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不好。你应该考不到我想报的那个梯队,就算勉强报上了也是会滑档的。”
凌晟的手瞬间僵住了，即便她说的是事实，可这话让他怎么接？
他虽然在普通班，可也不至于跟她差距那么大吧。
况且他又没有用尽全力去学习,怎么就考不到她想报的那个梯队了？
凌晟问她：“你上次考了多少?名？”
她有些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我?上次，没有考好。”
他执意问道：“没考好,是多少?啊？”
“34”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不是挺好的么？”他上次在普通班能考到91,就已经飘到觉得自己一?骑绝尘了。
她摇摇头：“张志斌说3班的学生,只有进了年级前30才算正常。”
“那怎么可能啊,一?个班60多人,总有一?半考不进去啊。”
“可以的,又不是一个人占一?个名次。有很多分数是相同的，排名也就一样了。”
“那你平时都考多少?？”
“15到20之间浮动，再前面我就挤不进去了。”
他想了想,那以他现在的成绩，还真的挺难和她去一?个学校的。
“那我就稍微努力一?下，先去3班再说。”
她对他说道：“要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慢慢来才会比较快。”
他笑道：“这不是一首歌吗？”
“嗯？什么？”
“慢慢来才会比较快啊。”
“没听过,这是张志斌的口头禅，他还说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许可以依靠天赋暂时到达某个名次，但?是厚积薄发的人才会是常胜将军。”
凌晟：感觉有被内涵到。
夏沫涵见?他没有什么话对他讲了，就对他说道：“我?要回去了,现在本该是整理错题的时间，已经被你耽误好一会儿了。”
“等等……你这里的伤好点没？”凌晟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她的头发垂落在胸前，遮住了受伤的地方，他看不到所以才想要问。
“已经结痂了。”
“让我看一?下。”
他伸出手想去撩开她的颈间的头发,却被她躲开了：“不用了。”
“这样也会不习惯吗？”
“嗯。”
“那就习惯一下。”
凌晟说完一?把撩开她颈间的头发，随即瞪大了眼睛。
之前的伤口结的痂已经被磨掉了。
周围却多了一?块深紫色的掐痕。
他小心地碰了碰，心?疼地问道：“这怎么弄的？夏章掐的？”
“不是。”
“那是谁弄的？”
她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他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凌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用指甲掐出来的痕迹，问出了他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是他？”
“嗯。”
他想过陆远会可能会像上次那样欺负她，但?他没想到陆远竟然敢想要掐死她。
“涵涵，那个人，他是个疯子。如果以后你发现我不对劲，或者觉得我?可能不是我，一?定要跑，跑得越远越好。”
她对他问道：“你对上午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只记得我?吐了一?地，还弄脏了你的鞋子。”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你了。那个人格一出现就蹲在地上，他好像很喜欢蹲着一?样。嘴里开始嚷嚷着让我别打他，然后又问我能不能抱抱他。”
凌晟心?中一急：“那你抱他了？”
“我?当时以为他是你，觉得你有点可怜，刚吃了药就吐了，还说怕我?打你。”
“所以到底抱了没有？”
“我?刚一?靠近他，他就突然把我?摁在地上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我就被掐晕了过去。”
他忍着心?里的难受对她问道：“然后呢？”
“见?我?晕过去了，他又开始疯了似的晃我?，我?被他晃醒之后，他又要抱我。我?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突然有种?和上次一样很恶心的感觉，我?就觉得他应该不是你，然后就把他推开了。”
“以后不要抱任何人，连我?也不可以。”
她点了点头，然后对他问道：“你的那个人格有名字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他知道我?的名字，然后每次都会做出跟我?很熟络的样子，总是给我?一?种?我?之前好像认识他的错觉，但?我?又对他完全没有印象，所以想知道他的名字，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凌晟才不会告诉夏沫涵，他的另一个人格的名字。
万一?她真的想起什么来，真像陆远说的那样，连顾清都是他替身，那还有他凌晟什么事儿。
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凌晟想了想说道：“他叫氓。”
“萌？萌生的萌？”
凌晟解释道：“不不不，是语文书上最坏的那个男人！氓之蚩蚩，抱布贸丝的那个！”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了是哪个“氓”：“就是那个以换丝之名，求娶女主，娶完之后，女主为他操持家业，他不但?毫不珍惜，还对女主施暴的坏男人？还好女主最后决绝的离开了。张志斌讲课的时候还和我?们讲，决绝的女孩子又美好又酷！”
