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雅阁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王宫内自然也是。
淑妃的安宁宫中,婢子嬷嬷三两聚在一起谈论。
淑妃把手中的花瓣一点点掰下来,挑选最好的,放入蛊中捣碎。
“才十五吗?”她问。
嬷嬷跪坐在一侧,点头:“是的娘娘,才十五,比晏家二姑娘还小个几月。”
“这般年岁,确实也该有这个心了。”淑妃笑了笑。
嬷嬷皱眉,很是疑惑:“唐家商贾富绅,女子教养不该如此的吧?”
“这个说不准,人性如何能猜测,富绅并无权,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诱惑力的东西。”
“权?”
“为了权!”
福嬷嬷束手立在一侧,微微弯着腰,面上不露半点声色。
晏夫人绣着帕子,并不看福嬷嬷,闻言只是浅笑。
“嬷嬷,你跟了我几年了?”她问。
福嬷嬷应声:“老奴从夫人出生,便一直随侍左右。”
是看着晏夫人出生,再陪伴到长大,嫁人,再到如今已经三十六年了。
晏夫人笑容更大了,抬头看福嬷嬷:“好好辅佐臻儿。”
福嬷嬷抬头看她,忙又低下头,想了想还是跪下叩头。
“夫人原来一直都晓得,老奴跟二姑娘所做的事情。”她说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个中并不是很清楚,我们混迹在京城中,也并非看不清人心。只是想着既是亲人,便不该那般计较。”晏夫人放下绣帕,说道:“起来吧,我从小也是把你当成姐姐一般对待,一直守着我到如今,辛苦你了。”
福嬷嬷红了眼,起身说道:“夫人,二姑娘是好的,她年岁虽小,却有一颗纯良的心,一心为了您,为了整个晏家在努力着。”
说到此,福嬷嬷哭了,她已经很多年未曾哭过了。
如今,却落泪了。
这么大把年纪,哭得像个孩子。
“夫人,二姑娘她说……”
“我只想守护我的家……”
守护!
那样小的孩子啊!未曾在家几日,享不到多少父母亲人温情,却说要守护……
晏夫人叹了口气,晏相爷从旁边的软榻上起来,走到一旁坐下。
“臻儿虽是瞒着我们,但她一个人默默如此,也承了不少苦。”晏相爷道。
“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太无用了些!”晏夫人叹气。
晏相爷却不是这般想的,他很是欣慰,女儿这般聪慧有谋略,若是男子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夜,多少人睡不安稳。
西厢那边灯火通明亮着,因不是本家唐家,只是姑家的晏相爷和晏夫人不好责罚,便只是让人守着。
唐语嫣哭了一夜,唐氏也哭了一夜。
倒是晏臻,睡得很好。
墨无言从墙院落下来时,红书上前揖礼。
“姑娘已经睡下,可要唤醒?”她问。
墨无言抬手,示意不用,过去推开了门进去。
那垂帘珠子之后,是幔幔轻纱,隐约看见躺着的人。
墨无言脚步极轻,过去撩开纱幔,便看见躺着的人儿。
一张脸也是极小的,紧闭的眼,嫣红的唇。
抬手欲要轻抚,又顿住了。
他压住念想,微微笑了。
那容寻与唐语嫣能凑一处,是她的主意,也是她安排一手促成。
没了这容寻,她如今只是她自己了。
真好,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