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锡纯熬了个通宵,几乎没怎么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连闹钟都没喊醒她。
这下已经迟到了,她干脆直接请了个假,中午吃个饭下午再去公司。
男人果然会影响工作。
不过晚点去上班也好,昨天她没回闻时的消息,倒也省得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家里的阿姨特意从周家老宅那边赶过来,给周锡纯做了一桌她爱吃的饭菜。
“纯纯居然都这么大了,你常年在国外生活,阿姨都好久没见你了。”阿姨亲切地问候着。
周锡纯对这个阿姨印象很好,小时候还没出国的时候这个阿姨就照顾她跟周绍泽的日常,老宅那边兄弟姐妹多,她亲近的人不多,母亲常年在国外,所以这个阿姨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她回国没多久,一直加班,一日三餐都在公司里或者附近吃了,好不容易待在家一趟,阿姨也得了空过来。
“阿姨,还是你做的饭好吃,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你要是想吃,阿姨天天给你做,就是听说你天天晚上很晚才下班,你哥也不说心疼心疼你,让你早点回家。”阿姨脸上写满了担忧,又叹了口气。
“我这是打基础嘛。”周锡纯夹了菜到碗里,“阿姨,你在老宅那边待得习惯吗?”
“挺好的。”阿姨的语气很平淡。
周锡纯想了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保持沉默了。
她妈是因为很早的时候就跟她爸离婚才去的国外,周锡纯也因为这个原因很不喜欢老宅那边的人,老宅那边叔叔还有一个孩子,周锡纯跟他最合不来。
同辈之间明争暗斗的,这些照顾日常的阿姨也像是暗中被分配了门派一样,这个阿姨在她出国之后就回了老宅,难免不受那边人的待见。
“你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可以跟我说。”周锡纯最后这样开口道。
连着工作了一星期,周锡纯去总裁办公室汇报的时候都没见到周绍泽的身影。
她估摸着应该是出差了,毕竟最近项目多,周绍泽应该忙得头都大了。
直到周五晚上,周绍泽回来的时候,额头上有着明显的疤痕,像是缝了针。
“哥,你这什么情况啊?”周锡纯伸手按了按那伤口,惹得周绍泽‘嘶’了一声,她连忙倒来一杯热水。
“没什么大事儿,前几天出了个小车祸,住了几天院。”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周锡纯愤愤地说,“车祸能是小事儿吗?我说这周怎么没在公司见到你,还以为你是出差去了,原来是在住院啊。”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周绍泽坐下来,“再说了,就缝了几针而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下次不准了!”周锡纯说着,“回头我让阿姨给你煲汤喝。”
手机在房间里充电,周锡纯回屋拿个手机的功夫,就听见楼下有人在交谈的动静。
她没有急着下楼,在楼梯口偷偷往下望,很快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季穿着白色的衬衫搭配最简单的西装裤,正跟周绍泽友好地交谈。
她听了几句,大致明白了是唐季得知周绍泽出院的消息,特意来家里看望一下。
“纯纯?”周绍泽不经意往楼上看了一眼,看到她的身影便让她下来。
这下周锡纯没办法再躲着了,只好规规矩矩下了楼。
唐季站姿悠闲随意,看见她也并不意外,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带了丝笑意。
“麻烦您还来看我哥。”周锡纯游刃有余地发挥着礼貌的客套,“您工作那么忙,不用特意来一趟的。”
“不麻烦,有值得的人要看。”他的话像咬着说出来,带着轻微的厮磨,听得人耳尖痒痒的。
值得的人……
周锡纯没敢往深处想。
“以前也住过院,也没见你来家里看望我啊?”周绍泽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约定,还以为唐季是在说自己。
“这不是碰巧得了空吗。”他嘴角衔笑,将在他人面前说些隐晦的话这种情趣把玩得恰到好处。
周锡纯听得心情格外复杂。
“去书房吧,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我一套珠宝,听说是私人拍卖得来的。”周绍泽说着往书房走,“不过我对于珠宝没什么研究,唐季你不是经常出入拍卖场吗?你帮我看看质地怎么样。”
‘经常出入拍卖场’,周锡纯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脚步顿了下,后面跟着的男人的影子很快投在她身上一大片,感受到背后的人影她又赶快跟上了前面的周绍泽。
“也没有经常,只不过是去捧个人场。”
他的话很随意,将那套珠宝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会儿。
“怎么样?”周绍泽凑过来,问着。
“光泽倒是不错,就是不太纯。”唐季开口道,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青色珠宝的衬托下更显得冷白,青筋也泛现出来,莫名有些禁欲的意味。
