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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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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微的动作紧跟着麻利起来。

她是不知那位王宫医是做何想的,也不知小主子是做何想的,与一宫医私下有联,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了,免不了就是一场灾祸。

妖王宫已是这样乱了,小主子可别再出事才好。如此一想,衣衫也都系上了,照例还是拿了一袭大氅替乐谙披了。

乐谙心思已不在这头,瞧着大氅就觉着麻烦,一拍幸微小手,“不必系了,就出去一会子,用不上的。”

幸微不理会,小嘴向上一翘,还是利利索索的给她系上。

她这一翘嘴巴,乐谙瞧了倒也生出些笑意来。幸微这样天真浪漫的一个女孩儿,往后也不知晓回便宜了谁。

行罢,系上便系上罢,也不差这一点儿的时间。

......

正厅灯烛甚亮,一整个厅室照的亮堂。

王儒是坐不住的,心头虚的很。有关门牢那位贵女的事儿再怎样紧急,也不该大夜里的过来的。可若是不早些过来,那位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他亦是终归没有为她好好思虑。自古都说女子做事优柔犹疑,难做决断,畏首畏尾,实际他们男子又可好到哪里去呢。自己还不是一样,此刻只差提起衣袍,跑将回去了。

乐谙出时瞧着正厅里间,王儒便是一个劲儿的来回踱步。

瞧着那是相当的焦灼。

走到近处,幸微便道:“王宫医,殿下到了。”

王儒兀的将身子转了过去,乐谙一张素素的小脸便在眼前了。

“下臣见过殿下。”王儒这便规矩的拱手请了安。

......

瞧一眼这厅堂桌案的陈设,上头已摆上了茶盏。上的应是晚间贯饮用的清茶,摆在案上,看着倒是一动也未动。

乐谙站着,也未有坐下的意思,“王宫医深夜前来响秋殿,可是有什么急事告知本殿?”

这一问便是认定他有。

他若是没有,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这宫墙门廊皆是朱红色的,朱色艳丽却又禁忌,同他所着的青衫可是大不相同的。

王儒此刻胸口起伏的厉害,强行压了几回,只堪堪能道:“乡安郡阁那位怕是不大好了。”

乐谙这一瞬心尖儿便揪了起来,眉目存忧。

她这声音沉了沉,“何谓不大好了,王宫医名言便是。”

这宫里头当真如此不太平么。其间凶恶,已不是她早前认知的那般了。明明看着人畜无害温婉可人的女子,是杀害亲妹的元凶。

她心下不放心,是以去了宫医阁请了宫医夜半时分去瞧那位会否有事。这便......当真出事了。

厅上的熏香自雕鹤香炉中淌出来,渐飘了满室。乐谙这一句之后,神思渐远,双眼呆呆失了神。

王儒依旧没将身子站直,还是弓了身子,双手做礼,恭敬的很。

“那位脏腑半伤,该是八歧法修为术法之人,凝了周身大气于掌内所致。”

“所幸那人八歧法的火候还未练到家,这才让那位贵人的伤留有余地。”

八歧法五行之中属火系,而修习这八歧法的那人,身子该是属木的。虽不相斥,却也无法子完全相融合。

那人身子中凝的修为应也不是自己所修,是他人予的。

幸微这头便疑了,“那王宫医您这半夜过来,可是知道有何法子可治么......”

气氛有凝。

本要脱口而出的口中之言顿了顿,王儒直起身子,“自然是知道的。”

“法子其一,要陛下私库中几样好药材,配以陛下的灵兽,白阳雪焰狐的两碗鲜血。以大量灵气周转周身,每日如此,过上半月便可好的七七八八。”

“只是陛下极其宝贝私库的东西,也不知愿不愿救。还望......”

*

王儒言说治愈之法时,声音可真算不上大。

奈何,还是被正厅外间趴扶在檐下的濮阳满听了。

濮阳满蹲守了几个时辰,好容易才听着些与心上人儿有用的消息,提脚从檐上跳下来。

怎料,一双脚连沾地的机会都被妖帝一掌夺了去。

......

