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着司修离:“她没有说井底看见尸体。”究竟是没看见,还是装的。
按原本的计划,谢茵茵务必会叫喊出来,发现人命自然要报官,便会捅到县衙,可是想不到,谢茵茵根本没按照台本走。
司修离却没有失望,相反,他发现了谢茵茵身上更大的用处。
“你推她的时候,有没有被她发现?”司修离记得谢茵茵从井底上来之后的那个眼神。那可不像是个被吓坏了的人。
黑衣人说道:“属下在百米之外,她如何能发现?”
对付谢茵茵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算隔着百米,黑衣人都能把她像蚂蚁一样捏死。
“此事也不急一时,如果让蔡学周发现本王,反而会引起他警觉。”蔡学周,是蔡县令的名字。
司修离费尽周章弄来一巨无名尸体,自然不会只是吓一吓谢茵茵那么无聊。他口中为国尽忠过于刚正的蔡县令反而参与不到他的事件中去。
早晨,丫鬟来敲谢茵茵的门,昨天小姐回来立刻就睡了,还吩咐不要打扰她。
但眼看日上三竿,谢茵茵还没起来,丫鬟赶紧去叫门:“小姐,老夫人让您去吃饭呢!”
丫鬟推开门,看到谢茵茵侧着身子,背对着睡在床上。
“小姐,让奴婢伺候您起来洗漱吧。”丫鬟走到床前,谢茵茵却睡得比什么都死。
小姐怎么不盖被子?丫鬟纳闷,想帮她把被子盖起来,无意中碰到谢茵茵的手,丫鬟猛地缩了回来。
就看谢茵茵整个左手露在外面,都是黑乎乎的,而且肿的像是馒头。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丫鬟慌了,赶紧推了推谢茵茵,谢茵茵翻过身来,眼睛紧闭,整个脸也笼罩一团丧气。
丫鬟后退几步,立刻冲出门:“来人啊!老夫人!”
院子里一阵慌乱,老夫人听到丫鬟的话脸都白了,连拐杖都忘记拿冲进院子里,“茵茵!茵茵!”
一看到孙女的样子,老夫人就站不稳了,跌跌撞撞退了几步。
“茵茵这是怎么了?啊?”老夫人的厉色盯着下人。
丫鬟开始哭:“小姐昨天回来还是好好的,还让我们帮着打热水洗澡,奴婢们真的不知道……”怎么睡一晚上就成这样了,而且手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气急攻心:“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一个丫鬟慌张奔出去,却撞在了一个身体上,无恨正好进来,盯着丫鬟:“你家小姐回来了吗?”
“小姐……小姐……”丫鬟哭了起来。
无恨皱了皱眉:“怎么了?”
丫鬟慌忙要走:“我要去找大夫!”
却没想到她的手被无恨紧紧箍住,无恨眼睛幽沉极黑:“找什么大夫,为什么要找大夫?”
……
只见门被撞开,无恨直接闯进了谢茵茵屋子,此刻屋里老夫人和丫鬟,正在谢茵茵床边抹眼泪。
无恨自顾自进来,老夫人立刻就变了脸,“你来干什么?”
无恨已经看见了谢茵茵,眸子一深,就朝她走过去。
老夫人立刻身子上前一横拦住:“无恨公子,虽然你在我谢家做客,可也不是任何地方都是你能来的!”
这里是谢茵茵闺房,老夫人正在伤心,这个男人却闯进来,究竟是将她谢家当成什么?
无恨顿了顿,声音才沉下来:“这世上我要是治不好的人,你们找谁都没用。”
老夫人惊恐看着他,“你说什么?”
无恨看着谢茵茵:“她的样子是中了毒,不是病,她昨天去什么地方了?”家里已经不可能有问题,只能是从外面沾上来的。
老夫人立刻发着抖,“茵茵怎么会中毒?”
若是光生病还没有这么惊悚,中毒是什么意思?看屋里人表情就知道没人能回答谢茵茵昨天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只能问谢茵茵本人。
无恨再次向前走了一步,逼近老太太:“毒蔓延的速度很快,如果真不想让谢茵茵死,你们最好不要再拦着我。”
一听到孙女会死,老夫人整个人都不行了,要不要信任眼前这个人,她根本拿不了主意,可是再耽误下去,她却耽误不起。
“还有,不要随便触碰中毒的人,如果身上没有伤口,有些毒素,就是从皮肤传播。”
一句话吓得围在谢茵茵床边的丫鬟,都颤抖地跌坐在地上,脸色发白。最开始进来叫谢茵茵的那个丫鬟,更是低头哭起来。
看无恨几句话就唬的屋里一片阴云,老夫人更是颤抖着身子,“无、无恨公子需要什么药……”
无恨冷着脸:“什么也不需要,你们的药对我没用。”
无恨赶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老夫人忍着心痛和担心,带着丫鬟们离开了屋子,无恨当着她们的面关上了门。
他慢慢走到床边,不顾男女之别,揭开了谢茵茵盖在身上的被子。
那只已经黑肿的手露在他眼前,现在甚至散发出一阵臭味。“居然是尸毒。”无恨放下了被。
谢茵茵的眉锁在一起,不知道这样子的她还有没有知觉,表情看起来不是痛苦,而是难过极了。
无恨慢慢坐了下来,盯着她的脸,“早告诉过你,世上没有太白得的东西,等要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你才知道。”
谢茵茵不知听不听得见,睫毛似乎扇动了一下。
无恨手伸入袖子里,再拿出来时,指尖已经多了一枚红色的药,他把药塞入谢茵茵嘴里。
无恨握住谢茵茵那只染了尸毒的手,此刻连谢茵茵的指甲都是黑的。
这尸毒不是一般的厉害。
无痕嘴角,露出冷笑的样子。
谢茵茵感觉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而身体里面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似的,她觉得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
无恨抬起指尖在谢茵茵的手上轻轻划了一下,就看手上立刻出现一道口子,流出了黑血。
“疼。”
谢茵茵无意识说了一声。
无恨神色不明地替她放着血,比起尸毒的恐怖,这点疼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