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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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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我已安睡在床上,而案几上的画匣已经不知所踪了,我寻思着,估计是师兄来过了。昨夜实在太累,竟然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梅香一边替我梳头,一边和我说:“姑娘,你知道吗?其他几位侍妾好像也在各自排演节目呢,我听说翩翩姑娘新学了一个异国的舞蹈。而宇文姑娘最擅长的是琵琶,这几日也在练习新曲儿呢。不过肯定都没有您的话剧出彩,庄主他一定会……”

“梅香!”我打断她的话,我做的这些不是为了取悦,更不是争宠。而是想让他快乐啊,我想看他开怀的笑,我想听他爽朗的笑声。所以下意识里,很抗拒梅香将我和那些侍妾相提并论,即使在她的眼里,我和她们并没有分别,但我告诉自己,我是不同的,因为我是夏云初!

“怎么了,姑娘?我说错什么了吗?”梅香看我独自失神,郁郁寡欢的样子,有些局促不安的问着。

“没事,没事。”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在想彩排的事情,所以有些走神。”

“嗯,姑娘,你的身体也刚好,彩排固然重要,但身体更是重要啊,切莫累着自己啊。等一会奴婢把药端来,姑娘还得再服上几日。”

“我知道。”我点点头。

之后的几天里,我和大伙都忙着彩排,大家从刚开始的羞涩不适应,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一句一步之间,还真有些架势。

宸兮有两次到我撷心阁来,我都将他挡驾在外面,虽然我很想见到他,很想陪伴左右,但这出话剧是我的秘密武器,他显然也知道我在为他的生日而忙碌着,所以每次都只是提醒我,不要太累了。

“在发什么呆呢?”慕容吟的声音在我右侧传来,我转过头,却空空如也,待再一回头,原来他走到了我左边。

“哎,演员是到位了,可惜还差一些配乐的乐师呢。”我托着腮愁眉苦脸起来。要知道,一部好的话剧或者电视剧,音乐是很重要的,不同的情境,配以不同的背景音乐,更能衬托气氛。当年看大话西游,哭的最厉害的是片尾曲“一生所爱”响起的时候,伴随着至尊宝远去在沙漠的背影,让人忍不住的落泪。

“这还不好办?”说罢,他牵着我的手就往撷心阁外走。

“哎,去哪儿?”

“你坐在这里垂头丧气,难道能愁出一个乐师吗?当然是出庄去寻啦。”他笑着回过头,看着傻愣愣的我,“还不走??”

我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宛城

依旧是那么的热闹,人来人往,悠游自在。

慕容吟带我进了一处别院,闹中取静,整个别院透着一丝惬意和古朴。

“这里是哪儿?”我问他。

“一位朋友的住处,或许他能帮上你的忙。”我们随着小厮一路前行,整个别院中都种满了紫色的天星海棠,美轮美奂,让人迷醉,舍不得移目。

“慕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位紫衣公子迎了出来,面容白皙,温文尔雅,颇有一些书卷气。

“子潺,别来无恙啊。”慕容吟笑着回礼。“当然是被你这海棠美酒的香味给吸引过来的。”

“这位是嫂夫人吧,你好。在下莫正宇,字子潺。”他忙不迭的自我介绍起来,我赶忙摆手准备解释。

“这是我朋友,你可别乱叫。”慕容吟看我着急的样子,就替我辩解起来。

“呃,即使现在不是,难保以后不是呢,我先叫着,礼多人不怪嘛。是吧,嫂夫人!!”子潺边说边将我们迎进客厅。

我轻声对着慕容吟低估:“你交的是什么朋友呀?一惊一乍的。”

“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们刚入座,小厮就端着酒壶上前,碧玉的小酒杯中萦绕着淡粉色的酒。

“这就是子潺府上的珍宝------海棠醉。很是醇爽,你尝尝。”他拿起一个杯子递到我面前,我小小的抿了一口,有些清甜,不似一般的酒那么苦涩,像是果酒一般,很好喝,一仰头就喝空了杯子。

子潺怪叫起来:“哎呀呀,我说姑娘,海棠醉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牛饮的。”他一脸心疼的望着我空空的酒杯。

呃?古人不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吗?再说我也口渴了,他既然给我们喝酒,何必管我们是轻饮浅尝,还是大口牛饮呢,真是个小气的主人呢。我抱歉的冲他笑笑。

“慢些饮,海棠醉虽然甘甜清爽,却是很容易醉人的。”慕容吟接过我手中的杯子,转而对子潺说,“海棠醉浅尝润口,干杯润心。只要是好酒,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呵呵,阿平,再替姑娘斟上一杯。”子潺对一旁的小厮吩咐着。

这回我不好意思再一口闷了,浅浅的轻啄着。

“慕容,你可不会仅仅是带佳人来饮酒的吧,找我何事呢?”子潺晃了晃手中的碧玉酒杯问到。

“知我者,子潺也!”慕容吟将我们的来意告知他,他一听完,差点跳起来捶胸顿足。

“什么?让我‘素琴公子’去当戏班的配乐????”他冲到我们面前,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慕容,你这不是寒碜我嘛?不干,说什么也不干!!”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慕容吟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让这位子潺兄来当我的乐师啊,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靠谱。

“不是,不是戏班!”我赶忙跟他解释。“是话剧,话剧你知道吗?”