“你记不记得，里面有一?句‘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记得，是女主安慰这个男主说的，让他不要生气，秋天到了再来迎娶。其实，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主脾气好差，明明是他自己没有带良媒，反而气女主拖延婚期，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还要女主哄着他。”
“是吧！我?的那个人格，就是氓这样的人。本事没多大，脾气特别大！”凌晟尽量把陆远描述得具象化一?些。
夏沫涵感叹道：“这样的极品，我?以往的人生里，好像还从未遇见?过。”
“还有啊，氓很会欺骗人，就像课本里的氓一?样，很会装憨厚。不要被他骗，其实他所有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才会给?你造成一?种?你们之前认识过的错觉。”
“我?倒没觉得他深情，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怕。”夏沫涵仔细地把氓对她做的事情，和课本里的氓对应了一?下，发现还真是挺像的。爱装可怜，爱欺骗，喜欢使用暴力。
她对凌晟问道：“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吗？”
“对，他说他就喜欢氓那样的男人，还要以氓那样的男人为榜样。”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拳头都硬了。现在连带着看你，都觉得有些讨厌了。”
凌晟心?中一颤，他似乎是用力过猛了。
他一?本正经道：“我?和他，不一?样的。一?点都不一?样。”
夏沫涵还是觉得氓很恶心，可是一想到凌晟身体里住着个那么恶心的东西，就觉得他也是挺惨的。
凌晟看着她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你的这里，需要冰敷一下的。”
她重新用头发遮住：“不用了，别人看到了，会问的。”
“别人问你，你就说冰敷对颈椎好。”
“不要。我?真的得回去了，再回去晚了，张志斌都要进教室了。”
“哎，那你晚自习回宿舍后，把你的鞋子给?我?，我?帮你刷干净。”
“我?已经刷好了。”
“这么快？”
“嗯，中午回去的时候刷的。”
他觉得他好像除了给?她添乱，简直毫无用处。
他上午回去后，就一直昏睡到了现在。
陆远这个死变态，也不知道帮她刷鞋。
一?天到晚就知道发疯，不是杀这个就是杀那个，想杀的还都是无辜的人。
夏沫涵回到教室后，发现教室里已经坐了很多同学了，大家都在安静地把休息时间当做自习课来上。
张志斌也稳稳地坐在讲台的课桌前面，像老母鸡看护小鸡仔吃东西一样监督着大家学习。
凌晟真是太耽误学习了。
她今天本来可以早点回来的。
其实，她骗了凌晟。
那双鞋她没有刷，而是直接扔了。
刷过之后，再穿的话，她就总会记得，她和凌晟之间的羁绊。
然而这在她的人生中，并不能算是什么有分量的事情。
为了能尽早忘记这件事，便于压制住自己逐渐失控的心?，她就扔掉了那双鞋。
只要再也看不见?那双鞋，很快她就会忘记的。
她的心?思?不能用在想别的上面。
只要凌晟不会像当初的顾清那样，她就不再担心?了。
她有点口渴，想要喝水。
下意识地去拿杯子，却发现杯子并不在自己的桌子上。
哦，落在夏章办公室了。
夏章应该会给?她扔掉的。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出来。
夏章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不知道等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一地污秽会怎么样。
他会以为那是她弄的吗？
会关心自己吗？应该不会，都一整天过去了，她连夏章的影子都没见?到。
而此刻的夏章正站在3班的后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暗中观察。
他没事儿的时候，常常转教室，3班无论是上课还是休息，永远是最安静的。
张志斌是个很有经验的班主任，人虽然是严厉了些，可向来是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
夏沫涵只要在这个班稳扎稳打的学下去，最后一定能考一?个很好的学校的。
他绝不会让她像她那个妈一?样。
荒废才能，虚度光阴。
她既然是他的女儿，那她今后的每一步，都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会不偏不倚地将她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没有人能阻碍他。
顾清不能，凌晟更不能。
月考很快就到来了。
面对考试从来没有紧张过的凌晟，突然有些细微的紧张。
他的紧张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越紧张越发抖，他是越紧张越僵硬。
做题的时候，他看着试卷上的字都有些不清晰了。
他努力地做着深呼吸，最后发现，艹，给?他发的卷子就是印重影了！
监考老师调换好试卷后，他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
他这次可是踏踏实实的好好学习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