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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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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理塘县城奔着海子山去,一路上山高坡陡,海拔递增,沿途渐渐被巨石和乱石填充,让人想起云南的石林,绿色随之褪去,放眼望漫山遍野的石头河,加之天色沉,天地间充满萧索荒凉。

葛菲沿途拍照片,随口问蒋放:

“这儿石头这么多,堆在下面的还圆滚滚的,看数量不像经人打磨,怎么形成的?”

蒋放专心开车,一眼不眨的注意前路和倒车镜后的情况。

“冰川活动造成的,这儿的石头被称为冰川漂砾,形成于第四季冰期冰川运动。”

葛菲回头,“解释的好专业,你以前干过导游?”

蒋放呵一声。

“真干过?”葛菲将相机放在一旁,终于找到能跟他正常沟通的话题,“说说呗。”

看到姑娘眼里的兴奋,蒋放也有了聊天的兴致,“做过半年的拼车领队。”

“开的哪条线?”

蒋放去摸兜里的糖,葛菲狗腿的赶紧帮递,他瞥她眼,葛菲将糖包托到他面前。

他拿出一块含在嘴里,葛菲盯着他鼓起的腮帮子,等着答案。

“走川西大环线。”

“都去哪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吗?”

蒋放说:“我在的旅行社川西有两条线,一条是亚丁四姑娘山,还有一条是亚丁色达的。”

“哪条好玩?”

“各具特色。”

“带团一次几天?”

“七天。”

“那你后来怎么不带了?”

蒋放默了默,目光里有葛菲读不懂的情绪。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蒋放突然说:“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游客事情多吗?”

蒋放说:“有人的地方事儿能少了?”

葛菲想到什么,贼兮兮的笑,“蒋哥,该不是经常被女游客骚扰,才不做的吧。哈哈哈哈……”

蒋放瞟她眼。

“呦呦呦,给你嘚瑟的,看来真有女游客喜欢你。”她八卦心被挠得痒痒的,“说,跟女游客谈过没?”

蒋放摇头。

“不可能。”打死也不信。

“真没有。”

“没谈过,跟女游客那个啥没?”

这话谁都明白什么意思,除非装听不懂。

蒋放想起夜半的敲门声,还有女游客在微信里留的暧昧信息。

“我不约炮。”

“额……”

葛菲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直白,把她搞得都不好意思了。

“你不约,那就是有约你的了?”

他嗯一声。

葛菲竖起大拇指,社会社会!

路况越来越差,路的一侧是山体另一侧则是呈阶梯式的深渊,急转弯同时考验着司机们的驾驶技术,葛菲看下手机显示的海拔为4601米,这还没到制高点,又转过一个U型弯道,路基下停着辆拉达,车身已生锈,看着是废弃车辆。这一路看到几辆了,葛菲不解问:

“这些车是坏了吗?怎么不拖回去修?”

似听到好笑的事,蒋放翘下唇角,“车不是太贵的话,拖车费都能买一辆了,很多保险公司听到车坏在海子山基本就通知保户打报废了。”

“哦。”葛菲了然。

一路水喝的有点多,葛菲不好意思的问:“蒋哥,这附近有卫生间吗?”

“你要去厕所?”蒋放说时眉心皱起,葛菲一眼就瞧出来嫌她烦。点头应:“嗯。”

真是麻烦!“前面有。”

人有三急,我也不想麻烦你!“哦。”

到一块开阔区域,蒋放将车靠边停,葛菲看到旅游大巴和很多越野车也停在这,路边的巨石上刻着‘四川稻城亚丁地质公园海子山园区’。

蒋放指着前方,“看到没,那有厕所。不过收费,一次两元。”

这时候别说两元,二十也得去啊!

她打开车门就往下跳,蒋放刚要喊人,“葛菲,”

车门已经关上了。

眼看人奔着厕所跑,可没跑几步又慢下来了,蒋放噗呲肩膀轻颤,晕了吧!

葛菲只跑了不到五步,便感觉缺氧了,身旁其他人都慢慢的走,她拿出手机看,海拔4700米。

“……”我了个天,怪不得!!!

给了门口的女人两元钱,葛菲走进厕所,一进去才知道是旱厕。

“……”

这有点……

旱厕的味道被从下灌上来的风掀起,葛菲闭气解决。出来时,拎着裤子站在门口系腰带。

蒋放打开车窗透气,葛菲回到车里用湿纸巾擦手,“这的厕所怎么清理?”

“就留在山上。”

“就留在山上?”

“嗯。”

“那时间长了怎么办?”

蒋放将窗户升起,“不够你操心的。”

葛菲背着他翻个白眼。

车继续上路,葛菲问:

“还有多久到盘龙村?”

“早着呢,”又说:“我要送些菜去稻城,今晚我们在那住。”

进入稻城县不久,蒋放将车停在路边,随后下车去打电话,葛菲一侧的车窗对面有座巨大的白塔,她想拍照,可松林树木将视野挡住大半,跳下车去问蒋放,“在这停多久?”

蒋放催完电话里的人来取货,说:“二十分钟左右。”

“我去上面拍几张照片。”

“别走太远。”

“知道了。对了,上面收门票吗?”