“我才不管什么戏班还是话剧呢,你去打听打听,‘素琴公子’什么时候去当过别人的绿叶?我不去。”他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

“哎。”我蹙着眉,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本也不该为难莫公子的,只是原本这出话剧甚是普通,但府中女眷一听说要请公子您,都一个个翘首以盼呢。她们都说呀……”我故意顿了顿,看他无动于衷的面容下,闪过一丝好奇,于是又说:“她们都说,要问这宛城之中,最风度翩翩,满腹经纶,玉树临风,器宇不凡的。就属‘素琴公子’了。可我今日一见,她们所说的并非实话。”

“哦?愿闻其详。”子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与不可思议,“坊间传闻,不及公子之万一。我知道公子至情高雅,自然不屑为绿叶,看来只得让府中女眷们失望了。”我故作沉痛的摇了摇头,却瞥见慕容吟端着酒杯,强忍笑意,我赶紧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该严肃,严肃!!

子潺愣了片刻,问我:“姑娘们都是这般议论我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子潺轻轻咳嗽了一下。“既然姑娘们这样高看我,引我为知音。我自然也不能让大家失望。”

我强忍内心欢欣雀跃的笑意:“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小女子为所有府中女眷多谢公子的盛情!!”

“好说,好说。”子潺笑意盈盈的执起酒杯,“请问是什么曲子呢?”

我只会现代的五线谱,而且对古代的乐器几乎一窍不通,我只得轻哼了一遍“一生所爱”,他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我一曲唱罢,他让小厮从内堂取出琴来,一把通体晶莹的紫玉琴,他手指轻轻拨动了几下,看了我一眼,便开始弹奏起来。

我简直诧异带了极点,他竟然能丝毫不差的将我哼的曲调给弹奏出来,指尖灵动,如高山流水一般的琴音,扣人心弦。

想不到他看上去一副疯癫的样子,弹起琴来,却好像换了一个人,闭目凝思一般。

一曲弹罢,我忍不住的鼓掌起来:“莫公子,你太厉害了!”这番称赞出自真心,毕竟这世上,有几人能将只听过一遍的曲子,完整无缺的弹奏出来,而且弹的那么棒!

之后我又跟他讨论了一些其他配乐的细节,他对音乐很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的建议之下,我对这出话剧更是信心倍增。

告别了子潺,我总算了了一桩心事,怡然自得的和慕容吟走在宛城街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这出话剧是你自己想的吗?”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家乡的一个故事,我觉得挺好,所以才借用了一下。”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从远处冲过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约莫三十来岁。

“哎呀呀,哎呀呀,这不是慕容公子嘛”女子浓妆艳抹,一身脂粉味,头上一朵橙色的大花,我乍一看,还以为杨二车娜姆也穿越了呢。

“你是……?”慕容吟退后了一步,与她保持些距离。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绾娘啊。”看慕容吟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忙不迭又上前一步,“绾娘,你不记得了吗??这宛城之中,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呀,我可是成就过上百对好姻缘的绾娘啊。”

“喔~~原来是绾媒婆。好久不见!!”慕容吟笑着拱了拱手。

“想不到两年不见,公子越发出众了呢,要知道您两年前离开宛城,可有多少名门闺秀伤透了心啊,不过这回可好,我们又遇到了,这叫什么?这叫缘分呐!!我绾娘这次一定要帮公子好好的寻摸一门亲事。公子是喜欢温柔婉约呢,还是喜欢灵动娇俏?环肥燕瘦的,我绾娘‘名媛簿’里可是应有尽有……”真是个女版唐僧呢,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慕容吟无奈的摇着头。

“绾娘好意,在下心领了……”

“心领可不行,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的‘名媛簿’。”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您瞧瞧,刘员外的女儿,年方十七,通文墨。章侍郎的侄女,年方十六,晓音律……”

“绾娘!”慕容吟叫住她,“在下已经娶亲了!!”

“啊???”绾娘一副跌了大牙的表情,“已经娶亲了???”

慕容一把拉过我:“娘子,还不见过绾娘!!”

我愣了愣,随即回过神,冲绾娘甜甜一笑:“绾娘万福。多谢您还惦记着我家夫君,可惜他没福分,这些个名门闺秀,您还是留给其他公子吧。”

绾娘这才注意到刚才始终站在慕容吟身后的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公子真是好眼光,夫人可真是个美人呢。不过即使有了正妻,纳个妾也是可以的吧,夫人定不会反对吧?”

我敛起笑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绾娘!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什么?”她许是没想到我会变脸那么快。

“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和牙刷是不能共享的!!纳妾?没门!!”说完就拉过慕容吟,飞一般的跑开了,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绾媒婆!

回逍遥庄的一路上,慕容吟始终纠结着一个问题——牙刷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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