那链子被他缠在手上绕了一圈,他注意到身边女人认真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白玉,很适合你。”
周锡纯一愣,似乎意识到了唐季是在跟她说话,她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我也觉得适合纯纯。”周绍泽跟着搭话,“女孩子戴玉最好看了,也落落大方。”
她哥的话说得坦然,周锡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理,连正常的相处她都觉得里面含有其他的意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这是跟唐季私下有了不可言说的来往,生怕她哥把这层透明的门给不经意地推开了。
周锡纯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那儿有更好的,回头我让人送过来。”他侧头看向自己,淡然的表情里带着询问。
“无功不受禄。”她的语气放轻了很多,别开了男人的视线,“而且我总不能单方面收了你的东西。”
“算是我送你的礼物。”舒尔,他又开口,意味深长地道着,“你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慢慢给予回来。”
不同的方式……
又是熟悉的勾她的话,周锡纯觉得自己甚至要习惯了他的话,这次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他。
“或许咯。”她始终没敢对上男人炙热的视线,她哥在另一边站着,看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我记得纯纯在国外的时候也常买些饰品。”
本来这话题就要被略过重新放在眼前的珠宝上,可周绍泽却再次提了起来。
周锡纯好想给她哥一拳。
“有机会的话可以过来我这边参观,我倒是收藏了些不错的。”唐季果然再次接起了话题。
周锡纯没有说话,视线放在了男人的手指上,他的手上还缠着那条链子,手背上的青筋露着,她难免有些蠢蠢欲动,对着这一只好看的手想起了些放浪的行为。
那天晚上,这只手还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加上那股窒息感,周锡纯眼睛都紧紧眯着,无法言说的爽感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样。
如同破碎的娃娃濒临坏掉的边缘。
要坏掉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也重复了这句话。
“很热吗纯纯?”周绍泽见她状态不对,看了眼空调的温度,已经是很适宜的了。
“还好啊。”周锡纯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了轻微的细汗。
那些事情……
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无所适从,浑身发热了。
阿姨泡好了花茶,这会儿恰好来敲门,周绍泽便开门去接。
周锡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拿着链子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擦拭掉了汗渍。
她呆呆定在原地,被唐季大胆地动作弄得不知所措。
她哥还在这里,他未免也太过大胆了。
“纯纯?”周绍泽将花茶放在桌子上,看着两人。
“不介意我用这条项链量一下吧?”唐季将项链亲手戴在她脖子上,很快便取下来。
温热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自己的脖颈,掀起一阵细微的痒感。
她知道唐季是在转移话题,是为了掩盖刚才他帮自己擦汗的事实,可当着她哥的面,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不,不介意。”周锡纯的心脏犹如坐了过山车般忽上忽下,而唐季就是控制过山车的那个人,可以将她直接固定在最高处,上下全凭他一手掌握。
“确实该买些好的饰品给你,你回国有一个月了,哥什么都没送你呢。”周绍泽说着开始自我批判,“倒是先让唐季下手为强了。”
“承让。”唐季轻笑,眸底深深看着她。
三人彼此心照不宣,周锡纯接过了花茶,颊边却依旧泛着红。
“最近天热,也特别干燥,花茶去火,你多喝些。”周绍泽吩咐着她,她乖乖点头。
有关珠宝的交谈终于被放下,周绍泽开始坐下来品着茶跟唐季谈起些商业的事情。
周锡纯太想溜走了,可周绍泽现在拿她要多多学习的理由非要她留下来听着。
可有唐季在,她简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你在国外我管不了你,现在在家可是不一样了,而且有别人在,你得学乖一点,听到没有?”周绍泽小声跟她说着,但书房除了空调徐徐送着冷风的声音之外就显得格外寂静了。
他的话在场的三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我已经很乖了。”周锡纯别扭地回答,觉得现在怎么每个话题甚至是每个字她都能联想到唐季。
她往对面望了一眼,恰好对上了唐季的视线。
男人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带着赞扬的意味。
是在赞同她很乖吗……?
