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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欲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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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云初便又在院落中练剑,连澈所教的剑法,稳准狠,属于绝杀的招数,紫色的身影在片片黄叶的伴随下,如翩然起舞一般。手上?的剑法稳健,可是心里却思绪纷繁。

按照昨日宸兮给她看的那三样东西,那莫问堂的杀手,总隐约觉得与柳鸢有关?,但?是既然连宸兮都不知道他们幽居在栖霞谷,那柳鸢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那么多?的疑问囤积在心头。

“夏姑娘,你?的心乱了,强行?练习反而会逆伤心脉。”连澈抱剑站立一旁。

“澈,请赐教。”说罢,剑锋一转,直逼连澈,手腕灵动,剑如蛇行?,连澈的剑始终未出鞘,身影迅速旋转,始终只是闪避,而不出击。

“游云十?七式,关?键在于快。但?快的前提是稳,快的结果是准。你?的招法虽然够快,但?你?的心太乱,所以不稳,不准,如果在遇到敌人依旧如此,那丧命的必然是你?。”话音刚落,那未出鞘的剑,便已稳稳的架在云初的脖子上?,连澈依旧面无表情,“心平,气和,人剑合一,这样十?七式才能发挥到极致。”

想不到自己苦练那么多?日子,依旧抵不过他的两招,云初微微颔首:“多?谢指点,我?明?白了。”

“姑娘,休息会吧。”梅香捧着?一件薄裘披风站在一旁。

云初点点头,收了剑,连澈转身告退。

“对了,姑娘,庄主让我?告诉你?一声,太子殿下和八公主马上?就要到了,他们今日前来,是来拜祭小少爷的。”梅香细心的替云初擦了擦汗,将披风盖在她肩头。“庄主说,如果你?不想见的话,就在撷心阁内休息。”

“不,我?会去的。”云初眸光黯淡。

在梅香的引领下,云初再一次走向庄中西南角的祠堂,经过花园时,便听到孟郁儿的声音:“姓楚的,我?说了不是我?,你?为何不信?我?如果要害死云初和多?多?,早就动手了。”

“即便不是你?,也是因你?的疏忽而引来的,不是吗?”楚歆忿忿的说着?。

“你?,你?怎么能怪我??”孟郁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堂堂一个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冤枉和委屈,不禁悲从中来。“你?给我?站住!”

楚歆没有说话,径直离开,在路的拐角处看见了云初。

“你?怎么在这里?”楚歆担心的看着?她,“天那么凉,穿的那么单薄,小心身体啊。”

云初点点头,目光越过他,望向身后的孟郁儿,抬步走上?前去,微微行?礼:“公主!”

孟郁儿见云初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又想到楚歆刚才的话,不禁内疚万分:“对不起,云初,是我?太不小心,才着?了别人的道,被人跟踪而不自知,但?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

“我?相信你?!”云初点点头,“我?知道不是你?。”

孟郁儿诧异的望着?她,原本知道云初在逍遥庄,她就想立马赶来看望,可是又担心她的不原谅和责怪,但?如今,她竟然选择相信自己,除了惊讶,还有感动:“可是多?多?,我?知道你?们出事之后,急的都快发疯了,这些?日子来,我?寝食难安,云初,你?如果怪我?,也是应该的,我?真的没脸面对你?。”孟郁儿自责极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那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就把多?多?看做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爱,与栖霞谷的一大家子也是相处的其?乐融融,可是想不到,当自己再次去到栖霞谷的时候,面对的只有小兔的尸体和室迩人遐的悲凉。而打破这种和乐的,竟然是自己。

“公主不必如此。”云初从怀中取出帕子递到她面前,“多?多?不喜欢爱哭鼻子的干娘。”

孟郁儿接过帕子,擦拭着?眼泪,信誓旦旦的保证:“云初,我?答应你?,一定协助宸兮哥哥查出幕后指使者?,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替多?多?偿命!”

云初暗想,恐怕你?知道了指使者?,就不会说这番话了,因为,那个宫内的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亲哥哥,孟少康!

