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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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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终是没忍住,侧头问了崔姨一句,“陛下那头可派人去请了?”

这个时辰了,乡安郡阁那头怕是还在忙着罢。入宫的第一夜,孟氏便有机会承宠,往后相较与尔璇,早早就已超出许多了。

红烛袅袅燃,红帐定温软罢。

依着幸雨两姐妹的说辞,陛下应是不在千机殿内,去了乡安郡阁那处歇息了。那小殿下前头出去寻了一遭便是半点意义也没有的。

这妖帝终归与自己心头设想的不同,不会为着小殿下一人放弃些什么别的。

可怜了小丫头除去陛下便再没了旁的依仗,往后该当如何呢......

鲁嬷嬷面色忽得变了去,心中实际也叹,口上只道:“去请了,请了不止一回。只是这会子还未见到陛下的面儿呢......许是陛下有事,实在不方便罢。”

不方便的事,今夜能有什么,不过是在贵女的温柔乡中,听着软语悠悠,瞧着春/光无限,过得舒心舒意。

崔姨再说不出口什么话来,垂了眸子淡淡道:“许是罢。”只盼殿下醒来那时,陛下已知晓消息了,过来瞧上一眼。也好让她安心。

*

夜里天色昏黑,果真第二日一早便变了天。天色方才划亮了一处,妖王都狂风已起。

宫巷三两宫婢被吹得眼色迷离,走路时只得以手掩面,好作势挡一挡这风。

响秋殿后头院子院墙虽高,却也未挡住多少。幸雨、幸微跪了一整夜,正是困顿非常的时刻,被这大风一吹,险些刮飞了去。

幸微脑袋懵懵,风一刮起,便将一双大眼眯做一条缝,朝自家姐姐提醒道:“姐姐,起风了。”

“嗯。”幸雨这头又可好到哪里去,天色也才蒙蒙亮,离十二个时辰可还有大段时间,“安心跪着罢。”

她们这罪犯的不小,嬷嬷们罚的已是轻的了。

风势一大,周遭的草木枝叶发出沙沙声响,连着四处秋千架亦摇摆晃荡。云层渐压下来,和着此刻的天色微白,竟也像极了傍晚时分的样子。

瞧这天色,不久便要落雨下来的。

*

乐谙一睡便是一整夜,这夜梦的浑浑噩噩,梦中被缚,挣扎不得。她痛苦极了,就像一瞬的流失了珍视无比的宝贝,在难回去那时怀抱宝贝,悠悠哉哉自在开怀的日子了。

她连睁眼都觉艰难。一夜的恍梦使得她樱唇泛白,喉咙深处似火烧了一夜,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寝殿珠帘外,宫婢站倚着墙柱睡得深沉。

乐谙抬了沉沉的眼皮子,瞧了眼,也未唤她。

这一眼瞧了,她便知晓扶修昨夜未曾回来。若是他回了,是从不许宫婢在帘外值夜的。

那昨夜他果真就是同那位宿在一处儿的了......

听那嘴碎的宫婢说起这事时,言到“圆房”二字。那几人声音中清晰可辨的存了娇羞之声气,将那事说得如何如何水/乳/交/融,情/致/缠/绵。

连她自己听着听着都存了羞意。

存了不去扰人的心思,她下床的动作放得轻,在踩着实地那时,才惊觉有异。经了昨日夜间的事,她这双腿竟真的好了许多。

只是身上绵软,体力虚浮。腹中倒不像昨儿夜里那样刺痛,化作闷闷的隐痛藏于里衣之下。

扶墙勉力走出了寝殿,外头呼啸风声霎时在耳边清晰起来。不久便伴着雨滴落地的啪嗒声响。

乐谙出时未披外衣,被外头声响吸引了注意去,也便慢布行至后头院落。

天色闷暗,雨大如豆,如注而下。使她一眼便就瞧见了跪在院子里,秋千架那头的二人。二人衣裳早被大雨淋透,紧闭着眼,摇摇晃晃身处雨幕之下。

一股子悲戚自心口子出汹涌而出,渐渐便似湮灭了万千。当下乐谙羞愧难当,歉疚非常。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朝那处而去。

昨夜的事,本就是她自个儿非要去的,陛下未能寻回来,这会哪还能去连累无辜的旁人!

......

二人被那大雨淋的睁不开眼,待瞧见乐谙时,她已跌跌撞撞摇晃着到了近处檐廊。

幸雨见状,也来不及知会幸微,急着站起身去阻她。口中道:“殿下!外头雨大,你现如今的这身子可淋不得雨!”

“那你们随我进去,莫要再跪了。”走了几步的路,她的腿微微颤抖,伸手扶了一旁的红木柱子。

“好好!”幸雨哪敢不应,只盼着乐谙快些乖乖进去。女子身子之事,这几日重要的很,小主子现下是头一回,便就遭了罪。若再受了凉,往日再如何调养也是养不回来的。

主子少不经事的,她们做奴婢的哪能就怎么瞧着不顾呢!