“不收。”

葛菲拿着相机走了。

稻城白塔林内有甘孜州最大的白塔,这儿又称尊胜塔林、胜利塔,藏语叫郎杰曲登。

葛菲看到藏民在白塔前行跪拜大礼,还有绕着白塔虔诚的走着,在藏区有转山转水转白塔的藏民风俗,葛菲也跟着一个喇嘛默默的加入转白塔的队伍。

手触在转经筒上,心里默念着祈福。

葛菲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愿望,便对着白塔祈福……

保佑我一路平安。

蒋放的电话打来,葛菲正在旁边堆起一堆属于她的尼玛堆,都说堆砌的越高,越凝结信徒们发自内心的祈愿。“我们走了。”

“还,我这就下来。”

葛菲挂断电话,跟自己的袖珍版尼玛堆拍张合照。

车继续上路,葛菲看到路边有个引导牌,上面写着前方香格里拉小镇。

葛菲惊讶,“我们到香格里拉了?”

蒋放说:“不是云南的那个香格里拉,这是个旅游区,取名香格里拉小镇。”

“哦。”

等车到小镇上时,夜色淡青,天边的余晖渐渐被扯进大地之下,凉意顺着车窗缝隙擦过脸颊,葛菲升起窗,穿上厚外套。

葛菲发现他到每一处地方都有认识的人,拿着身份证办理好入住手续,俩人的房间这次是上下楼。

“你住二层。”

蒋放将房卡递给她,葛菲提前从行李箱里拿了换洗的内衣,“我今晚能洗澡吗?”

“没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洗,但头要吹干再上床。”

“好。”

蒋放回到房间先洗把脸,又掐算着时间下去敲门。

‘叩叩叩’,“葛菲。”

“来啦,”隔着门板传来拖鞋塔拉塔拉的声音。门一开,蒋放说:“我们出去吃饭。”

葛菲已经穿戴好,蒋放看眼她身后敞开的窗户,提醒道:“窗户锁好。”

“哦。”

阖上窗落锁,葛菲走出房间。

走出民宿,蒋放去车上取糖,“你等我下。”

葛菲站在车下等,蒋放长腿一跨,蹬上车内,单膝跪在车座上去拿后座的青稞糖,余光里脚垫上裸着块白色布料。他想也没想捡起来,抖开一看愣了下。

真丝质感,质地丝滑,柔软一片薄薄的,令人浮想联翩。

他不好意思的将布料扔在后座上,又一想,捏着边角塞在她行李箱下。

天凉,葛菲想吃些热乎的东西,蒋放带她去吃汤锅。沿着小镇的街边走,就算入夜这里也热闹,沿街商铺灯火通明,往来的游客三五成群的悠闲逛着。

路过水果店,葛菲扫一眼有些蔫蔫的苹果,12元一斤。

啧啧啧!

“水果好贵。”

蒋放说:“运输成本高。”

“可快坏掉了还那么贵。”

“贮存也是件麻烦事,蔬菜水果短期内卖不掉就会烂掉,肯定要贵一些。”

葛菲跟在他身后,蒋放越来越觉得她像个小尾巴,好像总也甩不掉。

“蒋哥,我不想吃汤锅了,闻到那股味道胃不舒服,吃点别的行吗?”

“你想吃什么?”

“有清淡点的吗?”

一抬头,看到有家小门市挂着稀饭馄饨炒饭。葛菲说:“这家行吗?”

蒋放提步迈上台阶。

葛菲点的稀饭和小菜,蒋放叫一碗鸡蛋面。他去卫生间,提裤子准备出来时,听到一墙之隔外的谈话。

“我看又来了七八辆大车,就停在云锦民宿那,今晚够我们忙的。”

“多准备俩桶。”

“嗯。”

两人一走一过的工夫,蒋放黑眸一凝。

他回到座位上,面已经上桌,他挑起一缕面条说:“赶紧吃。”

“嗯,”葛菲舀起勺粥,“我看到旁边有几家饰品店还有服装店,一会儿想去逛逛。”

蒋放滋溜吸进一口,半边腮帮子嚼地鼓鼓的。

“那你逛,我得回去。”

“你累了吧?没事,我能找到回民宿的路。”

“找不到,给我打电话。”

“好。”

蒋放很快吃完面,喊来老板娘结账,葛菲看他匆匆离开,纳闷急什么?

葛菲逛了一圈,在超市买了几条士力架还有藏药红景天口服液,自从经历了新都桥那晚的窒息,葛菲有点担心晚上高反睡不着。

刚进民宿大门,便看到蒋放的车里亮着手机光。她奔着车走去,拉副驾的门锁着,蒋放听到动静打开车锁,人坐上来,问他:“你怎么在车里没上去休息?”

蒋放说:“我今晚在车里睡。”

余光里,看到他腿边放着把跟她手臂一样长的扳手,“你怕夜里有抢货的?”

蒋放说:“有油耗子。”

“……”葛菲激灵下,胳膊上瞬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上去睡吧。”蒋放赶人。

“哦……”葛菲乖乖听话。

快九点了,葛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担心他在外面遇到危险,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看,院子里黑漆漆、静悄悄的。

此时,蒋放躺在简易床上,头边就是葛菲的行李箱,他嫌顶着头不舒服,坐起来拎起箱子要放脚下。

可刚提起,箱子哗啦一下散开了。

蒋放:“……”

他皱眉,真欠儿啊!

一件件往箱子里装,衣服厚的薄的,还有女孩用的面膜卫生巾,书和眼药水,乱七八糟的总之一大堆东西。他再次触到一件柔软丝滑的布料,熟悉的手感让他想起之前的那件,指腹下海绵的弹性勾着心酥酥麻麻的,借着手机光可以看到……是件文.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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