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边上就有酒店，吃完饭后出来，乐铮跟傅明承说了两句告完别就提着他的包就走了。
“今天谢谢你了。”
傅明承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女生，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不管是把车借他，还是在乐铮没提车归属的事，都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虽然傅明承一开始的本意不在此，但不管怎么说容眠的所作所为都狠狠地满足了一把明队的虚荣心，他现在的心情非常舒爽。
“明队。”
“嗯？”
“诚泽医院昨天进行了四台器官移植手术。”
傅明承皱了皱眉，愉快的心情刷的一下就淡了下来“然后？”
“然后其中两台手术的器官来源不是医院联系的，而是家属自己联系的。”
傅明承眉心直接成了一个川字“这消息你哪儿弄到的。”
“保密。”
傅明承啧了一声，也没继续追问。
“你想说什么。那家属自己联系的，就是那三人组的？”
“我没说是那三人组的。只是同一天，两台移植手术，全是家属自己联系的。您觉得这样的巧合，有多巧。”
“还是那句话。我们没证据。去医院调资料不现实。”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去医院探望一下。”
傅明承：？？？
八分钟后，傅明承抬头看着白光璀璨的诚泽医院四个大字，难得大脑懵逼了一秒。
他到底是怎么被一个实习生牵着鼻子走到这一步的。
“你认识那几个做了移植手术的？”
如果说什么地方要比有案子的刑侦支队还忙，那大概就只有彻夜忙碌不休的医院了。
下班时间，原本就忙碌的急诊愈发的忙碌了。
两人顺着人流往里走，容眠非常光棍的回答道“不认识。”
傅明承头发一竖“不认识你来这儿大海捞针？”
一个一个监护室推过去，然后一个个问过去，问是不是昨天刚做的移植手术，器官来源是自己联系的，还是医院给联系的？
“有能力自己联系脏器来源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家，所以范围基本可以圈在VIP病房。”
“诚泽是私立医院，VIP病房有两种，一种是专门给重症恢复的，一种是和普通病房一样的，价格贵，单纯用来提高逼格。”
“前者设在急诊大楼七层，后者设在门诊大楼八层。”
所以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只需要捞一小片的海域就好。
傅明承勉强被说服。
他们进了电梯，上了七层。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容眠径直走到了服务台，然后在护士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指骨捅了捅傅明承的胯骨，后者动作熟练而麻溜的从衣服内兜里掏出警官证往值班护士面前一怼。
要不说明队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刑侦支队长的位置呢，其他不说，脑子还是够用的。
护士仔细辨认了一下警官证，然后礼貌的询问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你好警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你们院昨天做了器官移植手术的病患，都住哪儿。”
“请您稍等一下。”
值班护士查了一下，对傅明承道“昨天做了移植手术的一共有四位，其中有两位住在我们层，分别是703和710。”
傅明承嗯了一声，收了警官证大步朝病房方向走去。
“小丫头你下次换个地方戳，男人的胯是能随便戳的吗！”
隐隐约约的，值班护士好像听见了这么一句，但又不是特别真切。
“不好意思，身高问题。我以为戳的是腰。”
容眠颇有诚意的道歉。
“腰也不行。男人的腰更不能乱戳。”
容眠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我下次直接踩你脚吧。这样既没伤害到你的腰，也没碰到你的胯，一举两得。”
傅明承噎了一下，想反驳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只能郁闷的憋了回来。
703。
两人对视一眼，傅明承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穿着护工服的人。
“你们找谁？”
一张怼脸的警官证。
护工“……请进。”
十五分钟后，两人从703出来，走向了710。
前后不到半小时，他们拿到了两个不一样的，不用打也知道没啥用的手机号。
唯一有用的线索，是703那个女人知道他们是警察之后下意识说的那句话——‘是他联系我的。’
两个人登时来劲儿，搁那儿盘问了半天。
得到的线索说不上没用，但也没什么大用。
那个人联系的她，说有肾=源。这不明不白的一通电话，女人也不敢信，但又不敢不信。可能对方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唐突，所以跟她说的非常简洁明了。
现货。保真。保能用。费用是一百万，定金三十万，剩余的‘货=到付款’，但必须走现金。
能接到电话的，家境都还算殷实，三十万定金不少，但对于孩子的命而言，不多。
根据这位女士透露，第一笔定金是按照对方要求放在一处公共厕所，剩下的尾款在另一个废弃的公共厕所。
