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蹲在身子,隔了不算薄的几层衣物抚上她的小腿。
她的小腿,连同她的身子,自己都是瞧过的。可放到旁的人身上,他非得要将那人的眼睛珠子都给挖出来喂狗的。
扶修于是喝了一声:“在场之人,转过身去!”
众人得了圣令也不多做迟疑,全部将身体转了过去,背对与二人。
再不管旁的了,他直接便将乐谙的裙摆拉开了些,伸手触上里间的裤子。
乐谙自是羞涩的,又被腿肚子上的疼磨得没有了办法,只得由着他来。
......
扶修大掌抚住乐谙的小腿肚子,细细轻捏慢揉,口中不停问道:“怎么样,是这处地方么?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他那动作瞧着娴熟万分,实际的作用却是微末。
瞧她这会子还在疼得吸气,也不应声。扶修更为着急。
事前,他是有花了心思去了解学习一些女子孕中需注意之事。负责的宫医同他说的那些之中,他记在本子上的事情里便有这样一件的。是言女子孕中几多艰难,身子上的负担不必多说,腰腹处是最为脆弱的。在其后便是双腿,月份愈大腿上的负担也便愈发的重了。
他太过了解乐谙的身子了,她那身子骨,就数双腿最是让人担忧。本就是个先天不足的,现下孩子月份渐大,负担一重可不就得出事......是以,特意去向几名女医讨教了这一讨巧的办法,学上了几日。
学是学了,可惜不得其法,无有多少用处。
这就气急了自己,心急的直直喘气。
待乐谙缓过了那一阵儿的疼,低头瞧他时,他手上的动作还是未停,轻柔缓慢的替她捏着小腿。
她抬手挡着鼻尖吸了吸鼻子。自己的身子太过差了些,难为了好好的帝王屈膝为自己揉脚。再望眼四下转过去的大臣百官,他若是被瞧见了这一副样子,该有的威信可都没有了。
“陛下......妾身无事了,咱们可继续行路了。”
前头响秋殿歇息的那么些时候,时辰原就不早了,这会子再耽误不得。日后,恐落人话柄。
眼前大道延绵尽头便到地方了,忍一忍总能过去。
眼前的男子起身,乐谙却不期然对上他一双幽怨至极的大眼。后听他几近发了怒气般的低声道:“行什么路,不疼的么?”
周遭除去远处镇魂铃的响声,根本无有其他,以静一字可述。扶修这一句下去人人听的清楚明白,众人惊的脑中炸开一丝白光,嘴上还是不敢做声,惊了惊也是只得默了声等着上位下头的意思。
少年帝王犹如猛虎出山旭日初升,正当大好的时候。除去的了胥淳这块挡路石,宗室那块也是不成气候的,鼎盛王权在手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罢。何况这回的联姻之人,是天界上位的神女,其父又是那般骇人的神君,怕是往后更是由不得旁人有半点不诚之心了。
妖帝下的一手好棋,他们无有别的远见卓识,可也不会痴傻到去做撞刀刃的事儿。
妖帝成婚是上位之事,妖帝想怎样来便怎样来罢。前后是管不住的,有何必多说什么呢。
......
大掌绕过乐谙的腰肢,一使力儿便将她紧紧贴着自己抱将起来。
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怀里抱着的人也是他的,他怎的还能让乐谙受这般的苦楚。祖制不得破,不用术法是为敬意,那他抱着走总算不得破了规矩罢。
“朕抱你过去!”放下这话,扶修大步子迈着,也不管后头那些臣子,径直朝宗沧洞那头去了。
等混到见礼于帝后大婚见祖一制的臣子,哪一个不是真正的“精怪”。也不是眼瞎耳聋的,扶修走出几步后便有人大着胆子回了头。继而二三四五相继回头......
不过是心间暗叹几句,口中倒是没有听到分毫的怪话。
见祖这时抱着去的帝后,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例......明明如此,看着背影,再仔细算算却也还是合乎情理的。
*
上主二人先行,大臣随后至。
除去前头一小段的插曲外,一切都还无有旁的偏差。
扶修离的近些,可知乐谙此刻的面色有些差,额上已有微微薄汗。忧心之外快快取了案几上预备的几炷香,借着内侍递上的烛火点了,递到乐谙手中。
在俯身到她耳边轻道:“同朕给父帝母妃上完香,咱们就回去好好养着,朕已叫宫医在响秋殿候着了,有朕在不会有事。相信朕。”
心头发虚的难安之感被他的言语缓缓抚平了些微,乐谙努力着平复身子的不适,调整几下呼吸,亦将手中的香握得更紧了些。
这孩子还真不是个会体谅人的,在腹中的动作也是不含糊,惹得乐谙腹中闷疼。
几下平复,她抬眸应下扶修的话:“无事的,妾身相信陛下。”
......
