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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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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还在清庄楼和几位同僚悠闲地听着小曲儿,府上的下人便急急忙忙的闯入。

当着这么多朝中大臣面,见着下人如此冒冒失失,一点规矩也没有,京兆府尹顿时感觉面上无光,呵斥道,“行事如此慌张,一点规矩也没有!”

“老爷恕罪。”下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有急事需要老爷去一趟。”

京兆府尹喝下一口茶才不紧不慢道:“说吧,什么事。”

下人上前两步,躬身附耳在京兆府尹边说着什么。

上一刻还面带享受,悠哉悠哉的京兆府尹下一刻立即变了脸色,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

收了神色,躬身对着周围的几位大臣一本正经道,“几位大人,下官现在有要事,失陪一下,改日下官定向各位大人赔罪。”

“这周大人是有什么要事啊?是家中夫人要生产了?”

“依我看,怕是周大人家中的小妾等不及了,急着找周大人回去呢!”

几个大臣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这些个大臣,平时看着正经,可一旦到了私底下来,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京兆府尹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他们玩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就算是对他们的回应了。

顾不得刚刚他是怎么呵斥自家下人遇事慌乱的,也顾不得旁边几位大臣如何调侃,京兆府尹迈开步子,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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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京兆府尹现在是汗如雨下。

御座上的天家沉着脸,一言不发。

京兆府尹虽然不知道天家突然召自己前来是何事,但看这情形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京兆府尹颤抖着双腿就跪了下去。

御座上的皇帝还是没有说话,死一般的寂静让京兆府尹觉得每一刻都过得很慢,他感觉他现在就像是跪在钉床上一般,痛苦又难熬。

斟酌了许久,京兆府尹小心翼翼询问道,“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许久未回答,京兆府尹悄悄抬起头,在眼神刚接触到桌角时,一声冷哼吓得他又迅速把头埋了下去。

“朕看你这京兆府尹最近当的是太过悠闲了!”

天子之怒,如雷霆万钧。

天家的气势让京兆府尹完全喘不过气来了。

京兆府尹重重地磕了一头,“皇上恕罪!”

“你还知道你有罪?!”

威严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御书房内。

京兆府尹后背早已打湿了一大片,衣服黏在身上的感受并不妙,他是仔细地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硬着头皮道:“还请皇上明示。”

“你可知昨日夜里发生了何事?”

“这......微臣不知。”又是一个响头。

皇帝冷哼一声,沉默良久才怒道,“你这个京兆府尹怎么当的,竟让京中混入了奸细!”

京中混入了奸细?!

京兆府尹吓得一激灵。

皇帝都把事说到这个份上了,京兆府尹虽然对奸细之事一无所知,可还是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不停地磕着头,“皇上恕罪,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

出了御书房,京兆府尹如蒙大赦,额头因为不断磕头已是青紫一片,衣服也是早已湿透。

京兆府尹早就在心里把那个奸细骂了几百遍,暗暗咒道,到底是哪个奸细如此害我,等我抓到不给你扒一层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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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宽大的青石路板早已是车水马龙,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一栋巍峨的建筑门口一排细纱轻裹的妖艳女子纷纷向行人抛着媚眼,更有甚者,就假装腿软往客人怀里一倒,一双媚眼满是勾引,“爷~~~奴家腿软~~~快扶一下奴家嘛~~~”

那些个男人都是这风花雪月场所的老手了,嘿嘿□□几声,搂着细腰的手就开始不老实地往下。

女人只感觉这下腿是真的软了,微喘着气,“爷~随奴家进去慢慢玩~~”

男人眯着眼,又是□□几声,搂着怀里的人就往里走。

一个头戴帷帽的奇异男子行至这楼宇前,抬头,匾额上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仙香阁”。

那些个浓妆艳抹的青楼女人都是有眼力的,那个头戴帷帽的男子衣着普通,一看身上就没有几个铜板,斜着眼打量一番,暗自啐一口穷鬼,又扭动腰肢,扑腾到下一个衣着光鲜的客人怀里。

没了女人的骚扰,那男子倒是轻松的进了大门。

里面的场景更是香艳无比,雪白的大腿,诱人的酥.胸,男人的调戏声和女人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让这个男子有些不自然,好在有帷帽挡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刚跨进一步,老鸨摇着扇子上下打量一番,嘴巴一瘪,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来,转瞬朝着一个体态丰腴、样貌平平的女人道,“荷香,你来接待这位客人。”

男子不喜欢这老鸨的自作主张,皱了皱眉,“我是来找人的。”

老鸨用团扇掩着嘴,笑了起来,“这位客人可真会说笑,来这里的谁不是找人的?”