濮阳满身后右侧受的一掌。致他忽得身体腾空飞出,甩出十几根朱红色廊柱子,重重撞上外墙。

血气自胸腔翻涌而上,一步子的时刻,濮阳满微张了口,一大口鲜血便溢出滴了满地。

妖帝这动作奇快,身移到濮阳满跟前,他低头也便只看着了一双玄色龙纹云锦长靴。

扶修半蹲下身子,伸出两根十足矜贵的长指,凝上了气,亦隔了气,挑了濮阳满有些胡渣子的下巴。

“你是什么东西,夜半也敢来她这处窥伺。嗯?”扶修这声带了些笑意。

后头阿佑离得远些,听了这声,立时头皮发起麻来。

多久了,妖帝未有这样直白的使过术法,在妖界同类身上。

这人倒是撞得一个好时候。

濮阳满正是一口血气堵在喉中,几次张口,却还是半句话也未回答。

妖帝失了耐性,挑起下巴的两指悠悠然收了回去,五指并为一掌,朝那人脖颈处劈了过去。

......

濮阳满歪头将堵着的一股子鲜血喷出口中,猛得咳了一时,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全然淌下,艰难道:“陛,陛下......”

“朕问你话,是耳聋了么。”

身体失了力,半趴着滑倒在地,濮阳满只得以健在的右手撑了,急道:“小人是双卫之下一兵士,名叫,名叫濮阳满。”

眼见儿的妖帝嗤出一笑,“原是你这个蠢货。响秋殿也是你一外男该来的地方么,来此做何!”

濮阳满张口正要回答,一旁廊下的脚步倒是引了众人十足的注意过去。

正厅里间的几人不是耳聋的。相反,乐谙的一双耳朵实在敏锐非常,稍用心听,几点动静都可心知。

风乍起时,几人廊下步子微顿。

乐谙跨过门廊而出,便听着了妖帝那句厉声教训的话,小脸倏的白了一白。

她这正厅里头,也留有一外男......

濮阳满顿在口中的话,见到乐谙与王儒后倒是说得十分流利,“小人是随着那位青衫大人过来这处的,此前并不知晓这是何等地方,也,也无意冒犯贵人。”

*

濮阳满横着被抬出去时,王儒也一并被带了下去,而后再瞧妖帝的脸色。

骨象极好的一张脸上亦是灰黑一片的脸色。

怒气皆是绕在周身,泛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凉。

阿佑忧心的瞧了偏殿内一眼,也是想不出旁的法子了,只得同幸微她们一道儿退下。

妖帝发了大怒,直将说话的那位一掌劈得昏死过去。

王儒可站着走出去,也属不可思议之事了。

阿佑双脚踏出殿外,又是听见妖帝正正的一声吩咐:“今夜的事,半个字也不准许漏出去,违者便将舌头割了去!”

阿佑阖门的手眼见的抖了抖,“是,陛下。”

“还有阿佐,给朕一并抓着待办!”办的什么狗/屁差事!

“......是,陛下。”阿佑唾沫星子一咽,急着回道。

......

到底还是舍不得当场责问。妖帝走得离她近些,那股子怒气一时半会的是消不下去了,只得压着。

乐谙似被他一番举动吓了,脚步也不挪动一下。半晌,被他盯得身上不自在,方才往后一移步子,犹豫着道:“陛下,阿修……你怎么了?”

扶修一伸手便擒住她一手白皙皓腕,“朕怎么了?!你不知晓么?”

这女人是没有心肝的么。

如此夜半时分,两个外男在响秋殿里待着。前者她若是言说不知,他是可理解的,毕竟人在外头檐下挂着;可这后者,方才大摇大摆的自厅里走出来......

当他这个妖帝死了么?

他手上力道大的,致使关节处都泛了白色。

乐谙自然是疼的,微挣了几次,小脸胀红,额上细密的汗便出来了。

“阿修,你先放开......”

“疼,疼的......”

*

将人扛回自个儿的寝殿的一路,妖帝脚下生风,走得极快。

背上的乐谙被颠得,早间吃了的饭食都快吐出来了。实在是不舒服,甩起双手气气的打了他的背儿!

扶修侧头喝了声,“别乱动,小心朕给你丢出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何处了!”

往日她犯错,做错了事儿,扶修也是这般吓她的。口中几句,不外乎是将她丢出去,亦或是不许她同自己一块儿困觉罢了。

如今她已是搬出去许久了,后头那句话,也便不成立了。

他单单只抓着将她丢出去的话儿不放,狠厉劲儿也是十足的。

没走几步,乐谙便受不住了,胃部膈得生疼,小脑袋半朝下垂着,晕晕乎乎。她没法子,咬了唇发出低低的嘤嘤泣声。

扶修依稀听到她这口中嘤嘤声,脑子还恍惚了一刻。

怎的还哭上了?

尚嬷嬷不是没有教过她宫里头的大小规矩。犯了如此大的过错,竟还觉着自己委屈么......

胸口堵着一大口气,也不愿放她下来。顿了顿脚,却是将步子放慢了不少,“哭什么?朕欺负你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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