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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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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多喝了两杯,宋晏殊陷在柔软的床上,身体像是在做高空坠落,忽高忽低在空中摇摆不定,摆脱不掉的眩晕感。

她看见苏崇琛好看又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写的情书,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在眼前晃了晃,她立刻紧张羞窘起来。

她心里忐忑了很久,怕被取笑,怕被拒绝,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拜托苏崇琛把情书给谢梓奕,她知道苏崇琛和谢梓奕的关系好。

爸爸经常带她去季家,她和苏崇琛却算不上多熟,她甚至有种天然的畏惧苏崇琛,以至于总是下意识回避他。

她想伸手拿回这封信,想说现在已经不想送情书了,但身体没有听她发出的指令。

“就这么喜欢?”

蓝白相间的连帽运动衫,深蓝色直筒运动裤,笔直有型的大长腿,一贯的干净整洁。他的生嗓音不像她还在变声期的男同学,清冽的声音震颤在她的心脏上。

她立刻想反驳,想告诉他,她已经不是恋爱脑了,对于不敢和自己表白的男人不感兴趣了,而且今晚谢梓奕已经和她表白了,不需要这封情书了。

“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她想说不需要他的帮忙了,她知道了这种事没办法找第三个人帮忙。

但是她好像是一个旁观者,怎么也插不了话。

她还想质问他,不想帮忙就拒绝她,为什么要当着谢梓奕的面读情书,还要故意说是她写给他的。

她想质问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身体翻转,眼前的画面被阳光取代,睁开眼,宋晏殊才明白那些光怪陆离的错乱都是梦。

看了下手机上的工作信息,最早一条是助理昨天半夜发来的。

【2:42 创远驳回了下期订单,有些细节希望重新修订。】

她给助理回复【那就谈好了再看。】

往下翻,看见齐曦的信息

【6:16 小殊殊,对不起啊,昨天被某个混蛋耽误了。】

【8:29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宋晏殊给她回复【没关系,猜到了。】

齐曦瞬间秒回

【我可能要被商业联姻了,现在抱你大腿还来得及吗?】

宋晏殊笑了下,想给她回,她的腿不够粗,结果齐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宋晏殊滑过接听键。

齐曦:“你这次一定要救我。”

宋晏殊:“你联姻我怎么救你,宋氏还没法买断齐氏企业。”

齐曦:“我爸说,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把家里支棱起来,可以不‘卖’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发狠自虐了,你也教教我,我怎么也有我爸一半的基因,我想还是有点经商天赋的。”

宋晏殊逗她:“我目测你联姻的颜可以把经商的基因按在地上摩擦。”

齐曦被噎住:“现在不是夸我美貌的好时机,你到底是不是好闺蜜。”

宋晏殊:“除了让你用颜振奋起来,还能帮你什么?”

齐曦嗓音糯糯的撒娇:“要不你帮我求求谢梓奕,看他能不能帮忙?”

宋晏殊果断拒绝:“怎么又提起他,我和他也不熟。”

齐曦反驳她:“哎,我昨天都看见他去找你了,我都怀疑昨天是他找人绊住我的,不熟能这么费心?他现在可是行业分析的小金人儿,多少人做舔狗跪求他点石成金,如果他肯出手盘齐氏的场,我就不用苦兮兮的去联姻了。”

“你是打算让我为了你去舔吗?就怕我为了你豁出去了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宋晏殊哼笑,两人开玩笑她也并不生气。

齐曦有气无力的纯发泄情绪:“我真不想联姻。”

“我助理一直拨我电话,估计是有急事儿,等我处理完,晚点约你。”宋晏殊匆忙挂断,让助理接进来。

“殊总,创远要求面谈合同修订。”陈助理担忧的汇报。

“马上安排人过去不就好了。”宋晏殊觉得合作偶有变动都是正常需求。

“是安排了项目上的人过去的,但创远要求您亲自过去,我回复说今天您上午休息,他们就把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两点。”

“这么急,说要修订哪部分了吗?”

“我问了,但是对方只说不清楚,面谈的时候就知道了,就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我们提前有准备。”陈助理觉得创远的行为有点反常。

宋晏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四十了,和陈助理交代:

“暂时还不好说,把合同再发我一次,今天先不过去公司了,一会儿直接接我过去创远。”

创远集团

宋晏殊再次看了一眼时间,竟然让她从下午两点等到了晚上五点。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她有心想问是不是季叔叔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换个时间再谈,又觉得质疑季叔叔身体健康不妥当。

她给季崇泽发信息,竟然破天荒没有回复。

创远和凯博合作超过二十年,但创远毕竟是甲方,等一等也没什么。

苏崇琛推门进来时,就看见宋晏殊安静的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睡着了,一身干练的石绿色商务套装裙,西服外套领口被她压得变形,胸口微微敞开,精致的锁骨,纤细修长的脖颈,勾勒出柔软优美的弧度。套裙修身包裹着她窈窕的腰肢,两条笔直匀称的腿倾斜靠在沙发一侧。

她褪去了少女时期的青涩,一种职场上特有的干练魅力。他的目光一寸寸的从她身上掠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比想象中更想她。

直到他觉得口干舌燥,才咳嗽一声,装作刚走进来的样子。

“不好意思,刚回来,会开的久了一点。”

她被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醒,即便多年不见,她还是一下就认出了他。

挺括的苍灰色西服,精致的袖扣,一丝不苟的领带,沉稳深沉的模样更有上位者的威势,和她梦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能让她等到天都黑了的,也只有苏大少了,她摆正自己的态度,快速进入专业的工作状态。

