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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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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赛正式开始前,四人对了遍稿子。

等她们到选手席就座时,底下坐满了吃饱了闲的没事干的学生。

虽然大家都做了很久的准备,但辩论讲究的是临场应变能力,场上的氛围有点凝重,嬉嬉闹闹的打笑声也没了。

阮眠一身白衬衫搭配黑色包臀裙,正低头看着辩论稿,专注认真。

徐琦源是三辩,坐在阮眠的左手边。

他凑过来,在纸上圈了几个圈:“阮眠,等会自由辩环节,你把这两点加上去......”

阮眠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两人一问一答,讨论的倒是很和谐。

只是这一幕,落在江肆眼里,格外的刺眼。

他的眉,不着痕迹地蹙了下。

刘晓月是刘晓军的双胞胎妹妹,和江肆的关系也不错,见他朝着一个方向看,也跟着看了过去。

“那是阮眠,她旁边坐着的是徐琦源,”刘晓月说:“俩人从去年开始就是一个辩论队的,配合的挺有默契的,实力也都挺强,特别是阮眠,质询环节能把人怼的没话说,跟她平时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一点都不符。”

她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叫她来我们这队的,但方媛媛是她舍友,她就没愿意过来。”

江肆看着阮眠,她和那个眼镜男挨得很近,头都快贴在一起了,脸上始终挂着笑。

她似乎总是这样。

与人为善,温和示人。

让人想撕碎她伪装的面具,窥探她的真实面貌。

江肆收回视线:“我们坐哪?”

刘晓月指着选手席的后排:“你们就坐在后排吧,看的清楚。”

江肆没吭声,抬腿往后排走。

陆俊琅和刘晓军跟着他,三人坐在后排。

三人刚落座,前面的一个女生转了过来:“江肆,没想到你真的来给我撑场子了呀。”

沈思悦忍不住地看着江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意外和惊喜。

江肆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沈思悦从小到大走哪儿都是焦点,此刻更是得意,她把长发拢到一侧,略带羞涩地看着江肆。

“江肆,你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一起...”

“你先别想了,”刘晓月走了过来,她才不跟那群傻逼一样惯着她,直接打断沈思悦:“还有十分钟比赛就开始了,先把稿子背熟,别等会卡壳,被人堵得没话说。”

刘晓月对她很无语,如果不是赵新辉答应加入她们这队的条件是把沈思悦也得稍上,她才不会让这个废物进来。

一颗老鼠屎坏了整个队伍。

沈思悦脸色瞬间变了,顾忌江肆在这儿,不好直接和她吵架,影响自己的淑女形象,她笑眯眯地看着江肆:“那我先准备辩论赛啦,等会结束了在和你说。”

说完看向刘晓月,冷哼一声,回到了座位上。

刘晓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当初,她也喜欢过江肆,但她哥耳提面命地说,她如果要追江肆,就和她断绝兄妹关系。

刚开始她还有点抱怨,后来看看江肆那些前女友的下场,发现她哥是对的。

和江肆交往,很容易让人产生被深爱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只是错觉,再宠都不是爱。

他能迅速抽身,来去自如。

独留你一人陷入深渊,缅怀这段不算长的感情。

刘晓月叹了口气。

她倒是挺想看看,江肆坠入爱河的模样。

那个女生,一定会很幸福吧。

下午六点,辩论赛正式开始。

双方辩手坐在辩论席上,主席上台主持。

阮眠静静地听着介绍词,视线不由地落在对面,从左往右扫,在看到那个黑色身影时一顿。

江肆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瞬间错开。

阮眠心想,他不是说了要她离得远一点么,怎么又过来了?

直到看到沈思悦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她明白了。

他是为了校花来的。

阮眠为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自恋,觉得羞耻。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心如止水。

很快,到了辩手自我介绍环节,选手挨个站起来,最后一起坐下。

阮眠是正方最后一个,她站起身,小幅度地朝台下观众鞠躬。

“正方四辩,阮眠。”

她站起来的时候,江肆才完全看清她穿的是什么。

因为场合比较正式,她穿的白衬衫是修身款的,包臀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脖颈和肩膀的线条优雅。

脸上化了淡妆,皓红齿白,多了一丝潋滟鲜妍。

江肆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靠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一旁的陆俊琅经过点拨,知道得捡着阮眠的好话说,他低声拍着马屁:“肆哥,我看这阮眠,长的可比那个校花带劲多了。”

他啧了声:“她这身材也不错啊,腿又白又直,腰又细,上面也挺大的...”

话没说完,江肆在底下狠踹了他一脚:“少他妈看她,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陆俊琅嗷了一声:“肆哥你来真的,使这么大的劲干嘛,不就是点评了下你的女人么,至于下狠手吗?”

