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说了会儿话,墨无言过来了。
众人皆行礼,墨无言对她们点点头。
“把汤喝了。”他说道。
晏臻接过,痛快的一口将汤喝掉,笑道:“这次做得不错。”
墨无言笑着,把碗放在桌面上,叫人将朝服拿去清理。
朝服损坏,需要上报司衣局,让她们重新制作一套朝服,以便更换。
各自坐下之后,墨无言开口。
“刺客被俘的全部死了。”
刺客一共抓到七个,这七个人却都中毒身亡。
“没有防止他们咬牙自戕?”晏臻皱眉。
“打烂了牙,不过毒并未在牙里。”墨无言说道。
“不在,行刺之前就已经服毒了?”晏臻皱眉。
谁这么大手笔,用这么多的死士来刺杀他们,而且刺杀之前就没打算让这些死士活着。
服毒,只有死士才会如此!
层层浓雾似在眼前,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晏臻有些头疼。
没在三皇子府多逗留,晏臻坐马车和家人回家。
到了家中,晏夫人无论如何都要看伤口。
关上房门,褪去衣裳,看到肩甲的位置刀口。
墨无言处理得很好,并未缝线,上的药看似很有效果,看着不是很恐怖。
晏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如今啊,越发危险了。”
晏臻不是之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了,她是王帝亲封的公主,如此厉害的一个人,断然是遭嫉妒的。
“阿娘,我没事。”晏臻说道。
“还说没事,你也不想想,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晏夫人皱眉道。
“我们晏家哪有人是不危险的?”晏臻笑道。
阿爹,乃至阿姐阿娘他们都会遇到危险,只是看谁的影响力更大一些罢了。
“你阿爹都应付几十年了。”晏夫人说道。
晏臻浅笑,不再多说。
外面传来了喊声,这一闹,都到了午时。
晏相爷从王宫回来,文尚书也跟来了丞相府,看晏臻相安无事,这才放心下来。
吃过饭,晏相爷和晏夫人回到房间。
晏相爷想到女儿急切想救他的那一瞬间,竟红了眼。
晏夫人拿帕子帮他拭泪,问道:“怎么突然要哭了?”
“臻儿会受伤,是因为想救我。”晏相爷说道。
晏夫人愣了下,坐在一旁问道:“怎么回事?且说与我听听。”
“臻儿是有武功的,而且竟武功很是高强的样子,那刺客袭来时,臻儿将我推开,却还有另一个人,目标是我,臻儿看我有生命危险,不顾自己的危险冲过来,才后背受那一剑。”晏相爷说道,很是自责。
“臻儿她,确然会这样做。”晏夫人说道,心里暖洋洋的。
晏相爷还是很自责。
晏夫人宽慰他:“臻儿是个孝顺,又重情重义的人,在她的眼里,家人是最重要的。倘若你因此出事,对臻儿来说才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晏相爷缄默。
“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臻儿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如此做。”晏夫人说道。
这就是他们的女儿,这就是臻儿。
晏臻肩膀受伤,虽说自己知道痊愈得快,可别人到底不知。
她不能露出破绽来。
不过多久,外面便传来更加不得了的闲谈。
晏臻受伤之后,直接被墨无言给带走了。
三皇子府仆妇婢子少之又少,要一个会医的更是没有,那是谁给晏臻处理后背的伤口呢?
“那自然是三殿下啊,虽然二人都没有下聘纳吉等等未婚夫妻该做的正事,可陛下都是默认了的。”
“公主与三殿下是未婚夫妻,可到底还未成婚,如此实在……实在出格,有辱斯文。”
“公主受伤本就需要疗伤,莫不是要公主就这样死了吗?”
这些谈资四处散开,
锦竹回来,将这些话说了一遍。
晏臻莞尔,说道:“到底不过是一张嘴开开合合的事情,便是事实,自让他们说去。”
“可到底对姑娘的清誉不好。”锦竹不觉开心的说道。
清誉?
晏臻浅笑。
“没人,也没有谁能损我的清誉。”她说道。
锦竹听了不知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便不说,安心做事便是了。
丞相府这边风平浪静的,并未激起太大的浪花来。
缉查院这边却忙出了火。
缉查院的停尸房摆了好几具尸体,仵作检查之后都只得出一个结果。
死士。
如此多的死士出现在京城行刺,若是这些刺客用在陛下的身上。
林左使面色极其难看,说道:“我看,一定是敌国的细作。”
“可是谁?能把这么多的死士放在京城,不被人发现?”林左使说道。
这可是死士,死士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便是从外形上就能看得出来。
故而,死士不能外出。
这样多的死士,要多大的地方才能放得下,并且还能训练?
众人心头凝重。
张院长说道:“守城卫没有半点信号,这些死士即是在城中的,只需要预测到什么地方,能藏这些死士,就知道谁是幕后之人。”
“是。”林左使和左大人揖手,都领命下去忙了。
张院长出了停尸房,看到晏竹笙过来了。
晏竹笙做礼,说道:“师父,有什么发现吗?”
“还是如此。”张院长说道。
晏竹笙笑了笑:“不妨事。”
看他这表情,张院长也跟着笑了。
“怎么?你倒是很轻松的样子。”他说道。
“有些时候,便是焦急也是无用的。”晏竹笙说道。
“看得开。”张院长赞赏的笑道。
这么一说,晏竹笙摇摇头:“二姐这样的性子,我们这些做家人的,自然也要跟得上,才不至于丢了她的脸。”
“……”
张院长缄默一颗,说道:“这,就是晏氏啊!”
中州晏氏,当真是每一个都无法让人忽视。
晏竹笙不是个夸大自居的人,闻言也只是笑着,揖手便自去忙了。
安宁宫中,宸妃又来了。
淑妃亲自煮茶招待,看她面色好了不少,宸妃笑道:“妹妹如今这气色,越发的好了,三殿下和镇国公主回来果然是不一样。”
“孩子们懂事,左右这病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中毒而已。”淑妃说道。
“中毒?”宸妃怔了一怔,啊了声:“怎么会中毒?”
“不过是宵小之人的一点手段,不妨事。”淑妃说道。
宸妃点点头,又问:“那,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不知道。”淑妃笑道。
这倒也是,这王宫里的人可多着呢,御膳房那边,安宁宫伺候的小婢,甚至可能是三更半夜之时有人前来给淑妃下毒都未可知。
宸妃浅笑:“妹妹这茶是真的好喝。”
“好喝,姐姐多来,我做。”淑妃笑道。
“自是如此。”宸妃笑道。
喝过茶,闲聊昨日晨时刺客之事,淑妃也只是表示,她一个后宫妃子,只是担忧自己的儿子罢了。
“我们后宫女人啊,左不过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更大的前路。”宸妃说道。
“其实,我更希望我的衍儿平安幸福就好。”淑妃笑道。
他日建立新帝,亦或是太子选定,皇子便是要封王的。
总是要分了封地去,也不在这京城,在封地安然度日当一城之主便可以了。
“妹妹,话不能这样说。”宸妃却不大认同的说道:“该争还是得争。”
至于争什么?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了。
淑妃淡笑不语,并不接宸妃的话头。
宸妃见她面色淡淡,也不做她话,喝过茶吃了几口点心,起身离去了。
待人一走,嬷嬷回来了,立在身侧不语。
等宫婢将东西都收拾下去,这才小声开口。
“娘娘,这宸妃娘娘似乎,想怂恿您……”嬷嬷说道。
淑妃浅笑,靠着椅背闭眼:“他们要争,自争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