静静的,男人的话倏地响起,周锡纯张开嘴巴想要说话,但刚张嘴胃里就有翻涌的感觉,她又闭上了嘴巴,只是摇了摇头。
看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但是却觉得自己对他有意见。
眼下周锡纯想要解释几句,但反胃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她只好紧紧闭着嘴巴。
没有听到她的话,男人这才正眼看过来,发现周锡纯的不对劲之后便吩咐司机把车窗打开了。
新鲜空气终于灌入车内,恶心的感觉很快消退不少,她脸朝着车窗的方向感受着凉风,终于好受了。
“晕车怎么不早说?”他轻声开口,将电脑收了起来。
“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周锡纯没转头,声音很细地回答他。
“该说就说,不用怕打扰我。”方才喝了香槟,男人的嗓子被酒润过,薄唇轻吐,“上次你就该告诉我的。”
“上次?”周锡纯想起上次她坐唐季的车子来。
该死的台球。
该死的晕车。
该死的唐季。
干嘛又旧事重提?
“上次我也晕乎乎的。”周锡纯实诚地回答。
“原来是晕车,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男人轻笑,唇角微弯。
“……混蛋。”周锡纯低声骂着。
幸好这次有司机,她觉得唐季不会做出什么大胆的行为。
“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他问着,“说好的周六,你已经推脱了很久。”
“什么周六?”周锡纯蹙眉,下意识就反驳。
“你确定要我说得明显一点吗?”他有意无意往前面一本正经开车的司机那里看了一眼。
疯了疯了,要是那些话被司机听到还了得?
“不用了!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周锡纯赶忙回绝。
“今天恰好是周日,下周六你有时间吗?”
“可……可以。”周锡纯这次没再掩饰自己的心情,但她声音细如蚊子,双颊已经变得涨红。
车厢内又现出男人的几声轻笑,周锡纯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好乖。”
他轻声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