偏偏他还不经意点了点头,简直像在二次回答她的心里话。
疯了,简直是疯了。
“瞎说。”周绍泽批评了她几句,在唐季面前完全不给她面子,“这几天有去打台球吗?”
“没有,最近都在加班。”周锡纯的话说得不假,这几天每天都在加班,回家累得不行了,哪里还有精力出去搞娱乐活动?
“新项目嘛,加班是必不可少的。”周绍泽打着哈哈,“不行的话再挑个周末去。”
“这周六不行!”
话刚说出去周锡纯就知道自己有些偏激了,在场的两个男人都看向了她,不过一个带着诧异,一个带着笑意。
“你有安排啊?”周绍泽本就是顺口一提,只不过他还没说出要周几去,周锡纯便直接开口的态度让他有些奇怪。
“有,有点事情要忙。”周锡纯低垂着头。
两个男人的视线她都不敢看过去了,没有一个是她能应付得过来的。
“我就随口说说,你还是以你的事情为主。”
周锡纯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周绍泽看了眼,站起来对着唐季说着,“我先去接个电话。”
周锡纯立即站起来,也想要逃离书房,跟唐季同处一室的后果她是知道的。
但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想要按下门把手的时候,却被一只胳膊捞得后退了几步。
门被锁了。
“去哪儿?”他的手扣在她腰侧,力度不轻不重,声音低沉,像审判她的祭师,询问她的慌张。
“出去透透气。”周锡纯听到‘啪嗒’的声音,心跳再次加速起来,“你是不是有点太喜欢锁门了?”
“下次换个不需要锁门的,没人会打扰到我们。”
翩翩君子终于脱/掉了他的绅士外衣,没有他人存在的场合下,男人的本性彻底暴露出来。
“可是今天才周五,你现在不可以有任何动作。”周锡纯挣脱着,又往后退了几步,脑袋后面垫了他的手,以至于她撞到门上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书房并不隔音,她的头靠在门上,几乎可以依稀听见门外的走廊上周绍泽打着电话的声音。
“我有点想改变主意了,怎么办?”他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顺着她的耳骨上上下下地摩挲。
“不可以!”周锡纯反对着。
她微蹙着眉头,已经忘记了用鼻子呼吸。
男人说过必要时候会使用强硬的手段,她对于他刚才的话不会有任何怀疑。
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周锡纯小口喘着气,逐渐领略到他的厉害。
细细碎碎的吻轻轻落在唇角,她又羞又怯,生怕下一秒周绍泽就过来开门。
火热的唇点在下巴上,开始往下滑,力度也加重了。
“混蛋,你轻一点……”周锡纯的手握成拳,无力地捶打着他。
别再留下不该有的痕迹了,这会儿她根本来不及掩盖的!
走廊外周绍泽打电话的声音似乎已经消失了,她不知道是已经挂了电话,还是自己已经被吻得脑子不清楚,感受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他吻着自己下颌与脖颈的交界处,又用手拂去她嘴角的湿濡。
“不要了唐季,明天你怎么做都行……快停下来……”
听不到走廊的声音,周锡纯急得抬了脚去揣他,却被男人反手按住了腿。
“你确定,怎么做都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锡纯:你卑鄙!无耻!下流!
唐季:多骂点,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