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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外,郑岩是被宋建国抓起来的。
郑岩几个月前扎在蒋大力身上那一刀最终还是惹出了麻烦。事实上宋建国一直在暗中盯着郑岩,只不过郑岩近几个月一直闭关修炼武功,宋建国难觅其踪。
郑岩被抓后,警方便再无动静,耗子、大军等人均安然无恙,而且宋建国的事情,从头到尾没有我的参与,因此按理来讲,我是无虞的。但江湖险恶,世事难料。
如果宋建国决意通过这次契机将郑岩彻底击沉,甚至将郑岩身边的全部有生力量干没电,那么我必然难逃。单是协助他人组织聚众赌博一项就至少要劳教半年,因此谨慎起见,我和苏楠在邻县温泉宾馆又躲了几天。
苏楠对我一往情深,这让我倍感温暖、幸福、快乐、欣慰,同时又无比纠结和亚历山大。我得知郑岩被捕的消息后,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苏楠见我不愿多说,也不再问。但以她的聪慧,必然猜到有事情发生。
好在苏楠为了不让我为了她的担心而担心,也尽量配合,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每天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让我也在这几天中暂时忘记自身境遇,尽可能与苏楠做到同步,共赴欢愉。
隔几天,小黑打电话过来,说上一次我们在沸点打架的事情搞定了。
那一次,对方两个重伤,一个被打断一条腿,另一个严重脑震荡,小黑老板花掉十几万,又托了关系,总算没有把事情闹大。
能够用钱来解决,在江湖中算是最令人欣慰的结果。尽管我对小黑、小黑的大哥产生几许歉疚,但事情能够告一段落,心中到底还是轻松了不少。
接着,大虎又打来电话,告诉我暂时看来问题不大,我可以回去了。
我征求苏楠意见,她也觉得这个小县城已经实在没什么可以玩的地方。再呆下去只剩憋屈,于是退房,回城。
清晨出发,又是两小时的长途驾驶。回到市区,我与苏楠分手。看着苏楠开着红色的小车远去,我感到一阵凉气袭来,冬天就要到了。
我把衣服裹紧,呼一口凉气,快步朝自己那个简陋杂乱的房子走去。推门进屋,一阵湿冷迎面扑来。
我打开电暖气,脱掉外套躺在床上,蒙起被子。昨晚和苏楠过于癫狂,几乎整晚没有睡觉。尽管此刻屋里依然清冷,我还是觉得快要支持不住。随着电暖气开始工作,暖风徐徐吹来,我神志涣散,意识模糊。
然后屋子外面有人砸门。坚定且极有规律。砰砰砰,砰砰砰。
我烦躁起来,用被子蒙住头置之不理。
没想到外面敲门的人无比坚韧,无论我怎样堵住耳朵,外面的敲门声都无比清晰的传进来,而且节奏始终如一,砰砰砰,砰砰砰。
几分钟后,在这场毅力的对抗中,我败下阵来,彻底崩溃,从床上跃起出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我更是郁闷。被敲门声音引发的满腹火气全都烟消云散。果然,敲门的是郑岩爹。
老混蛋精神矍铄,竟然只穿了个背心,手里牵着一条极丑无比的狗,品种不明,问:小子,为什么不开门?
我说,哟。伯父,是您啊。我睡着了,您这是?
老滚蛋说,遛狗!老远看见你回来了,就过来找你。屋里说!
说罢拎着不肯进屋的狗,闪身从我身旁挤了进来。
我关门,挠挠头说,您看我才回来,这一大早也没有热水……
老混蛋摆手说,不用!我就坐一会儿,几句话就走。说吧大喇喇在椅子上坐好,对正在好奇张望的狗说:二驴!坐好!要有礼貌,懂不懂?
我看着腰板挺得笔直的一人一狗,感到无比头疼。
老混蛋问:我问你。知不知道郑岩为什么被抓?
我说,不知道。据说问题不太大,您别担心。
老混蛋说:我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妈的,这帮警察太混蛋了。把我给骗了。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老混蛋说,我上次让你告诉郑岩,老子要劈了他。你告诉他没有?
我点头。
老混蛋说,是啊。所以那天郑岩这小犊子就回来了。我还挺高兴。然后就让郑岩他妈做菜,我出去遛二驴——哦对,二驴就是我这狗。捡回来的。
然后就来了几个小子,都瞅着不像好人。又高又壮的。问我,大爷,你是郑岩的父亲吧?我说是啊。他们就问,那郑岩在家不?找他有点事儿呢。我说在啊,快跟我来,正好一起喝几杯。
结果。我还喊了一声,郑岩,你兄弟找你来了。妈个比,这几个小子冲进去就把郑岩按住了。
我这才明白,警察!操。
老滚蛋说完,一脸悲愤。一股被人无情玩弄的表情。我急忙安慰,说,您别担心。我大哥没什么大事儿。我估计警察找他就是问个话,说不准已经出来了。这样吧,我出去打听打听,如果有消息我回来告诉您。
老混蛋点头。说,下次,再有警察来家里抓他。我就当着警察的面劈了他,为为民除害,他妈的没用的玩应。不过……郑岩妈整天墨迹,担心他。你去看看啥情况。
我连声称是,起身送老混蛋出门。
老混蛋牵着狗走出几步,见我正准备关门回屋,问:哎?你不出去打听情况吗?
我愕然,说,啊!对。出去,我这就出去。
老混蛋点点头,拖着狗迈着方步回家了。我关上门走出来,站在门口叹一口气:这么早,我他妈去哪儿打听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