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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花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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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都瞪大了眼,那个花枝招展的大姐也矜持了,似乎有点害羞的样子。

圆滚滚脸说,都别装了,误会误会。他一指凤小说,我兄弟,凤小。我俩在少管所待了两年,这就是我常挂在嘴头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凤哥。

凤小哼了声说,我怕你!圆滚,你这他妈的是玩的那初呀!我兄弟叫你打毁了。

圆滚绕饶头也没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说,赶紧把这位兄弟搀起来,你看就说误会了,妈的,我都说不磨叽了不是吗?

发小心里骂了句,磨叽你爹呀。这时他觉出了痛,浑身都痛的没法说。

圆滚更是大声说,误会了,全都是误会。那个谁,赶紧送兄弟上医院,记住打车去,别怕花钱,再多的钱也值不到兄弟的命不是。

凤小气不打一处来,他说,圆滚,你跟我说说,这究竟是咋回事?我咋觉得被你坑了呢?

别觉得了。圆滚见发小被人抬出去了,这误会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才说,靠!凤哥,我这不是想弄几个钱花花吗?这几个是我没进去前的兄弟嘛,他几个也讲义气,一直等我出来,可是人也得有口饭吃不是?你也别笑话我了,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凤小这会也释然了,他说,那几个年纪比你大,你能罩住也算够可以的了。

圆滚说,不行。比起凤哥还差的远,你兄弟张口能拿伍佰元,我就踅摸着哥哥一定是起来了,要行,我带兄弟们上你那混去。

凤小说,我求之不得呀,就委屈兄弟了。

圆滚说,你跟我客气啥。咱俩是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的。对了,我都忘了你咋上云县来了。

凤小说,来看你呀!怎么不欢迎是咋滴?

不是吧!圆滚是明白人,他觉得凤小决不会是仅仅为自已而来,他也看出来了,凤小虽再次混起来了,但还未成大气候。

算了。凤小说不跟你磨叽,来见你是一个原因,看另一个人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可谓一半一半吧!

那人是谁?圆滚问。

一个少年,年后进的少管所。叫花城。他表哥是我哪里的一个大哥,挺情深意重的。

圆滚想了想说,是不是一个唬实的孩子。

凤小说,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不过毕竟是从哪里出来的,有些事我留着心。这个花城,妈的,也是一个疯子。

凤小哦了一声说,怎样的疯法?

圆滚说,能把命疯掉的那种!

要不明天一起看看去,他一共只半年,用不了多久也就出来了。

行!圆滚说,明天一起去看看。

凤小和圆滚去少管所的那天,天气开始晴朗,久违了的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视野里一片绿色蓬勃。

圆滚叼着根烟,眼眯缝着。过了石桥,路旁的桃树上果实累累,很丰盈的一片景象,风小说,桃子又熟了,两年,我没吃个一个。

圆滚眯缝眼里射出一道冷厉,我也没吃过,有时候我想的厉害,可我知道这桃子不是我能吃的。

你现在能吃了,想吃多少是多少。凤小说,那道围墙不能在阻挡你的渴望了。

我没渴望。圆滚说,我只知道我在这院子里待了两年,最不该待的两年。

凤小笑了,笑容一闪而过,那道深院大墙突兀在眼前,一切如同当初一样,阴沉,庄重,肃穆。

我恨这里!圆滚说,我恨这里的一切。

我不该叫你来。凤小拍拍圆滚的手,我没想到你依然恨的那么深!

我没法不深!圆滚的声音激烈起来,那弱显孩子气的脸因激烈而开始涨红。

凤小下了车,远处山腰上的云雾还没有散去,正如仇恨一样,许多日子后也没散去。

圆滚恨着脸下车,凤小说,你别去了。他从座位上拎起一个包,那包里是一些经放的零食。

圆滚抢过了包。圆滚说,我记恨是因为这里让我记恨,但我并不畏惧。

凤小和圆滚都不认识花城,但那个唬实到叫人目光打结的少年出现时,凤小就知道这个少年是花城,疯子花城。

花城目光横浑,无论看啥都直接到底,似乎从来就不会拐弯。

凤小伸出手,我叫凤小。

两只手握在一起,凤小忽然很震撼,少年气力绝对惊人。

我知道你,铁路大院的凤小。原少管所的扛把子。花城说,我不认识你,但我敬重你,因为你的曾经让我敬重。

花城放开手,他说完这句话已经开始转身。

凤小说,等等。眼哥让我来的。

花城身子顿了顿,但没停下,似乎他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停留。

妈的,这不是有病吗?圆滚说,敢情咱俩大老远的来看他,就是来见这二愣子耍酷的吗?

凤小意味深长的说,你说呢?要不他不会叫疯子!

花城知道小马断了一条腿,那次是他哥花鸡带刘鸡毛来看的他,刘鸡毛愈渐消瘦了,皮包骨,骨外撑着层皮。

刘鸡毛话少了,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花城很了解刘鸡毛,花城问,小马,废材好吗?

刘鸡毛握住了花城的手,他不敢看花城的眼睛,好,都好。在开学我们都读高一了。

花城拨开了刘鸡毛的指头,花城阴沉着脸,他手指扶开刘鸡毛额前的长发,那一处额前头顶全是伤痕累累的疤痕。

刘鸡毛哭了。他控制不住自已,他答应学儿姐要照顾好他兄弟的,可小马残了,小马一只脚架着铁肢,走路膝盖不能弯,一颠一颠的,背影踉跄。

花城看着刘鸡毛一直看着,他不懂安慰人,甚至不懂表达自已的情感,他抓住了刘鸡毛的手,抓的很紧很紧,紧的几乎要和自己融为一体。

花鸡摇了摇头,他说,弟弟,在坚持两个月你就能出来了。

花城没看他哥花鸡,他看着刘鸡毛。

城子,对不起!刘鸡毛说,我真的尽力了,可小马腿舍了,他装了个假肢。

花城拍拍刘鸡毛的手,昂起头,接待室的屋顶白里透着黄,一只蜘蛛在灯线那块牵扯出一片小小的网,网上积尘有些日子了。花城合上眼,内心狂野。

那天,刘鸡毛临走时对花城说,城子,我们等着你。

花城那夜一夜没合眼,黑暗里影叶憧憧,他坐在窗口,他不敢闭上眼,一闭上眼就是小马碎碎地长发,碎碎地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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