三人相伴,不一会便到了祠堂门口,孟少康,秋宸兮,柳鸢,秋宸浚都已先到,柳鸢一见到云初,赶紧上?前扶着?她:“云初妹妹,太子殿下和八公子特意来看璟遥的。”孟少康一如既往的儒雅,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初识之下,定会以为他是饱读诗书的秀才,这样斯文无害的面容下,隐藏的,却是澎湃的野心和残酷的权利欲望。

云初朝孟少康行?礼:“太子殿下万福。”

“不必多?礼。”孟少康虚扶一下,?情淡淡忧伤,“请节哀,本太子也已派人去查那黑衣人的下落,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初点头:“有劳太子殿下!”

孟少康和孟郁儿先后给多?多?上?了一炷香,与宸兮说了一些?宽慰的话,便起身告辞了。临走时,孟郁儿想对楚歆说些?什么,他却只是别过头,不看她。

午膳过后,云初主动到倾柳水榭找柳鸢,她正在贵妃榻上?小憩,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睁开眼,望着?云初,有一瞬间的失?,随即回过?来,笑容满面的道:“云初你?来了?快坐啊。春香,上?茶!”

“夫人可曾听过‘莫问堂’?”云初开门见山的询问,凝视着?柳鸢,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现在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柳鸢,但?如果告诉宸兮,他或许不会相信,毕竟仅仅靠直觉,是很难服众的。

果然,柳鸢愣了片刻,眼内一闪而过的慌乱,但?随即又换上?了一脸笑容:“没有听过,我?从来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云初,这莫问堂是做什么的?”

“是一个杀手组织。”云初心里已经了然,如果柳鸢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那又如何知晓,这是江湖中的名号呢?淡淡一笑,又道:“宸兮查出当日多?多?身上?所中的银针,正是那莫问堂的,相信朝着?那个方向去查,定会有所收获,一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幕后指使之人。”

柳鸢心内惶恐忐忑,脸上?却依旧平和淡定:“是吗?看来替多?多?报仇,指日可待。”

“是啊,而且据说莫问堂每接一次任务,都会有细细的记载,只要潜入他们内部,找到这本名册,我?想幕后黑手很快就会曝光。”云初目光清冷,嘴角浅浅上?扬,“你?说,如果查到那幕后指使之人,我?该如何处置?”

“这个……”柳鸢把玩着?手中的发簪,“宸兮哥哥自有定夺,我?可不敢妄言。”

“如果我?将那人关?进地?牢,不杀他,只是每日凌迟他几片肉,你?说那人可以坚持几日呢?我?曾听人说过,一个娴熟的侩子手,可以将人活剐九百九十?九片,切其?肉,断其?筋,露其?骨,却令人不亡。”她冷冷的凝视着?柳鸢,柳鸢手中的发簪冷不防的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挤出一抹笑容:“妹妹怎么处置都是应当的,宸兮哥哥定不会反对。”

“夫人不觉得这样的手法太残忍吗?”

“不,不会。”柳鸢的额头微微沁出细密的汗。

云初点点头:“既然夫人不觉得残忍就好?,不说这些?了,我?告辞了,夫人好?生歇息吧。”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柳鸢,款款告退。

柳鸢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夏云初此番来找她,说了这些?莫问堂的事情,难道已经怀疑上?自己了吗?不可能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她根本不会知晓,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柳鸢朝窗外望去,云初的身影在秋日的光照下,闪着?柔柔的光晕。

如今第一个黑手已经确定了,至于第二个,云初暗想,今晚便夜探太子府,一夜不行?就两夜,两夜不行?就夜夜,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夜色深沉,云初换上?了一袭夜行?装,黑巾蒙面,轻身越出撷心阁,月光暗淡,整个逍遥庄内几乎一片漆黑,只有隐约的几盏孤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枝桠摇曳处,一个同样夜行?衣的人负手而立,长身玉立,身形修长挺拔,看来早已等候在此多?时,云初下意识的拔出剑,直指那人。黑衣人解开自己的面巾,孤灯映照下,竟然是秋宸兮,他目光清然,淡淡一笑,黑衣衬托下,分外妖娆。

“想去夜探太子府?怎可一人独行??”他缓步走上?前,取过云初手中的剑,“多?多?也是我?的孩子,替他报仇,我?当仁不让。”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云初没有料到秋宸兮竟然预计到自己的想法。

“由?己度人而已,走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二人的身影相伴的消失在夜色中,朝太子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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