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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太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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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此刻,在外人看来,我们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你眼中有我,我眸中是你。一对佳偶吧。殊不知……

“逍遥侯。”太后的轻唤,打断了我们凝视交汇的目光。她顺着宸兮的目光朝我看来:“这位可是你府上的姬妾?”

“回太后娘娘,正是!”说完,宸兮冲我伸出手,示意我走到他身边去。在众人或疑惑,或玩味,或探究的目光中,我盈盈走向宸兮。想通了所有的情由,我反而更坦然,既然他利用我做挡箭牌的话,我就心甘情愿的替他演好这出戏。

“侯爷~~”我一声娇唤,刻意扭动着腰肢朝他走去,顾盼之际,眼中尽是勾魂摄魄之态。经过他身侧时,冷不防的朝他耳朵呵了口气,眼含笑意,暗送秋波。

周围一阵轻呼,或许是想不到逍遥侯的小妾竟然敢当众在这朝堂之上,公然调情,打情骂俏吧。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的声音一扫之前的慈祥,而是变得有些严肃和不悦。

我缓缓抬起头,冲太后娇媚而笑:“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声音说不出的嗲媚。

“果真是个美人,逍遥侯好福气。”太后嘴上称赞,但眼内却看不到笑意“但是逍遥侯府上,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当家女主人了。”

“臣……”

“侯爷。”我怯生生的打断一旁的宸兮,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侯爷,太后娘娘的美意,万万不能推辞啊,只要您心里有云初,即使您娶了别人,云初也不会介意的,云初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好好伺候侯爷,请您万不可为了云初而有违太后的恩典啊。”我知道自己此刻,定是满面哀怨,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声音也渐渐的有些哽咽。

宸兮愣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之前的柔情笑意,抬手轻拭我的眼角:“云初真是识大体,不枉本侯对你的百般宠爱。”

“侯爷~~”我破涕为笑的羞涩着,周围的人都暗暗摇头,或许此刻在众人的眼中,宸兮只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而且还当众调情,罔顾太后与皇上,简直是不成体统。而我,也自然而然的被认作是红颜祸水之人。

“皇祖母。”一旁的公主孟郁儿,面色铁青的站出来,“孙儿不嫁,孙儿的夫婿要自己选。”

我微微咋舌,真是一个敢说敢做的公主,这样的一番话,即使是民间小门小户家的女子都不敢说,而此刻她却请求皇太后给予她这个自行选夫的恩典。

顿时大殿中一片尴尬,许多王公大臣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着我们。

“母后,郁儿还小,朕还舍不得她嫁,还想多留她两年。”皇帝出来打圆场。

太后沉默半晌,望着宸兮:“此事容后再议吧。歌舞起吧。”说罢,门外等候已久的歌姬们鱼贯而入,宸兮牵着我的手,回到了座位。我早已紧张的一手汗,想从他掌心抽出手,奈何他始终紧紧的握着,不发一言。

丝竹声传来,舞姬们婀娜的舞姿翩然而起,大家似乎都刻意回避刚才的一幕,皆是一副怡然自得,一脸陶醉的欣赏着歌舞。

宴会结束后,宸兮拖着我的手,悠然的畅游在御花园,他没有开口问我宴会上为什么会这样做,想必他是了然我的了然的。

“逍遥侯,可否陪本王对弈一盘?”孟少康叫住了宸兮,身后的两名太监毕恭毕敬的站着,一个端着棋盘,另一个端着两盘棋子。看来是不容宸兮拒绝的。

“乐意之至!”宸兮展颜。二人相视一笑,走入竹林中的凉亭。孟少康执黑先行。

我站在宸兮身后,他中指与食指间持一颗白子,阳光透过枝桠,洒在他的手上,有些耀眼,很是好看。我秉持“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态度,始终静静的站在一旁。

“姑娘,八公主请您过去!”亭外一名宫女走到我面前。

“见我?”我疑惑的望着她。转而回头看看宸兮,但他却依旧盯着棋局,似乎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缓缓落下一子。头也没抬的说:“公主唤你,就去吧。”

我点点头,随着宫女而离开。

一路无语的走到公主寝殿,她已换下一袭火红的衣衫,转而穿了一件湖绿色的长裙,正端坐着饮茶,看到我的到来,放下茶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她眼含挑衅。

“我不知道。”

“好大的胆子,和本宫说话,竟然还敢我啊我的,要自称奴婢,不知道吗?”她一拂袖,将桌上的杯子朝我丢来,我来不及闪躲,不偏不倚的被热水烫在腿上,“来人,给我掌嘴!”