不知道哪个词汇正中他的下怀,江肆的脸色缓了缓:“别他妈制造噪音,老实地听人家辩论。”

陆俊琅哦了一声,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

阮眠坐下后,在对方一辩起身的同时,抬头看她,挺直脊背。

对方一辩是刘晓月。

她实力很强,和方媛媛不相上下。

到了二辩,对面的是沈思悦,就连没打过辩论赛的,都能看出她明显和前两位不是一个层次的。

三辩结束,正方始终处于优势地位。

到了四辩,赵新辉力挽狂澜,利用卓越的口才和完美的逻辑,把底下的观众说的一愣一愣的,很明显,大家几乎都被他说服了。

徐琦源忍不住脱了吞口水,小声道:“他在逻辑上,直接把我们的路堵死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阮眠伸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这个局势,对她很不利。

观众听了赵新辉这么长一段说理性的讲稿,逻辑已经顺着他的走了,这时阮眠再怎么强硬地把逻辑拉回来,也是事倍功半。

阮眠迅速地思考解决方法,突的想到了什么,她的手指顿了顿,唇角轻微的扬起。

等到赵新辉说完,底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略微挑眉,看向阮眠。

直到掌声平息,阮眠起身发言:

“非常感谢对方辩友的精彩发言,我们今天讨论的核心是是否曾经拥有过,我方强调的是爱而不得更遗憾……”

“……写辩论稿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高中那段不见天日的暗恋。”

她这话一落,瞬间吸引了听众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很讨巧的打法,这种情感类的辩题很无聊,不适合上高大上的价值观,反而利用实例,更能引起听众的感同身受。

江肆的身体僵了一瞬,他垂着眸,黑瞳里没有任何情绪。

一旁的陆俊琅和刘晓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江肆闭了闭眼,靠在椅背上。

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

听她少女时期暗恋过谁,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自虐。

可身体像不受控制一样,一动不动的,远远地盯着她看。

爱而不得么?

她也有爱而不得的人么?

短暂地停顿了一秒钟,阮眠继续说着辩词。

“高一那年,我第一次遇见他,那天的天气很糟糕,雨下的能起涝,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从走廊穿梭过。”

江肆盯着她的表情,她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是高二文科的第一名,那天班主任叫他来给我们分享学习经验,他一身白衬衫黑裤子白球鞋,很少年感的穿搭,说话的语调也是温润儒雅的,完全和我脑海里陌上君子的形象重合了。”

江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黑色衬衫,心里冷嘲。

怪不得她这么喜欢穿白衬衫。

原来是跟那个小白脸学的。

“然后就是很俗套的故事,我喜欢上了他,”阮眠尽量让自己的情绪饱满:“但是我太怂了,我不敢表白,只敢在每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偷偷看他,他是升旗手,这段小心翼翼的暗恋一直持续了两年,直到学长高考前一天。”

“我提前给他写了一封高考加油的信,那天特意打扮了很久,但最后也没敢送给他,我想着,等高考结束后,再告白吧。”

“六月蝉鸣声响,高考铃声敲响的那刻,我手里捏着一封告白信,和一群家长一样,踮着脚探头寻他,可惜我太矮了,手里的信在挣扎时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被踩上了很多脏兮兮的脚印。”

江肆略一挑眉,竟有种变态的快感。

都这样了,说明你们俩没有缘分。

“可能是命运吧,我蹲下身捡信,再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扑倒了学长的怀里,在人潮中,两人忘情地拥抱,姿势很亲昵。”

阮眠苦涩地笑了声:“那封没送出去的信,终究是送不出去了,我那时候才发现,在他的世界里,我始终只是个没名没姓的路人,他生命中的主人公,不是我。”

“机缘巧合下,我听说了两人的恋爱经历,原来那个女孩和我一样,也是暗恋他很久,不过她比我勇敢,在高考前,和学长表白了,再加上穷追猛打,两人成功牵手。”

“我尝试忘了他,可正如张爱玲的那段话,得不到的成了床前明月光,成了心口朱砂痣,他始终是我心中的遗憾,甚至看到白衬衫,听着淅沥的雨声都会想到他。”

“我喜欢蹲在屋檐下,听雨看雨,那时候我想,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和他相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如果我表白了,他会不会不止是我青春里的遗憾。”

“最后,我想用杰拉尔德·达雷尔的一首诗总结——”阮眠收回情绪,顿了顿,视线扫过全场。

“我看过无数次日出日落,我感受过来自南极的烈风,我听过夏日蝉鸣如芒在骨,我见过鲜如火焰的老虎在长草之中亲昵,我曾遇到过无数生灵——”

她语速很快,嗓音却轻柔的像是砚池里的一汪春水。

计时器的数字不断变换,滴答滴答的声音,混着她的嗓音,充斥整个报告厅。

最后几秒,阮眠露出浅浅的梨涡,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见过无数的美景,但这一切未曾与你共度,又有何意义?”

话音刚落,计时器的数字变为零,她下意识地抬眼。

恍然间,

她撞上了江肆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PS:作者不是专业的辩论选手,所以,再查了一圈资料后,我决定,还是瞎几把扯淡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编故事,就当能吧,一切都为我的感情线让路!

我女鹅的水平应该很高的,只是我太废物了,都是我的错,与我闺女无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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