周围的人听闻,也是笑起来。

那男子尴尬起来,才想起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就草草出门,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正当这男子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尴尬时,另一个衣着不凡的公子哥从阁楼上下来,道,“我看这位小兄弟定是第一次来,我这人平生最爱结交兄弟。妈妈,将这位小兄弟带上我房中,再挑几个水灵的一并带上来!”

那男子说完就甩了一柄银子到老鸨怀里,见着钱,老鸨眼睛发亮,脸都快笑烂了,“好嘞,张公子,妈妈这就挑几个水灵的丫头,保证您满意!”

有了钱果真就不一样了,老鸨顿时收了刚才的不屑,躬身对戴帷帽的男子道,“这位爷,里面请~”

男子环视一圈,发下周围的人都忙着和自己身边的女人嬉戏,没有人有功夫管自己,压低了帷帽就跟着那位张公子上了阁楼雅间。

关上房门,那男子伸出一只手,邀请道,“这位兄弟,请。”

带帷帽的男子微微躬身,“感谢张兄替在下解围。”

“不说那些,我张某平生最爱结交朋友,”张公子走近,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还未请教兄弟大名。”

“大名不敢当,张兄若不嫌弃,就唤在下小弟就行。”

这男子没有打算告诉张公子名字的意思,张公子倒也不在乎,笑了一下,手指着一旁的圆凳道,“坐。”

男子也不在客气,在圆桌旁的板凳上就坐了下来。

刚刚坐定,敲门声响起,老鸨那带着笑的声音随之而来,“张公子,妈妈把人带来了,都是上个月新进的姑娘,包您满意~~”

“进吧。”

老鸨看着几个姑娘,板着脸吩咐道,“今日把这二位公子给我伺候好了!”

几个长相水灵,身材妖娆的女子立即点头应是后鱼贯而入,“张公子~~~~”

那张公子来者不拒,哈哈地笑着,一手搂着一个就往里走。

坐到椅子上,一个女子跪坐一旁,用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捏着张公子的腿,另外一个女子也没闲着,用酒壶斟了杯酒递过来,那张公子伸手去接酒,却是握住了那女子的手。

“张公子,讨厌~~~”

张公子吩咐道,“小娘子,喂本少爷喝酒。”

那女子将斟满了美酒的酒杯往张公子嘴边送,那张公子却是再次握住那细腻的手,调笑道,“小娘子,可不是用手哦。”

“不用手用什么?难道用嘴吗?”那女子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一张俏脸绯红,“张公子真是坏的很~~~”

张公子□□,“你不就喜欢坏的吗?”

笑声顿时在房间内四散开来。

那带帷帽的男子周围也有两个女子环绕,但都被那男子躲开了。

那两个女子不禁相视一眼,心里嘲笑道,“这人到是奇怪的很,到这仙香阁来做柳下惠吗?”

带帷帽的男子终于受不住这两个女子的骚扰,起身朝张公子行了一礼,“张兄,小弟实在是有事,小弟先行告退了。”

那张公子饮下一口那女子渡过来的香醇,又含住另一个女子夹过来的红烧肉,慢慢地嚼着,没有说话。

男子拱了拱手,“张兄告辞。”

张公子咽下嘴里的菜,“小兄弟别急着走啊,在这里好好享受一番不行吗?”