一旁的宫女早已摆好了架势,捋起袖管,狠狠的扇了我两个巴掌,力道之大,顿时整个耳朵嗡鸣声一片。

“本公主教训你,可是不服??”公主略微弯下身,杏眼含笑的看着我。

我不回答,只是瞪着她。

“好啊,今日本公主就要替逍遥侯,好好的管教管教你这个贱妾!”说完,猛然站起身,冲着门口喊道。“来人,给我杖责三十大板。”门口的两个小太监许是没料到公主会动真格的,都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怎么??本公主说话没用了是吗??”公主用力推搡着两个小太监。“快去拿家伙,不然让你们脑袋搬家。”

刚才还犹豫不决的小太监,这会儿听到此番话,吓得赶紧一路小跑的去拿板子。

“看来逍遥侯平时定是太忙了,没功夫管你这种恃宠而骄的贱妾,今日,本公主就大发慈悲,好好的教你怎么做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让你长长记性。”她一脸嚣张,或许刚才在大殿上的一幕,让她感觉颜面扫地,此刻这顿板子,看来我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

不一会,两个小太监拿着板子而来。

一旁的宫女不由分说的将我按到在地,小太监一左一右站在我两侧,我抬眼看见公主的白色绣鞋就在我眼前,她蹲下身,扯着我的头发:“今日,本公主就要让你知道,像你这种卑微的下人,怎么配拥有宸兮哥哥?怎么配拥有他的爱?”

“这个世界上,有卑微的人,却没有卑微的爱情。”我笑着回答她。

“动手,动手,给我狠狠的打!!!”公主气急败坏的大叫。

粗重的板子猛的落在我的背脊,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一般,剧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将手指咬在嘴里,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一下,两下,三下……我心里默数着。

虽然身上疼痛难忍,但心头却是一派明净,我知道,宸兮很快就会来救我,刚才在大殿之上,我们当众给了公主难堪,以公主的性格和身份,她定是要出这口气的。所以在宸兮与七皇子对弈的时候,让宫女来唤我,就是想给我一个教训。

我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宸兮定然也想到了。但他没有阻止,而是任由我被宫人带来,他定是料到公主会责罚怪罪与我。那么,只要他在适当的时机出现,既救下了我,又让众人发现公主的妒性,还未指婚就难容府上的侍妾,那过门之后更是水火不容了。这样一来,皇上和太后是万万不会再将公主许配给他了,我不过是受一顿皮肉之苦,就可以缓解这场联姻,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吧。

心里虽然洞如明镜,却仍然止不住的心痛,他为了鸢,不惜拒婚,不惜利用我。而我却偏偏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也许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的。注定了,只能在空虚的两端彼此抗衡。注定了,只是彼此的过客而不是归人。可我丝毫不介意,即使我只是他生命中的风景,一小段风景,我也愿意,因为是他!!

板子依旧无情的落下,浑身的痛楚仿佛可以掩盖我内心的伤痕,我不挣扎,不抵抗,只是静静的等待宸兮的到来,口中传来腥甜的血腥味。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住手!!”宸兮的呵斥声如期而至。

“宸兮哥哥。”公主声音有些颤颤,我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这个,这个贱妾刚才顶撞我,还不肯道歉,我这才教训了她,你不会怪我吧?”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身旁,温厚的双手将我扶起,我硬撑着抬眼望去,对上宸兮褐色的眸子,眼内尽是心疼。呵呵,原来演技好的,不仅仅是我。

“公主何必对一个下人动如此大怒呢?只需告诉本侯,本侯自会带回去严加管教。”他将我横抱在怀中,清风吹来,我感到一阵冷瑟,这才发现,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

“宸兮哥哥,那你就好好带回去管教吧,郁儿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为难她了。”说罢摇了摇手:“我也乏了,杜鹃,扶我回房休息吧。”众太监宫女随着公主而离开,殿内只剩下我和宸兮,他的呼吸流连在我额头,我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我怕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双没有感情,冷漠的眸子。没有了观众,他无需演戏,无需对我柔情似水,我不敢面对没有感情的他。

“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回家!”说罢,就阔步离开,我始终安稳的躺在他胸膛,再也敌不过肆意的黑暗,昏厥在一片温然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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