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
唐语嫣抱着孩子,将话说完之后,看着乔氏和容里等人的表情。
“这是我们容家的骨血,岂能流落在外,当初是说好了的,你如今又反悔是为哪般?”闵相宜做出遵循长辈遗愿的姿态来,看向乔氏说道:“母亲,父亲生前交代如此,容家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不是吗?”
确实是。
不过,这又不是她的孙子,跟她有什么干系?
乔氏皱眉,还是点了头。
容里也点头,身为侯爷,顶着孝顺的名头,这个孩子也要留下的。
“你们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日后还能生很多,有自己的孩子,何必还要去抚养旁人的孩子。我会带着孩子离开侯府,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日后也不会回来,跟你们争抢任何跟侯府有关的东西,如此,难道不好吗?”唐语嫣说道。
她看闵相宜,又看容里。
天下父母心,只有有了孩子的人,才能体会这样感觉。
父母都想将最好的东西给孩子,自然不愿意长子站出来,抢夺侯府家产。
说起来,容里也是庶出。
容寻曾经过激到了乔氏名下,是嫡子了,容里也是同样的,日后若是孩子长大成人,都有争夺侯府家产的权利。
思及此,闵相宜和容里都心思转动了起来。
乔氏也明白,她恨容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了他最好的,最后差点叫侯府身败名裂。
若不是有容里在,靠得功名,将侯府的名誉保住了。
乔氏对容寻恨之入骨,自然对唐语嫣和这个孩子也一样。
听闻唐语嫣的话,她看着这小孩儿,便有了想掐死他的冲动。
唐语嫣看得出来乔氏的眼神,抱着孩子的手多了几分力道。
容里扭头的时候,也看到乔氏的眼神。
“若是这孩子当真在府里抚养,只怕活不了几天。”他暗暗的想。
要弄死一个还没足月的孩子,实在太简单了,人死后,便是官府的人来查,只要拉出一个替罪羊便万事揭了过去。
容里思量二三,觉得孩子是无辜的,终究还是不忍心,便点了头。
“如此,那你便拿着……”
“休书。”乔氏在容里话还未说完的时候,接了话:“拿着休书,离开侯府,滚出京城去再也不要出现。”
唐语嫣愣愣的。
“若是让我知道你存着别的心思,小心你的命。”乔氏恶狠狠的说道。
唐语嫣抿着唇不过一瞬,便点了头。
“如何都行,只要放我和孩子离开。”她说道。
当即,乔氏便让人拿出休书来,显然是一早准备好的。
唐语嫣按了手印,拿着休书只身一人抱着孩子出城去了。
到了城外,她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拐了个弯儿,去了鬼市。
乔氏到底咽不下这口恶心,在岳氏的怂恿下,派人跟了出去,打算半路解决了唐语嫣和孩子。
跟出去的三个人,看着唐语嫣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到底还是跟了去。
他们跟进了树林,却突然被人抹了喉咙,倒地身亡。
到了鬼市,唐语嫣被人好生接待在一间院子里,院子很好,里面的东西齐全。
“主子有事要忙,夫人请在此好生休养,待时机成熟,主子自然会来接夫人和少爷的。”男人说道。
说着,又出来一个仆妇,仆妇施礼。
“这是常婶,以后,便由她来照顾夫人和少爷。”男子说道。
唐语嫣只是点头,抱着不哭不闹的儿子,想了想还是问道:“夫君他如今,可好?”
“暂且很好。”男子说道。
施礼之后,安排仆妇伺候,自己出去了。
这里是鬼市,唐语嫣尤记得,晏臻的婢女银杏就在鬼市做女大夫。
她来到鬼市,必然要小心一些,既然是照顾孩子,便也没必要出门了。
左右是有人伺候的。
这样想着,唐语嫣抱着儿子,对未来跟多了希望。
……
时间流逝飞快,转眼到了月末,一月即将过去,春天将至,也迎来冬季的最后一场雪。
晏臻已经快十多天未见墨无言了。
师父在王宫逝世之后,墨无言日日有空便在暖阁陪她,过了几日,便有任务外出去了。
这一走,便是接近半个月。
冬末的雪纷纷扬扬,下得并不算很大。
晏臻站在亭子外,雪花落在手心上,有温度的手心很快便将雪花融化了。
“姑娘,仔细冷。”锦竹把大氅披在她身上。
晏臻回以一笑,说道:“锦竹,今晚做冰片鱼吧?”
“好。”锦竹应声:“奴婢命人去买白鱼,再做一盘醉虾醉蟹给姑娘下酒。”
“甚好。”晏臻含笑。
锦竹便让人去购置。
出门吩咐人的时候,看到银杏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不少东西,还有几样珍贵的药材。
“今晚留下吃饭,姑娘说要做冰片鱼,还有醉虾醉蟹,我再做几样菜,一起可好?”
“好。”银杏笑着点头,去晏臻跟前施礼。
“姑娘。”
晏臻瞧着她,说道:“那便情况如何?”
“人倒是安生,不过,没见着那人。”银杏说道。
容寻把人安置在鬼市那等地方,派人好生保护着。
虽然做得隐秘,永安侯府的人或许不知道,可瞒不过晏臻。
银杏住在鬼市的悬壶居,走动自然会看一看。
“她并不出来,倒也安分。”银杏说道。
“她终归能做的不多,况且有了孩子。”晏臻说道。
唐语嫣人不咋滴,可做了母亲之后,晏臻觉得,她做母亲还是很合格的。
二人回到屋内,坐着喝茶。
银杏说了悬壶居的情况,有牧氏小公子坐镇悬壶居,生意一直很好。
不过,除了疑难杂症,悬壶居旁的一概不接,到底,还是要给别的医馆留活路。
“这是近半年的营收,奴婢总结了,姑娘您看。”说罢,银杏又将一个小本子掏了出来,打开给晏臻看。
晏臻拿过来一看,半年的净营收,只银杏和牧晁二人,并着两个小童,竟然有三十万贯。
这可是一笔大数目。
不过,牧晁的医术,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依照之前说好的,再给他提一成的红利。”晏臻说道。
这是给牧晁的钱,本就很多,再给一成的红利,那足足有三万贯。
银杏点头,突然想起某件事来,说道:“说起来,近日五公子有个大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