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真的是压轴出场的。
关厉东的几个朋友她在婚礼上都见过,也算认识,见他们进来,嚷着“迟到了要接受惩罚。”
“上次你们结婚,我们就没闹成洞房。”打头阵的是黎川。
时彦作为今晚的东道主,端着酒杯也发话了,“我结婚时,可没少遭罪。”
听关厉东说,时彦是院长,没想到院长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赵平澜也点头赞同。
至于时彦一直安静在旁的老婆莫雅,温柔地一笑,“好期待。”
这种情况,楚心悦见识过不少,毕竟他们圈子都差不多。
只是,她一般都是看热闹的人。
一屋子看好戏的人,她就安静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他的朋友当然交给他解决。
关厉东冷冷一笑,直接拉起楚心悦往外走。
他的手拉着门,一顿,看向她,她觉得他眼神里有一种奇特的情绪在流转。
嗯,看起来像火气。
他沉着脸又拉了一下门,这一次她也感觉不对了,蓦然听到身后的笑声,她转过头,看到黎川笑瘫在了沙发上,指着他们说:“哈……早就知道你们会逃。”
时彦斯文地笑着,接了他的话,“所以,我们做了准备。”
楚心悦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邪恶的笑容。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前面,颇有保护她的风范,她听到关厉东说话了,“你们让外面的人把门锁了?”
一直坐在角落的周廷宁,嘴角一勾,笑容肆意,“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当初周廷宁英年早婚,他们几个也都是正爱玩的年纪,没个分寸,当晚就把人灌醉了,在酒店包间锁了一夜。
出主意的正是关厉东。
“一道门就想困住我?”关厉东侧过身,准备要踢门。
莫雅忽然开口,“女生可不会喜欢暴力的男生哟!”
关厉东死死地顿住了脚,看了一眼楚心悦。
楚心悦眨了眨眼睛,“呃,注意形象。”
关厉东忍着怒气将脚放了下来,脸色难看地看着这一群人,“你们想怎么样?”
“哦……”时彦拉长了声音,“没什么,我们听说你豪掷千金为爱妻,所以……”
“嘿嘿。”莫雅笑得别有深意,“要看你们热吻。”
楚心悦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瞪了关厉东一眼,他交的都是什么样的朋友啊!
关厉东眸色温和微闪,侧目深深看着她,热吻……
这么久没见,他确实很想念她粉嫩的樱唇,他突然觉得自己交对了朋友,期待地看着楚心悦,但她却误会了。
楚心悦真诚地看着关厉东,语气认真,“把门踹了吧。”
把门踹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想他。
他心中失落,脸色如常地看向他们,“还玩?”
“不玩可以,你们两个人,把桌上的酒干掉,我们就放过你们。”周廷宁提议。
关厉东和楚心悦同时看着桌上的酒,五瓶威士忌?
“这酒可不是平常的苏格兰威士忌?”黎川指着桌上的威士忌,看向楚心悦,“60度的,我最多喝一瓶。”
楚心悦觉得,关厉东跟他们是仇人,绝对算不得朋友,她默默地看向关厉东,她无法想象他喝了五瓶高度酒之后,会成什么样?
莫雅摇头说:“还不如热吻。”她一顿,“看不到舌头也行……”
楚心悦无语,还是让关厉东去喝酒吧,反正是他一定要压轴的。她身边的人突然矮了身子下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神速地吻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吓傻了,脑子当即一片空白了,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唇又热又急切,用力地吮着她的唇。
待她稍稍回神时,他已经占据主导,在舌尖与之纠缠。
关厉东并没有很忘我地继续吻下去,他怕她太害羞,等一下抬不起头。
其实,他大可以踹开门带她走,但是他第一次觉得这帮人,损起来这么符合他的心意,他好想、好想吻她。
楚心悦当场愣在那里,嘴上麻麻,听到关厉东说:“满意了?”
姗姗来迟的严朔推门进来,一脸不明所以,“你们锁门干什么?”
“看戏啊。”黎川解释,“你怎么才来?”
“路上遇到个人,耽搁了。”严朔跟屋里人逐个打招呼,还特意看了看关厉东身后,“你们看什么戏呢?”
莫雅轻笑,眼波晶亮,“你没瞧见心悦都站在厉东后面不出来了吗?”
他们笑着坐下吃饭,楚心悦则像木偶一样被关厉东拉到座位上,他突然附耳,在她的耳边说:“生气了?”
