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王都。
永安侯府里,夜里下起了大雨,外面瓢泼大雨纷纷扬扬的落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伴随着天空的雷鸣,很是响亮。
主楼里不时的传来咳嗽声,沈太医冒着大雨前来,把脉开方子,说道:“老朽看过了,侯爷这病与郑家夫人的不一样,如今拖了这么久,已是大限将至。”
“可,沈太医,沈太医,侯爷他也是咳疾啊,既然是咳疾,为什么不能治好?”侯夫人不懂。
别人的都能好,唯独侯爷不能,为什么?
“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夫人也是知道,这么长时间……”沈太医说着,顿了一下,说道:“还是,少动怒,保持心情平和方为上上之策啊!”
这是要靠心情来养吗?
这都什么事儿啊?
侯夫人气得厉害,又不敢得罪沈太医,如今这京城里也就沈太医还来他们家看,外面那些大夫也都请过了,想请来看的人又不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侯夫人伤心难过,站在廊下哭。
容锦绣站在不远处,听完了所有对话,她上前也是红着眼说道:“娘。”
“绣绣。”侯夫人拭去泪水,转过来看她说道:“绣绣,你怎么还不休息?”
“娘,爹爹真的不能治好吗?”容锦绣问道。
不能治好吗?这不只是咳疾而已吗?为何别人的都能治好?唯独她父亲不行?
“沈太医无法治,那悬壶居的人又不应……”侯夫人哽咽起来。
大夫不愿意给你治就是不愿意,况且,那悬壶居还是牧氏的,牧氏……牧氏的人可并不惧怕他们侯府。
“娘,唐语嫣不是丞相府的表姑娘吗?既然这样,爹爹都这样了,让唐语嫣去帮忙说服一下……”容锦绣话刚说了一点。
侯夫人面色便不好了,最近,她恰巧听到不好的事情。
多方打听猜测,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悬壶居的人不肯来侯府,便是因为……容寻和唐语嫣。
只是,这还不能得到最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事情的真实性,她这两日要出门去查证才行。
“绣绣,你先回去休息吧。”侯夫人说道。
容锦绣抿着唇,看了眼屋里,浓浓的药味缭绕不去,爹爹他终究还是要像大哥哥一样,离开她们吗?
不,她不要。
容锦绣回到自己屋里,哭得难受。
婢子劝说不了,只得跑去二公子院子,求二公子去帮忙劝劝。
容里刚想歇下,闻言撑着伞就去了。
到了锦绣阁,便听到里面的哭声。
问了原由,才知道是父亲病重的事情惹得她伤心难过。
容里从小不被父亲母亲待见,生母也是去世得早,但他对家人还是看的很重的。
即便父亲母亲并未对他多好,但在乡下能好好活着不受太多的苦,也是因为侯府。
“悬壶居的人为什么不愿意给爹爹治病?为什么?”容锦绣不明白。
容里想到容寻救下晏臻的传闻,再看晏臻后来对容寻的态度,一路发生的转变,变化,揣测到一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道:“绣绣,我想,静安郡主她……并非三弟所救。”
什么?
容锦绣愣住了,她脸上挂着泪水,肉嘟嘟的脸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越发让人心疼。
容里就这么一个对他关心对他好的妹妹,心里也是心疼不舍,拿了帕子给她擦拭眼泪,说道:“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若是想要知道真相,恐怕要去悬壶居一趟,看……”
“看什么?”容锦绣不懂。
“看那婢女的态度。”容里说道。
他的猜测,若是想要找到其中的真相,只能旁敲侧击的去打听,当事人一个问了不会承认,一个又不在京城。
也不知道,她在烟国怎么样了。
容锦绣气得够呛,满腔的疑惑愤怒想要发泄,被容里压下了。
“明日我们再去一趟悬壶居,请求牧大夫前来看病,若是他不愿意,就看这个婢女。”容里说道。
科举得了甲级第二,本来要衰败的永安侯府因为他,重新恢复了荣光,近日里前来拜访的人多得很。
甚至,还有人前来求亲。
因为她,一切都改变了。
容锦绣听了容里的话,睡下了。
翌日,天刚亮。
睡在外面的婢女便起来了,简单梳洗过后,去打来水放在架子上,然后去做早膳。
到了辰时,晏臻醒来。
早上的气温刚好,不冷也不热。
晏臻换上衣裳,洗脸之后坐在铜镜前简单束起头发,便出去拉弓去了。
这瑶光水榭院子很好,够宽敞,她让侍卫把靶子摆好,拉弓放箭。
练了一盏茶,婢子回来了,后面跟着的仆妇把早膳摆上。
一碗碗的面,还有熬制的小米粥,以及几盘子水萝卜擦丝拌椒盐。
看似清淡,可很有食欲。
其他人也够自觉的过来蹭吃蹭喝,晏臻洗了手,过去坐下。
墨无言在一旁坐下,给她递筷子。
晏臻接过,却看见一众人的眼神都在他们二人身上打转。
“咳咳。”左大人经过林左使的提点,早晓得对三殿下和郡主的私事,少看,少打听,少猜测是最好的保命方法。
所以,他咳嗽两声,提醒诸位也不要多加揣测或者插手。
“左大人,你感冒啦?”一个人很没有眼力见儿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就很憨。
左大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榆木脑袋,说道:“吃,吃吧。”
晏臻已经开吃,对他们的那些猜测揣摩什么的,并不在意。
反正这一路上,他们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不想让烟国的人知道罢了。
刚吃过早点,搁下筷子喝茶漱口,门外有人过来,禀报说五皇子云瑞祥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太子云初缘,兰家公子兰亦悬和安阳郡主云夕月,六公主云喜。
这么多人,来这瑶光水榭凑什么热闹?
晏臻并不想出去,便回了屋里,她有别的事情要做。
其他人出去接待了,晏臻回屋,墨无言自然也不去,跟着她在房间里。
“要,木炭还有黏土。”晏臻说道,对门外的侍卫吩咐:“不用采多少的,黏土拿一团就好,木炭多一点。”
侍卫领命去了。
墨无言看她要这些个在别人眼里脏兮兮黑麻麻的东西,不明白的问:“臻儿,你想做什么?”
“瞧着你便知道了,先别问。”晏臻保持神秘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