“祭慈祭往,帝主千秋。”
“祖祭祖佑,后始于位。”
“帝后结此,万厚于是。”
......
闻倧宣读的祭诏,几句事毕便同下站着的妖帝与妖后道:“陛下,娘娘,请依制祭拜先祖。妖界先祖有灵,佑妖界万载和顺,佑陛下与娘娘相敬恩爱,往后福延子孙。”
扶修二人依言跪在蒲团之上,各自手执沉香三炷。
乐谙微微屈身,扶修则是全身下拜,叩了三次首,也便礼成事毕。
心属虔诚,身子却是不然。
扶修心头忧心的全是身侧之人的身子,势必得快些回宫,请宫医来诊了脉确认无虞才可安心的。
万事重,重不过她的身子。
“谙谙乖,朕这就带你回去。”同她咬了一会子耳朵,扶修将之后安排的变动也同她讲了。
根本来不及阻止什么,扶修的帝旨脱口颁了下去……
“朕的皇后身子不适,之后的大礼择日再办,都各自下去罢。”
众臣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妖帝与妖后一瞬间的就没了影子。
众人有反应之后不出几时,竟也同时发出“啧啧”之类的惊叹之声。
不知天界下嫁而来的这位妖后娘娘,究竟究竟是有什么本事。可以使得妖帝这般样子,不顾祖上定下的规矩,在宗沧洞口就将人抱着走了......
来日,可别是个祸国的妖姬罢。
......
也幸得扶修做了那番决定,先行将人带了回来。
响秋殿这会儿静的吓人。
宫医坐于榻前矮凳上,隔着两层的芙蓉色床帘子,床榻里间伸出的那只手白皙细嫩,宫医不敢直视,快快拿出一块绢布在那只手腕子上方一盖。
伸出三根手指,仔细着放在绢布上,闭了眼把着她的脉。
响秋殿这处宫殿的差事原不是归他伺候的。宫医阁那头的大事,多数还是去询问的王儒。
那王宫医本是大好的前程,不知为何落入了胥淳一党的手中,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双脚被废也就罢了,原有的一张惹女子趋之若鹜的脸也毁了去......
这样大的日子,自然是不能来御驾前伺候的,这才由他替代着来了。
......
抚上这位新后手脉的一瞬,他便知晓了妖帝何故草草结束大典这一决定。
这样的身子骨,竟也将腹中胎儿养到六个多月了......
怕不是在天界的时候,就已用了不少法子保胎。
他半晌没有说话,眉头紧锁迟迟难以展开。扶修本就心焦,这会儿瞧着他这番模样,冷着声出言便问:“怎么不会说话了?谙谙这究竟是有没有大碍!”
这话里结了不少冰棱子,簌簌的朝那宫医身上扎过去。
宫医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别人许是未感,乐谙倒是有觉。
一手是贴在自己肚子上的,轻抚几下,淡淡出言提醒了外头的人一句,“阿修,慎言。”
“......”
那宫医更加惶恐,脑子里前头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儿的忘了个干净。
榻上这位是个什么样的胆子,他真是难以想象到了......自己前头听见的...莫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新后同妖帝说了,慎言二字。
更是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
妖帝似乎是做了一些时候的反应,之后听着不大情愿的应道:“朕知晓了......谙谙你莫要同朕一般见识,朕往后一定慎言。”
这字字句句的保证,像是前头不知道都过多少回一样的熟练。
乐谙露出一笑来,指尖轻点一下自己圆滚的肚子,“记住你说的这话,莫要胡乱动气。”
她这还在孕中呢,吓着孩子多不好。
“是,夫人。”
扶修前头先是淡笑,温温和和的一幅样子,后转头对着那宫医,真真扯不出好的情绪来。
最后只得冷淡道:“你。随朕出来,莫要在里头打扰皇后休息。”
“......”
宫医额上几滴冷汗陡然冒出来,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背上自个儿带来的医药箱,惶惶然随着妖帝的脚步,踏出了响秋殿寝殿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猪蹄子冻疮了......难过的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