“没关系,我听说下一阶段的合同被驳回了,不知道有什么需要修订的。”

“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苏崇琛把文件随意放在桌上。

“苏总的时间紧,我们还是先谈合同吧。”宋晏殊想直奔主题。

“我已经要饿到胃痉挛了。”苏崇琛清浅的勾了下唇。

宋晏殊从专业角度告诉自己,陪客户吃饭是很平常的事情,开会到七点的人,要求先吃晚饭再加班谈合同也算合情合理。

抛开私人情绪,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包括让她在办公室等甲方五个小时。

“别动,你口红有点花了。”

猝不及防炙热干燥的触感,抹过她的唇角,苏崇琛倾身靠近她,居高临下的姿势,充满了压迫感,清冽的男性气息侵袭她的感官。

宋晏殊本能的向后靠拉开距离,她别过脸,不去看他,不情愿的抓起包包往外走,闷闷的说:“不是要吃饭吗?还不走?”

私人会所包厢中。

苏崇琛让宋晏殊点菜,她从善如流说随便,他便默不作声的注视她,漆黑的眸像是能把她的魂儿都吸没了。娇小姐只能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拿过菜牌,象征性的点了几个苏崇琛喜欢的菜,苏崇琛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最后又加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宋晏殊在潜意识里面本能的畏惧苏崇琛,她觉得这种畏惧是超出了家世上的敬畏,即便苏崇琛对她一直都算和颜悦色,她从生理上还是挣脱不了这种有点怂的感觉。

宋家娇养的大小姐甚至偷偷鄙视自己的没出息,可她在努力无果后,对和苏崇琛有关的事情都采取回避和刻意遗忘的态度。

“合同到底有什么问题。”

宋晏殊想有什么问题是下面人搞不定的,作为代工的乙方,一向都是甲方提要求乙方执行,没有置诼的余地,就算有问题也是双方项目组开会洽谈,难道还有什么是非要单独当面交代给她的吗?

“先吃饭。”

宋晏殊赌气不顾形象的把筷子插在碗里,什么品学兼优,修养得体的贵公子,都是骗人的。

她觉得苏崇琛撕下完美人设的皮只有虚伪和恶劣,不然也不会当她是猫儿狗儿的逗弄了好几年。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她单方面拒绝回应,低头吃饭,无声抗议。

她现在出门人人也要叫一声殊总,手下养着上万员工,也是有娇小姐脾气的。

看她噘嘴气闷的怂样子,两个人好像回到了从前,他勾了下唇,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宋晏殊觉得莫名其妙,两人当年各自出国后,她为了眼不见为净,换了联系方式,把苏崇琛完全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两人没有联系方式发什么信息。

她拿起手机,白嫩纤细的十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确实看见有一条昨天晚上的陌生短信。

【我回来了。】

微信上也躺着待通过的好友申请。

她昨天喝多了,并没注意,至于微信加好友,他们这种人,如果不是特意打招呼,没人会通过陌生好友请求的,点开看的好奇心都没有。

况且他回来就回来了,告诉她干什么,她为什么一定要回复他的信息。

他对她的态度像是上司质问下属为什么没有按时完成工作。

宋晏殊从来不和苏崇琛逞口舌之快,她不想惹他。

“昨天喝多了,我又不知道是你。”

“现在你没喝酒,也知道了。”

在苏崇琛压迫的目光下,她不情不愿的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申请。

她想这种事不能打电话吗?不能让助理来处理吗?为什么非要用这样尴尬的方式当面质问。

“合同到底有什么问题。”宋晏殊勉强忍耐到苏崇琛放下筷子。

“合同被终止了。”

“你说什么?”宋晏殊万万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终止合同。

她觉得苏崇琛自从见面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作为乙方,大少爷的针对和脾气她都忍了。

“我说创远和凯博的合同结束了。”

“你......”

宋晏殊难以置信,她深呼吸,使语调尽量平稳。

“季叔叔知道这件事吗?”

苏崇琛注视她,忽然勾唇哂笑起来。

“你忘记了创远姓苏不姓季。”

她又想到昨天季家晚宴上齐曦的话,苏崇琛回来并不简单。

苏崇琛随母姓,爸爸季南瑾靠入赘苏家接管创远集团,所以季南瑾和苏崇琛之间永远有一到跨不过去的坎,时刻提醒着季南瑾他的出身,这不是什么秘密,自从苏崇琛的母亲过世,现在很少有人记得创远集团其实姓苏。

曾有人拿这事儿刺苏崇琛,被少年时候的苏崇琛差点把人打成脑痴呆,结果对方父母畏惧苏家,还得给苏大少爷下跪道歉。后来再有这种事儿,苏崇琛嫌动手会手疼,直接搞到对方家在珅城的买卖做不下去,卷铺盖走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晏殊抿唇避开他的目光,咬着唇解释,她才不会蠢到用季南瑾挑衅苏崇琛,给自己找不痛快。

“为什么要结束合作?凯博一直为创远做代工,苏阿姨在的时候就一直合作的。”宋晏殊试图和他讲道理,讲交情。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了,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呢?”

宋晏殊憋红了脸,鬼使神差想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把她堵在角落强吻,理所当然的问她跟不跟他一起出国。

“你是甲方爸爸。”宋晏殊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扣出去,面无表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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