*

因着回去的及时,乐谙未出檐下也未淋着雨水,倒是两姐妹穿了一身湿漉漉的衣衫,带进殿内,拖了一地雨水。

如此大的动静总算吵着了值守寝殿的两位。慌张了行了个礼,手忙脚乱摸了几把脸,她们这才清醒,飞跑着过去扶了乐谙。

雨落的声响大的很,啪啦啪啦打着枝叶,直打得乐谙心窝子发慌。她已是站不住了,腿肚子都在打颤。便由人扶着坐回了黑礁上,瞧着二人,笑道:“下去把衣裳换了,仔细着生病。换好了衣裳才来同我说说话,好么?”

二人谢了恩。在黑礁榻上再置了一方靠枕,服侍乐谙躺下。便见尚嬷嬷无言在东海白水珠制门帘后站着,不知站了多久。

知了自身的过错,幸雨幸微再不敢直视尚嬷嬷,垂了头下去,“见过嬷嬷。”

“快去将湿衣裳换了,莫带了寒气伤了殿下。”尚嬷嬷掀了珠帘,如是的说道。如此一说二人倒是放下心来,嬷嬷这便是不再怪罪了。

“是!多谢嬷嬷。”

......

尚嬷嬷令其余两人也退了出去,寝殿中便只余下她与乐谙二人。

实际尚嬷嬷亦有许多话想同她讲,只是瞧着乐谙面色这样的差,恹恹的靠在床头,丧气极了的样子,便也没了全说与她听的的意思。

走近,搬了一矮凳坐下,她问:“殿下今日可觉得好些了,肚子可还疼着?”

“同昨夜相比,已好多了。”半晌,乐谙带了怯意,抓了尚嬷嬷的手,悄声道:“谙谙知错了,不该求着她们带我出去。可是嬷嬷,这是谙谙一个人的主意,与她们实在无太大干系。是我非要去寻陛下,出了事是与人无尤的。”

平日里尚嬷嬷十分宠她,万事也都纵着,此番倒是一改往日慈爱模样,当下一言不发,紧盯着乐谙一张小脸看了许久。

良久,尚嬷嬷方道:“殿下可知昨夜自己的身子有了何种变化?”

提及这事,她依稀想起昨夜来。她昨夜走的累极,半道儿上便觉着小腹钝痛难忍,只为着早些见着陛下,忍了那样久。

陛下没能见到,却还将自己搭了进去。两位嬷嬷与崔姨她们,该又是为了自己忙活了半宿罢。

“谙谙不甚明白。”她自己的身子变化自己是知晓一些,也有感知。崔姨那时说起过几句,她亦记下了。

尚嬷嬷放柔了声调,慰道:“殿下往后就是真正的大人了,日后也就可定亲嫁人,成亲生子了。”

万物皆以人为本。化为人形是这五界一些精怪毕生所求,待有了人形,除去术法修为寿数,身子上的一切便也就趋近于凡人。

见乐谙身子明显的一颤,大眼中盛满懵然,尚嬷嬷微微笑了,顺着又问:“殿下化为人形后,陛下可是花了大心思教养殿下的。殿下心中可知?”

乐谙抿了嘴,自喉头发出一声,“嗯。”

知道又能如何,陛下昨夜都同别人困觉去了,说不定真与那人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

“那殿下可愿意多等陛下一些时日?”尚嬷嬷笑问。

“如何去等呢?陛下已经成婚了,谙谙昨夜没能求他回来。往后再没有机会了......”说起这个,她便又悔又气,昨夜又为何非得自己走过去呢,自个儿是不是个有用的,当真这样重要么。

她是个瘫子时,陛下都不曾嫌弃。自己什么废物模样陛下没有见过。

那时她就该快快差人推了自己过去才是!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尚嬷嬷面儿上的笑容,渐得肆意起来,听这话既觉得心智单纯,又觉得十分心疼。“陛下昨夜那哪叫成亲啊,傻丫头!”

“那两位,既没同陛下上拜宗沧洞,又无封后的诏书,哪算得上是咱们陛下的妻子。殿下此时不需多想别的什么,朝堂之事诡谲难懂,自有陛下应付。殿下莫要胡思乱想,一切能陛下回来再说,好么?”

乐谙细想了一会子,点了头。

没成亲便好。她那样喜欢着陛下,自被窝子探出头来瞧见的第一眼,便喜欢了。

她的喜欢,总得等陛下回来,亲口告诉他才是啊。

许是她骨子里就是爱哭包,想着想着便可感动了自个儿,明晃晃淌下两行泪珠子来。

尚嬷嬷拿了案头的绢布,笑着替她拭泪,“我的傻殿下啊,莫哭了~,万事都还有嬷嬷们在呢。”

“嬷嬷,快抱抱谙谙......”这话听了窝心,惹得眼泪更凶,她抽着气便扑进尚嬷嬷怀中去了。

她那小下巴这会抵在尚嬷嬷的肩头,嘤嘤而泣。

小丫头纵的久了难免娇气一些,此番开了情窦,往后更是了。

乐谙这哭得投入伤怀,不久却听尚嬷嬷压着声音,同她说,“老奴已替殿下去向闻倧打听了,陛下昨夜不再宫中。”

“小殿下乖乖的听嬷嬷的话,养好身子,等陛下回来,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谙谙:“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小扶子:“狗作者的锅,朕冤枉的很!”

还有一章,还在撸,迟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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