她第二次去的时候，一个器官移植保存箱已经被人提前放在那里了。卖家告诉她可以开箱验货（倒是童叟无欺），确认无误之后让她把现金放下，然后带着货走。
从头到尾她都没见到第二个人，至于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也一直用的变声器，不知道是男是女。
女人最初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毕竟那句保能用对她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让她惊喜的是，这话是真的。这个新鲜的肾脏跟她孩子确实能匹配。
根据这位女士的描述，容眠用手机查了一下那俩交易厕所的大概位置，都是很偏僻的地方，离了马路，没有村落人烟，没有摄像头，没办法追踪。
可能是失望的消息听得多了，这个结果也没让他们产生什么沮丧感。
有了703的开头，他们询问710的时候对方也没过多隐瞒，大致说了一下他们遇到的情况，价格和情形都跟前者差不多，都是保真能用的现货。唯一不同的就是交易地点不是公厕，而是没摄像头，没人烟的废弃公园。
别的不说，反侦察工作这一块做的是相当到位。
医院楼下，傅明承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夜风灌进肺里，冻的他瞬间精神百倍。
“能知道医院内部信息，能查到病人信息，还能知道病患家庭信息，本事够大的。”
现货。保真。死人身上取下来的器官是没用的，这说明他们有活的‘人体货源’。
保能用。说明对方可以进入匹配库，甚至还有手段比医院先一步做配型，然后再把握十足的联系家属。
这已经不是产业链可以形容的了，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一环扣一环，要不是工商不给办营业执照，估计都能直接上市了。
傅明承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了，熟悉的尼古丁的气味倒灌入肺，幽幽的星星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暗暗的，有种诡异的阴森感。
容眠早在傅明承掏出烟的时候就往边上挪了两步，闻言补了一句“这说明我的猜测准确的可能性达到了起码九成。”
只有专业的团伙作案，才能有这么大的手段。
耳边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傅明承有点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眉心皱起。
“你干嘛。”
容眠抬手捂着鼻子，只露出了两只布灵布灵的杏眼，圆溜溜的，很是可爱。
“我对烟味过敏。”
傅明承惊了“……那你还敢来干刑侦！”
谁不知道刑侦支队就是二手烟圣地。
容眠不满反驳“这又不冲突。而且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已经放了一盒R95。”
R95口罩，主要用于防有机蒸气异味及防粉尘颗粒物，属于防毒口罩的一种。
傅明承忍不住吐槽“……你为什么不干脆买一箱防毒面具，那个防的还比较全面。”
容眠眨了眨眼，认真道“我也想过的。但是造型太丑了，我怕聊着聊着一个回头突然吓到你们。”
傅明承“……”
明队气的彻底无力反驳，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里的才吸了一口的烟，用手指给碾灭了。
动作帅气且不羁，酷毙了，就是——
“明队，你不烫吗？”
傅明承没理会这个问题，只是瓮声道“你可以回家了。”
看着递到面前的钥匙，容眠没接，她抬眼看着傅明承，语气认真“你不回吗？”
“我自己坐车走。”
“可是我顺路啊。”
傅明承皱眉，他记得容眠的资料里写的是“你家不是在顺景院吗？”
“哦，那个是学区房。”
上大学的时候走读比较近，就在学校对面，不到两分钟的路程。
傅明承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能被作为登记地点的，那肯定都是确认了所属权的，所以仅仅是学区房就住房价七百万打底的地方？
“那你现在住哪儿？”
“江景之都。”
不知是不是晚上受的刺激多了，现在听见房价三千万的地方傅明承居然也觉得没什么了，可能再过一会儿，容眠说自己其实家在那个均价八个亿的琅山庄园他也能淡定以对了。
江景之都在市局的另一侧，跟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反的，确实是挺顺路的。
半小时后，当了一晚上司机的傅明承在他小区大门外下了车，容眠从副驾下来，对着他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然后绕了半圈上了驾驶位。
傅明承站在原地没动，他双手插在兜里，一直目送着那辆银灰色的越野消失在视野之外，才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小区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小可爱疑惑是不是GB文，我在这里小小解释加剧透一下。
女主属于可盐可甜的类型，平常都是软妹形象示人，关键时刻是御姐大腿状态。
女攻的意思有很多，比如女方强势，男方温柔；女方主动，男方被动。我这篇应该算后者：男主先动的心，但女主先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