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郡主万万没想到,她偷听的竟然是这些,晏臻让她来,竟是让她听这些。
容寻不是晏臻的救命恩人,外面的那些谣传都是假的,晏臻是他人所救,那救她的是谁?
肖郡主好奇之余,也冷下了脸,这个容寻,好生无耻。
她果然知道,果然知道救她的人不是他。
容寻上前一步,手用力抓住铁柱,瞪眼咬牙道:“晏臻,你好恶毒。”
“救我是谁?”晏臻直视他的双眼,问道:“说吧,是谁?”
不知道?
容寻看晏臻的表情,看她的眼神,从中能看到求知欲。她竟然不知道,墨无言居然没有说出来。
这墨无言果然对晏臻的清白在乎如斯啊,两人都已经在一起了,居然能忍着不说出真相,就这样瞒着晏臻。
“呵。”
“你只要告诉我,我便救你出来,如何?”晏臻说道。
交易?
容寻看着晏臻,他心中意动,不想呆在牢里。
可若是说出来,便是承认他果然不是晏臻的救命恩人,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容寻不敢胡乱开口,沉思不语。
晏臻看着他,说道:“如此都不愿意说?”
“你就算得陛下宠信,却也没那么大的权力救我,况且我并未与大皇子勾结,没有真凭实据,只是一些往来走动,和礼尚往来的赠送,算不得证据。”
只是猜测而已,只是那点小小的事情,不算证据,不能轻易被这个女人吓到了。
“我没有勾结大皇子。”容寻说道:“我是无辜的。”
“证据而已,想要有并不难。”晏臻说道。
“你……”容寻咬牙切齿,突然沉默下来,看她:“你到底想如何?”
“谁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晏臻再问道。
肖郡主紧紧扯着手中的绣帕,敛眉听着。
到底是谁?
当真是不知?
容寻看她:“你……”
“嫣儿怀孕了。”晏臻突然又说道。
容寻一怔,面色从惊愕之后变成了喜悦,忍不住问道:“当真。”
所以,他要当爹了,他终于有家人了,有儿子了?
“不过你要死了。”晏臻说道。
容寻的喜悦刚如火苗燃起,便被晏臻冷水泼下,熄了个干净。
这个人,好恶毒。
“我再问你一次,谁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晏臻冷声再问道。
容寻看她:“……”
肖郡主手抓成拳头,到底谁才是?
“是二皇子,是他救的你。”他说道。
肖郡主心下刚松了口气,看晏臻的侧脸替她高兴,却发现她面色半点喜悦也没有。
“呵!”晏臻冷笑,说道:“黄泉路愉快。”
不是……
容寻面色大变,突然厉声道:“你知道是谁?你……诓我?”
“知道,至于你……”晏臻笑了笑,说道:“终于承认不是我的救命恶人了。”
什么?
容寻错愕,突然看到从边上走出来的肖郡主,面色大变,他张了张嘴,色厉内荏的看着晏臻吼道:“晏臻,你这个小人。”
肖郡主冷冷的看着容寻惊恐又癫狂的模样,对着他的脸淬了一口。
“无耻小人。”肖郡主说道。
拉起晏臻的手,她说道:“我们走。”
晏臻被拉着出去,后面传来容寻的喊叫。
“晏臻,原来一切都是你,是你,你害我。你害我……晏臻,我要杀了你……”
叫声响彻整个大牢,最后铁门关上,声音变得微不可闻了。
下了楼梯一路出去,肖郡主面色极其难看,说道:“我当真是见过不少无耻恶心的人,如此人一般的竟是头一次见,竟然能贪偷别人的救命之恩,占为己有。还做了如此多的坏事,老天爷怎么不降雷劈死他?”
晏臻往前走,眉眼平淡,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藏在阔袖中的手慢慢的舒展开来,一切,终于了了。
报仇了。
她,报仇了。
肖郡主喋喋不休的说着,言语都是斥骂容寻,说着说着,她突然拉住晏臻,问道:“那,救你的是谁?”
晏臻看她。
“臻儿。”
耳边,响起一声喊。
晏臻扭头看去,目光落在墨无言的脸上,她落下肖郡主的手走过去,眉眼里有依赖。
走到墨无言的面前,她慢慢的伸出手抓住墨无言的衣袖,说道:“阿衍。”
阿,阿衍?
肖郡主差点被口水呛到,看两人站在一起,她不由往前挪几步,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看站在一起的两人。
“怎么是叫她,不是叫我?”墨无言问道。
“郡主是最刚正之人,她的话是最让人信服的。”晏臻说道,扭头看肖郡主。
肖郡主立马咳了声,收敛八卦的表情笑了。
“郡主,谢谢,麻烦你了。”晏臻说道。
“说什么谢谢,这样的无耻小人,人人得而诛之,我肖睨彩是最恨这种人的,你们放心,真相之事包在我身上。”肖郡主说道。
墨无言对她微微点头,又低头看晏臻,两人往外面走。
肖郡主跟在后面,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不靠近,又能听到两人谈话。
所以,晏臻的救命恩人是……三皇子!
肖郡主看两人,捂着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好奇好奇,她揣着激动的心听着。
“明日,父王要你上朝。”墨无言说道。
“北上北陆,是需要你出征吧。”晏臻说道。
北陆蛮夷族攻打东陆大启国,却因为一场海啸损失了五十万精兵,及大量军资,大启顺着海啸东风乘胜追击,杀上北陆。
可北陆蛮夷族,到底是蛮夷族,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厉害一些。
他们这般久,也就攻下了一座城池为据点。
大启帝野心大,蛮夷族刚老虎嘴上拔毛,嫣有不打的道理。
“北陆寒冷,蛮夷族人高大粗壮,虽大启比南下烟国等国的人都高大,可与蛮夷族到底相差不少。”晏臻沉思,说道:“要想重创蛮夷族人,还需要好好想想。”
“是啊。”墨无言说道。
二人说了会儿话,走到缉查院的门,晏臻看向一直听八卦的肖郡主,问道:“一起吃饭吧?”
吃饭?
肖郡主啊了声,抬手挠挠头,又看两人微妙,说道:“会打扰你们……”
晏臻听了莞尔,说道:“去我家吃。”
这样啊。
肖郡主顿时笑着,说道:“那好。”
还真是好啊。
肖郡主自上自己的马车去了。
晏臻也上了马车,墨无言骑马,一道回北城去。
药老在树下的竹榻上呼呼大睡,呼噜声整天响。张院长正在写字,林左使从外面进来,走到面前揖手。
“院长。”
“公主和殿下都走了?”张院长说道。
“走了。”林左使说道,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惊天消息。”
张院长放下毛笔,说道:“说吧。”
“原来,容寻不是镇国公主的救命恩人,当初在中州说的谣传,容寻救了落水的晏臻,是假的。容寻是贪偷小人,冒充救命恩人想要借丞相府夺这世子之位。”
“原来如此。”张院长一惊一平,笑了。
“院长,何出此言?”林左使问道。
“这一切,是公主与陛下指导的。”张院长说道:“为何她能保下永安侯府,能保下唐府,却唯独抓了容寻?”
如果容寻当真是晏臻的救命恩人,她定然会想别的办法,保下容寻还了这个救命恩情,从此两不相欠。
可是没有,晏臻主导了此事。
虽然只是猜测,可有时候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便是真的。
晏臻,要杀容寻。
所以,原来如此。
林左使听得惊愕,失声半刻才说道:“原来如此。”
林左使都傻眼了,谁能想到晏臻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人。
“那,救晏臻的是谁?”他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