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的拿到另外两个印章,一共五张娟书,签名盖章做好了认证,便有人送到东陆各国商部。
晏臻接过自己手里的两份娟书,收好了之后,便直接出去了。
走到车旁,由锦竹扶着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进去,她却愣了一下。
只一下,又笑了。笑容浅浅淡淡的,她坐进去,与墨无言并肩。
“来千机阁,是拿之前你做那古怪东西的认证书?”墨无言问道。
晏臻点头,说道:“已经做好了,成功了。”
说着,拿出了那两张娟书,递给他看。
墨无言打开看上面,发现居然是笔。
“炭笔,石墨笔,你这名字取得……”墨无言笑道。
“炭笔便是用木炭做的,至于石墨笔,我新得了个黑色的石头,定然能做成,是以先取了这个名字。”晏臻说道。
感觉倒是不错。
马车驱使,得得回瑶光水榭去。
回到瑶光水榭,其他人都来问候墨无言这个三皇子,墨无言寡淡,不喜交谈,见过也就挥手让他们都走了。
晏臻坐在屋里,捣鼓石墨石,便问起墨无言这两日去了何处。
“没去哪里,就去了个地方。”墨无言说道。
晏臻看他,略挑眉,也不去追问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这样的问题,只说道:“注意安全。”
“……”墨无言无言。
“什么时候出发?”晏臻问。
这人,当真是玲珑心思,知道他还要出门。
晏臻微微一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
“阿衍,你父王给了你什么任务?”她问道。
晏臻本不是个喜欢追问的人,可她还是问了墨无言,终究还是会担心他,罗嗦起来。
墨无言看她眼里那浅浅淡淡却毫不掩饰的担忧,知道她心思通透,这几日定然是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她聪慧,墨无言也不想她心存疑惑忧思。
情爱相处之道,便是坦白。
瞒了一路,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臻儿……”墨无言看着她,浅笑道:“晚上说与你听。”
青天白日的人多,不好说出来。
晏臻也是明白,点头说道:“那你,帮我……”
把手中的瓷罐塞到他面前,交给他搅拌粘土。
顾府。
此时,南大人正笑眯眯的说了郡主没来的缘由。
顾文君微笑道:“郡主有心,顾某是明白的。”
“顾大人明白就好。”南大人笑道。
说了些话,便告辞离去了。
顾文君亲自送到门口,手被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顾大人请留步,南某告辞。”南大人说道,上了马车离去。
人走了,顾文君回到屋里,面上表情越发寡淡。
“主上,墨无言回来了。”门外,下属进来说道。
墨无言刚出现在烈焰城,消息便传开了。
顾文君微微皱眉,问道:“没查到他这两日的行踪?”
下属摇头,不敢开口。
真是废物!
顾文君冷眼,斥骂了一句……
下属不敢说话,也确实是他们废物,连三个人的行踪都没查到。
永安侯府内,容锦绣在昨日夜里把事情真相说过一次之后,侯夫人便拉长一张脸,把唐语嫣唤到跟前来,使唤了一整日,而容寻,则被侯夫人寻了个由头,罚去宗祠跪了一天。
到了夜里,本不想放出来,但想着来日方长,要折磨这两东西时间多得是,就把人放了回去。
夜里,侯夫人伺候永安侯吃过东西,又要喂药。
永安侯并不想吃,一巴掌把药碗拍了:“那两个狗东西,白眼狼。”
白眼狼说的是容寻和唐语嫣,侯夫人在早上的时候,让容寻和唐语嫣去鬼市的悬壶居请那牧小公子的,但两人不去。
侯夫人叹了口气,让婢子再去煎一副药,一边小声道:“绣绣说,里儿提醒我们不要把情绪摆在台面上,如今府里,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
这事情不是不可能,而且也确实是如此。
容寻和唐语嫣有钱,财帛最是动人心,他花钱买了不少自己的人,还把一些人都打卖了出去。
侯夫人本是个极其高调的人,很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但是听了女儿对她的一番说辞,还是容里说的,她便放在了心上。
到底,容里还是甲级第二的进士,如今,侯府以后的繁荣,需要的正是容里。
现在的永安侯和侯夫人,极其后悔当初为何会过继了容寻让他做这个侯府世子,而不是容里。也实在是容寻的迷之操作,竟然会看上一个商贾之女,而不要本就跑不掉的晏臻。
正常人脑子没坏的,都知道该选的是晏臻,而不是唐语嫣。
……
桌面上,安神香燃,看着整块安神香已经燃了大半,晏臻把香夹起来放在香钵里,用香灰轻轻的盖住四周,只留下尖头的一点空隙,香味随着丝丝燃香,弥漫整个房间。
墨无言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东西,说道:“臻儿打算如何做?”
黑乎乎的一团,感觉弄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东西真是脏手,用皂角团洗了几遍才洗干净。
晏臻倒也不嫌脏,墨无言却不让她亲手做了,让她寻几个机灵的人,学了这个本事去做。
晏臻笑着,答应了。
夜深人静,屋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自然是不能胡乱说话,晏臻想知道,直勾勾的看着他。
墨无言伸手,抓住她的手说道:“你身体,我很担心。”
她知道,寒症嘛!
可这些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治不了,只是死后带回来的病,命运是不可改变的。
晏臻浅笑,说道:“身体无大碍,最近也不见发病一次,瞧着很是稳定,不过你……”
墨无言拉着她,凑到她的耳边:“神教有东海鲛珠,据说鲛珠能治百病,起死回生。”
这话说得很小声。
晏臻猛的抬眼,四目相对,烛火映照下,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映照她的影子。
东海鲛珠?
“那不是传说……”
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墨无言轻轻嘘了声,说道:“臻儿,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起码,不会让你死在我前头。”
男人,就该做到自己说出来的事,承诺了便不能食言,更何况这是晏臻的事,是最重要的。
“所以,今夜我便要出发。”墨无言看着晏臻,伸手轻轻的摸上她的脸颊,靠过去……
晏臻闭上眼睛,任由他温热的唇靠近,最后落在额头上。
“臻儿,等我回来。”墨无言笑道。
“嗯,等你,永远……等你。”晏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