其实,害羞那面偏多,楚心悦本想回答,那扇刚刚被锁上的门,又打开了。
“听严朔说你们都在,想着好久不见了,来打个招呼。”一张清秀的小脸从门后钻了出来,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在看到关厉东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孔怡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平澜笑着说。
孔怡心娇媚地笑着走了进来,“昨天才刚到。”一双水眸带着隐隐的期待直直地望着关厉东。
一旁的几个人都安静地没有说话,等着看关厉东的反应。
楚心悦从屋里人的反应,确定这位小姐,就是白棠说的那个‘孔怡心’。
关厉东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出于礼貌点了下头,然后便不再看她。
孔怡心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白色针织衫配蓝色阔腿牛仔裤,外面套了件卡其色风衣,看上去气质清新又不沉闷。
楚心悦打量着她,长得还行,也就中等偏上,但胜在气质干练。
孔怡心首先打破平静,“我在国外待了半年,没赶得上参加你们的婚礼,楚小姐,别见怪?”
对敌,首先要有的就是气势。
楚心悦笑得大方得体,“不介意,能见到孔小姐,是我的荣幸。”
“楚小姐客气了。”
两个女人虚情假意地互相恭维,其他人想笑却不好意思笑,转头看了眼当事人,那人好像什么都没听到,面无表情。
服务员来上菜了。
坐在楚心悦对面的严朔起身招呼,“哎,孔大小姐,来,我这里有空位。”
孔怡心似乎不太情愿。
严朔瞟了黎川一眼,黎川立刻开始呛他,“你当你是谁啊,人家孔大小姐如今是商界铁娘子,哪还理你啊,你还当时小时候呢!”
严朔叹口气,一脸歉意,“我记性不好,都忘了这茬了,我哪儿有那么大的面子啊?”
这种一唱一和,扮猪吃老虎的把戏,楚心悦都明白,她不信孔怡心会不清楚。
可是却没法拒绝。
孔怡心迟疑了一下,坐了过来,“怎么会呢,我们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说这些干什么啊!”
楚心悦从小就知道,越是温润有度的人越不是善类。相反,关厉东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反而没有欺骗性。
一群人只顾着聊天,桌上的菜早就上齐了。
作为东道主的时彦,端杯起身,“大家好久没见了,能聚齐不容易。”
片刻,觥筹交错,群情鼎沸。
楚心悦看着眼前的红烧鲤鱼不错,夹了一筷子,谁知她刚要把夹起的鱼肉放到关厉东碗里,就听到一道女声。
“他不吃鱼的,”孔怡心的声音不大不小,“他小时候被鱼刺卡过。”
一句话,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本来在闲聊的一群人瞬间安静下来。
“你可能不太清楚,他从来都不吃的,小时候只要饭桌上有鱼,他碰都不会碰一下。”孔怡心边回忆边说。
本来好听的声音,在楚心悦听起来格外刺耳,握住筷子的手收紧。
质疑她这个妻子,真是好笑!
严朔本想替楚心悦解围,但一看关厉东垂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已经想好了的话又咽了回去。
情敌挑衅,人家老公都没意见,他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楚心悦已经递出去的筷子方向不变,伸到关厉东碗里,“我让他吃,他就吃。”
然后低着头喝了两口水,笑着说,“你们先吃,我去个洗手间。”
关厉东似乎并没有反驳,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
严朔看着孔怡心,一副无关紧要的口气,“这干啥都讲究喜好,吃鱼也一样,不喜欢鲈鱼就是不喜欢,没刺也不喜欢。可要是喜欢吃鲤鱼,虽挑刺麻烦也不在意,即便被鲤鱼的刺卡疼了还是想吃,不会因为疼了一次就不吃了。我说的在理吗,怡心?”
孔怡心多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严朔的意思,施施然地看着严朔说,“若只是因为想得到那片鱼池才装作喜欢的呢?”
说完看向关厉东。
“装不装的,吃鱼的人最清楚。”严朔是在场最了解孔怡心和关厉东的人。
严朔借吃鱼说了几个意思,其中的意思关厉东再明白不过了。
他忽然想起楚心悦出去好久了,将碗里的鱼肉吃完,放下筷子看向门口。
孔怡心看着他闭了嘴。
此时的关厉东是她不熟悉的。
他一向面色冷漠,带着一种生人勿扰熟人勿找的疏离。而现在,他的脸上带着迷茫,带着惆怅,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有期待,却在下一刻失落,眉头蹙起,眼里闪动着不舍。
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里,从没有过分歧,她也一向引以为傲,一直以为这就意味着他们三观一致,步伐相同,意味着她会是他最合适的伴侣。
但现在她却有点不安,甚至有些嫉妒。
就因为那块鱼肉。
她真的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吗?
那个女人已经成功代替她,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了吗?
更或许,更胜于她?
一群人都停下了筷子,齐齐望向门口。
“别等了,心悦肯定走了。”莫雅抿了口杯中的酒,状似自言自语,“今晚好像降温,还有雨。”
作者有话要说:关厉东:“你跑什么?”
楚心悦:“哼!别睡我的床……”
明天估计也晚………等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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