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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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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前大排档,我和小黑、胖子公然行凶,众目睽睽之下,在一群规格比我们高得多的混混眼皮底下,把目标打成重伤——这实在是他妈的不能不得意。

虽然要憋着,不能举一个高音喇叭到处广而告之,但也足够我们在内部爽上很久。一段时间里,我们觉得自己武功盖世,所向无敌。

小黑和胖子的兴奋之情十分露骨,一个劲打来电话要我一起喝酒。我心里明白,大家无非是想将当日的情景再度闪回,口淫一番让高潮再度迭起。如果不是凤姐一再骂我不知死活胆大妄为,我早已按耐不住。搪塞几日之后,终于还是答应了这两个肤浅的家伙,一同肤浅。

我本想带上凤姐一同前往,无奈她死活不肯,推说和小逼孩没话题。我只得独自出门,到了沸点门口,正巧遇到姗姗和一个姑娘出门来买烟。我问她吃饭了没,姗姗看起来还没睡醒,问:你请我啊?

我说那倒不一定,但肯定让你有饭吃。

姗姗说,那还琢磨啥。我跟你混一顿。

我笑着说,你又不老实上班,不怕你干妈发飙啊?

姗姗说,你不知道,红姐今天不在,哈哈。去带着几个姐妹找鸭子了。

我操,她还有这个爱好。我问。

姗姗说她常去啊,自己找两个,左拥右抱,老霸道了。

说话间,小黑打着电话出来了,见到我们俩,说哎哟,赫源你带了美女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都没有准备。你等等我也找一个姑娘陪我一起。

我说你算了吧,不是有胖子吗。你俩表演拼刺刀,多高端。

姗姗好奇,问我拼刺刀是啥。我在她耳边告诉她,姗姗捂着嘴吃吃的笑,看着小黑说没想到你俩这么恩爱。

小黑气急败坏,说沈赫源你这张贱嘴就该砍成三瓣。

胖子这时候刚好开车到了,我们笑得惨绝人寰,胖子一头雾水。

四个人开了胖子的老捷达,冒着黑烟招摇过市,找了一家大排档。

夏夜的大排档,基本可以等同于村镇纹身展,在各大土鳖纹身排行榜排名靠前的纹身图案,在这里都可以按图索骥。而且,往往越是纹身比较山寨的同志,越是喜欢喝了几杯之后“咵”的一脱上衣,露出关公秉烛夜读金瓶梅、钟馗大战孙悟空。其他诸如鲤鱼跃龙门、二龙戏胸毛,更是比比皆是,不一而足。

胖子胳膊纹了一段佛经,用藏语写成,含义不明。小黑后背纹了一个观音,由于小黑肤色比较黑,常被人误认为纹了一个狒狒。

我太瘦,纹身太难看,因此没有炫酷的图案可供观赏,因此夏日里绝大部分时间不在公开场合脱掉上衣。

我们三个人淹没在大排档人肉大军中,毫不起眼,反倒是姗姗引来不少注目。

姗姗即便到了沸点那种地方上班,也没有走寻常小姐的路数,极少浓妆艳抹,也不会穿着过于暴露。在不上班的时间里,她依然是那个光着大腿穿着热裤扎着马尾辫的妙龄姑娘,即使在晚上,也最多是换上短裙丝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新之风。如果不是她脾气太臭,恐怕现在早已蹿红成为沸点歌厅的头牌。

虽然姗姗并不属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而在我看来,我们也并没有谁对她表现出非正常的兴趣,可是有美女在场,大家的表现较平时更为亢奋,再正常不过。

胖子和小黑舌灿莲花,段子连珠,我偶尔穿插几句,阴阳怪气阴损刻薄,逗得姗姗花枝招展。大概是因为讲话太多占用了嘴巴,我们反而喝酒不多,几个人喝掉十几扎啤酒,便准备收队。

萌生退意后,我们就开始商议下一步去哪。我问,黑哥,咱们等一下要去哪里腐败?

小黑说,没思路。总不能回沸点唱歌吧?我在那上班,每天都有朋友、熟人喊我进包房吼一曲,现在看见话筒状的东西就想头晕。

姗姗也说,我可不去唱歌啊。职业病,进ktv比来大姨妈还难受。

我问胖子,胖子,你俩昨晚到底去了洗浴没有?你有没有试试“去火”?