男子止住了脚步,转身道:“谢过张兄美意,不过小弟是真的是来寻人的。”

“小兄弟,你这是看不起张兄?”张公子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太好看了。

“不不、小弟并不是看不起张兄,而是小弟是真的有事,改日有空,小弟定当做东赔罪。”

张公子脸上没了笑意,吩咐道:“你们几个先下去,我有话对这小兄弟说。”

几个丫头听到吩咐便退了出去,客人叫她们如何,她们便如何,这是仙香阁的规矩。

见到几个丫头出去,这张公子仍旧喝酒吃菜,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带帷帽的男子开口唤道,“张兄?”

“怎么?你还不打算取下你这帷帽吗?”

那男子心里顿觉不妙。

张公子冷声继续道:“堂堂李大公子,京城有名的才子,何不敢以面示人呢?”

帷帽下的男子正是丞相长子李裕安。

朝中官员禁止出入青楼,为了来这地方,李裕安可是好好乔装打扮了一番,如今被人一眼识破,心下明了,那张公子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李裕安摘下帷帽,带着怒气,直接看门见山道:“那信是你写的?你有什么目的”

张公子面上挂笑,“呵呵,李兄弟何故这般大的怒气,咱坐下来先吃口菜喝口酒慢慢谈。”

李裕安皱眉,不耐心道:“我没功夫跟你在这耗着,你想要什么”

隔墙有耳的道理两人不是不明白,张公子起身走到李裕安身旁,压低了声音道:“我想要的是......”

李裕安听罢怒道,“不可能!”

张公子收了笑意,“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你若是逼我,大不了两败俱伤,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若我死了,立即就有人将此事上报给皇上,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李裕安听罢有些害怕了,他不敢赌,他也赌不起。

张公子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好好考虑考虑,侵犯公主圣颜,这后果,就算是你爹也不一定保得住你,甚至还会连累整个李家。”

沉默许久。

李裕安怨恨地看着张公子的眼,“我答应,但你得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那是自然,我张某言而有信。”张公子笑着斟满了另一个酒杯的酒,递了出去,“交易愉快。”

张公子就这么端着酒杯许久也不见李裕安接过,他倒也不在意,笑着把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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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短短一日,这传言就传开了。

不仅是街头巷尾的大婶大娘,就连各大茶肆酒楼里的那些个那人都讨论得热火朝天。

现在人人都知道了,京城进了奸细,莫老将军府上有人被刺伤!

传言这东西,不仅仅是三人成虎,现在更是越传越邪乎,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匈奴快要攻进京城了;有的说莫老将军病危,几个小国趁机而入;还有的说好几座边城沦陷了......

不仅是传言的作用,更大的原因是从昨天开始,城门就被封锁起来,城内现在到处都是官兵,一时间人心惶惶,米价一夜之间涨了三倍不止,可各大米铺门前还是堆满了人,都争着抢着前去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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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一个擦着窗柩小太监压低声音,“听说了吗这几日京城不太平。”

另一个太监放下手里的扫帚,“怎么了?快跟我说说。”

太监左右瞧了瞧,见着没人,放下抹布,掩着嘴悄声说道,“京城进了刺客!”

“刺客!”

擦窗柩的太监瞪了他一眼,“嘘,你小声点!”

扫地的太监连忙捂住嘴不再言语。

“就是刺客!听说莫老将军府上有人遇刺身亡!”

“是谁啊?是莫老将军?”

擦窗柩的太监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愿不要是莫老将军才好。”

扫地的太监瘪瘪嘴,“真的假的我不信。”

“当然是真的!!我干爹今早出去采办回来告诉我的,他老人家说现在京城乱得很,有钱人家正在疯抢米粮,更有的准备去逃难!”

......

两个小太监越说越大声,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你们不去干活,在这里交头接耳干什么呢?!”

太监抬头一看,来人竟是素儿姑姑,立即告罪,“素儿姑姑恕罪,奴才这就去干活。”

两个太监瞧着素儿不太好的脸色,连忙磕了一个头就告退。

刚刚那两个太监的对话素儿也多少听到了一些,起先还不信,等她一路从公主宫中走到御膳房的时候,都见着不少太监宫女窃窃私语,她也问了一个宫人,那宫人与刚刚那两个太监说的相差无二。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但说的人多了,难免也会是真的。

算了,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多嘴,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素儿摇了摇头,甩开脑中的想法,就赶回公主寝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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