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便由他纵着,气性是十足的大。
那眼神似箭如刀,先是抬了眸子瞧了一眼下处的闻倧,后一转脑袋紧盯着主位上那人看。
妖帝这会子背后闷闷的发凉。扯了有些难看的笑,回了她。
“让人去偏殿候着,朕一会儿过去。下去罢。”
纵使他还没同那位青璃郡阁的女子见过,纳妃这事,终是他对不住乐谙了。那时他亦是情窦未开,朝堂之事上妥协了许多。心间虽是也有不快,却也丝毫未为乐谙的心思考虑过半分。
他起了身,朝乐谙的软椅那头去了。
“前头的事是朕思虑不周,让我们小殿下受委屈了。不过,谙谙,朕与她清清白白的。你得信朕。”他伸了手,意欲捏一捏她这股起来的腮帮子。
乐谙偏头躲了。挂在脸上的神色自若分明还是不情愿。
长指挑了嫩白的下巴,有些强硬的将她偏过的小脑袋转过来。她那一双眼睛便直直对上他的。
“谙谙随朕一起去见见那位,以证朕的清白。可好?”他亦是压低声音柔声柔气的哄着。
她却慢慢收起原先的神色,转了一副十分郑重的样子,道:“慢着陛下。我有一事得同你说明白。”
小丫头难得的神情严肃。妖帝也便半哄着半顺着她回了句,“你说。”
“倘若往后,我们没能成婚,也没能一直在一处儿也就罢了。若是往后我们在一块儿了,陛下若是对别的女子动了心思,同别的女子做了顶亲密的事儿,那我们便再不可能了。”
此前的事情是可不论的。当时心境毕竟与此时不同,不可混在一处说。
但自此往后,便是大不一样了。定了情许了诺,再有旁人的话,就是玷污了这心许。
哪怕往后元寿还有千千万万年,她亦不想再喜欢他了。
......
乐谙这话说的甚是倔强决绝,在扶修意料之外。
扶修缓了缓神,而后便知,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真的醋了。
千机殿这阁中一时的无声,烛火摇曳之间,余了二人眼神相视的细细交锋。
烛光跳动,神思一时翩然。墙上印出的二人首首相缠,亲密无间的情态姿势。
不久,扶修经了思量,才定定答了她的话。
“朕知晓了你的意思。”女儿家的心思就是这样细腻敏感,他这做妖帝的自然得包容一二。
他实际爱极了乐谙这般气哼哼吃味的模样。娇娇滴滴的小女子,忽得变得无畏凌厉起来。
这一切,皆是因他。
*
至于后头去偏殿见青璃郡阁那位的事儿,乐谙不曾随着同去。
妖帝一去偏殿,她亦是心思都随着去了,话本子瞧着也不欢喜了,瞬时间百无聊赖起来。后站着坐着都觉着不舒坦了,索性丢了话本子,悠悠然进暖阁内休息去了......
......
偏殿那处,尔璇已候着有些时候了。
她于偏殿侧座落了座,梨花木椅后头站着的还有其妹尔冬。
尔冬那日挨了的板子差不多已好全了。费了这样大的劲儿逃出响秋殿,自是要将自家长姐看顾仔细的。
这就寸步不离的随着主子左右了。
青璃郡阁的日子不大好过。
是谓前有地位尊荣的小殿下占了妖帝陛下的响秋殿,后有一同入宫背靠淳王爷与母族,又已经成过宠的乡安郡阁的那位。
这日子本就过得马马虎虎又迷迷糊糊,一日三餐有鱼有肉有人伺候,过的平静安然。
只是不巧,前些日子,尔冬这屁股刚好,就得了青璃郡阁掌事宫女一职。
而后,便又开始作死。
......
乡安郡阁那位孟氏,原就是个傲气性子,是个极难相与的。
与妖帝做的那场交易还未有半点事成的苗头,心上人也不知生死。这一下来,心头本就十足十的窝火气恼,正需一处地方撒气儿。
尔冬是个胆子颇大的,直直去冲撞了最难相与的这位。
两处郡阁离的算不得近,以千机殿为基,一个位在后头右侧位置,一个位于后头左侧边边位置。若是有心要避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了。
出事那日,妖帝与小殿下一同出的门。近夜,孟宛筠贴身小侍婢阿酸,去了后御花园,替主子择那时季的新鲜花瓣儿,用于晚间沐浴。
孟宛筠别的都好伺候,只是唯独对这沐浴更衣之事,分外的讲究。
戌时准点沐浴,最迟也只得迟这么一刻钟。每两日以新鲜花瓣沐浴,辅以时节花乳膏,涂抹身子。而后身子便有淡淡花香散出,她最喜自赏,他人也爱极了这淡芳味道。
阿酸刚巧折完了花,满满一大篮子的深粉色扛在手里。自御花园其间一小道儿走过,刚一转身便尔冬一群人堵个正着。
......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出了点事,这章短小,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