小黑忽然笑得不行,说,去了。我们到了洗浴,我也想到要让胖子试一试,但是洗浴里面没有清凉油风油精。凑巧我看见有一只薄荷味道的牙膏,就让胖子……

胖子说小黑你他妈闭嘴。你再说,咱们就别做朋友了,跟你单挑。

小黑无视胖子的威胁,问我,赫源你猜他抹了牙膏,发生什么了?

我摇头。

小黑说,胖子这个傻逼,抹了薄荷之后,硬了,活像一根台球杆。

胖子羞愤难当,揉身扑向小黑,姗姗笑得倒在我肩膀上抬不起头,用我的上衣擦掉笑出的眼泪。

我说,好了不要闹了。黑哥给我启发了,我们去打台球吧。

小黑和胖子立刻同意,胖子说,别说我没警告你们——我打球可是很牛逼的,当年号称单挑王。

我说知道我当年在台球厅里面叫什么吗?我叫沈一杆——从来都是一杆打光。

胖子激动起来,说那就PK一下呗。

我拍着姗姗说,好啊,黑哥我们三个赌,谁赢了就把这个姑娘带走。

姗姗说滚你爹的沈赫源。

小黑说,我打不过你俩,你俩得让着我。你俩谁赢了钱就结账,我负责请你们宵夜。

我急着干掉牛逼冲天的胖子,催促着买单走人。付钱之后,打车赶到台球厅。

我们找的这家台球厅位置比较偏僻,在稍微靠近郊区的地方,四周并不是很繁华。但这家球房开业不久,台球桌很新,而且干净,客人也很少,比较清静。

球房后面有一个很宽大的院子作为停车场,院子再后面有一排房子,是个通宵营业的饭店。我们时不时来这里打球,最喜欢的就是打完以后不管几点,可以直接到后院宵夜喝酒。

我们找一张靠里面的球桌,打一种叫做“追分”的游戏,三个人以上就可以打,在我们这一带球房中非常盛行。这种打法有着比较大的运气成分,所以小黑也欣然加入。

几局过后,我发现胖子确实实力不俗,但和我还是略有差距,于是大为宽心。小黑虽然球技不佳,但他信奉“大力出奇迹”的真理,每一杆打出去都像是子弹出膛,经常靠运气蒙中,倒也并未落后太多。

胖子吹了牛逼却在姗姗面前无法兑现,急躁起来,越发失去耐心。我沉着冷静,趁胜追击,没一杆都精确制导,不多时赢了三百多块。

姗姗初时还看得津津有味,不久便昏昏欲睡,靠在墙上无精打采。但此时我们三个已经无暇他顾,除了小黑抱定必败信念,我和胖子全力施为,拼起内功。

人在高度集中精力的时候总是容易忽略环境。

姗姗忽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说,源哥,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问,怎么啦?

姗姗说,总有人在门口晃来晃去,看着咱们。好像有事情。

我说,能有屁事。你等我把胖子打服气,我们就宵夜去。分分钟搞定这两个撸瑟。

话虽如此,姗姗说完之后,我留意朝门口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张望。由于位置偏僻,球房本来客人就少,加之时候已经不早,所以这几个人很是显眼。

又打了一会儿,球房大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光头汉子,满脸横肉,光着上身,露出花花绿绿的纹身,朝我们这边冷眼观望。

胖子停下打球,和他们对视。

我说,胖子,看鸡巴什么,快打快打,妈的你输傻了?

胖子打出一杆,见那两个人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对我说,源哥,这几个人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我专心趴在球桌上瞄准,说,不会吧。管他呢。

小黑问我,要不要我给店里打电话,让大伟过来,再叫一些兄弟。

我笑,说不至于吧?你咋跟大伟说?你就说,怀疑有人要在门口堵着干你?太神经兮兮了吧。放心吧,能有鸡巴什么事儿。

我表面上气定神闲,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暗暗想了一下有可能对付我的人,没有结果。

我觉得可能是他们太过紧张,因此故作轻松。也正因为如此,让我们错失最后一次召集援兵的机会,血溅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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