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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丫头,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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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是港南分局的,他们还得去一趟分局交接资料。

为了不浪费时间,傅明承决定兵分两路,他跟容眠去分局拿物证资料,雷宸瑾带着葱姜蒜直接去学校。

负责交接的是港南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蒋寒景,也就是市局副局长蒋文正的亲儿子。

这位‘真少爷’的长相跟他爸有八分相似,容眠一眼就认了出来。

相较于傅明承的野性匪气,这位副队一看就是高知家庭出来的,一身浩然正气,随便一拍就是公安宣传首选项的那种。

“傅队。你接这个案子的时候过过脑子吗。”

容眠抱着材料往外走,听见这话讶异的看了一眼气在脸上的蒋寒景。

回想起自己当初喊了一声傅队隔着手机都能迎来的一腔野火,容眠突然有点期待傅明承接下去的表现。

出乎意料的是,被喊傅队的傅明承这次罕见的没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认真回复了对方。

“我帮你接了这么大个烂摊子你居然连声谢谢都不说,上过学吗你。还是说在幼稚园就因为调戏女娃被开除了?哦,这么一说就情有可原了。连小学都没上过的人,不懂礼貌很正常。哎,你真可怜。”

容眠“……”

不是没生气。是当场就把仇报回去了。

这段话她这个旁听的听着都不得劲,更别说关系本来就不咋的‘弟弟’了。

果不其然,蒋寒景炸了。

“你才调戏女娃!你才幼稚园被开除!你才没上过上学!你也知道这是烂摊子啊!你接过去的时候想过爸吗!你是不是还想把他气进医——”

傅明承骤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义愤填膺的蒋寒景。

就像容眠之前说过的,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旦冷下脸,压迫感是极强的。

前一秒还跟个炸药一样的蒋寒景,直接就被傅明承这么一个冷眼钉在了原地,没说完的话咕隆一声狼狈的咽了回去。

他所能做的唯一反抗,大概就是梗着脖子强行与傅明承对视,以此来凸显自己的‘不畏惧’。

“我有分寸。”

最终,傅明承只丢下了这么四个字,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资料交接完成,二人转道腾飞体育学院。

傅明承正坐在副驾翻资料,突然电话响了,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他划了接听摁了免提,把手机丢在了中控台台面上。

蒋寒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声儿大的连车窗外的喇叭都遮掩不住他的愤怒。

“我爸居然给你配几百万的公车!”

傅明承仍旧低着头看资料,闻言淡定教育“那是你亲爹。别一天天就想把他送进去踩缝纫机。”

在对方翻脸之前,他又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还有,这是我家实习生的私人物品,请收好你的羡慕。”

对面的蒋寒景被怼的一噎,随即就是嘟嘟嘟的挂断声。

估计又被气到了。

傅明承啧了一声,骂了一声狗崽子。

“明队,你跟这位蒋副队,很熟吗?”

傅明承抬手翻过一页资料,闻言轻嗤一声。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我确实在蒋局家的户口本上,蒋寒景算是我便宜弟弟。”

这事儿在公安系统不算秘密。

“但你俩——”

“哦。哥哥太优秀,弟弟自惭形秽外加羡慕嫉妒恨,不是很正常吗。”

容眠“……”

虽然是事实,但不知怎么的,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那么欠!

容眠闭嘴老实开车,不想搭理傅明承了。

不过她是安静了,边上那个却开始没话找话,语气中还带着明晃晃的诱引之意:“学院师生的询问记录,想听吗。”

容眠瘪了瘪嘴,过一会儿才老大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傅明承眼尾扬了扬,眼中划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学院领导层的说法基本一致。陈凯于21号下午离校之后失联,22号他们找了一天没找到人,就赶在23号早上报了警。”

“学生的说法就多了,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被老师骂所以气跑了,跟隔壁班女老师告白失败自闭所以偷偷找地方藏了,哦,还有更离谱的,被观赏池里的水鬼拖走……嗯?”

“怎么了?”

傅明承皱着眉,视线一动不动的钉在那个叫李铭的学生口供上。

“这里是地狱,会吃人的地狱。”

嘶哑的嗓音缓缓地念出这句话,带着浑然天成的阴森恐怖。

容眠没被吓到,被傅明承的幼稚给无语到了。

恶作剧没达到预期效果,傅明承有些扫兴的收了‘神通’,把话题转回了正轨。

“说说你的小道消息吧,不止一个什么意思。”

“是学校里的一个学生透露的,他说在陈恺之前,学校里也有其它学生失踪过,不过都是学生之间私底下传的,没办法确认真实性。”

“有联系方式吗。”

容眠转动方向盘,车拐了个弯驶入另一条道。

“没有。”

“名字呢。”

“也没有。”

傅明承气乐了“什么都没有你昨天跟我说的一板一眼。”跟真的似的。

“腾飞体育学院除了双休日之外,其余时间不允许玩手机,今天礼拜一,有号码也联系不上。”

傅明承闻言低笑一声,揭穿了容眠隐藏的小心思。

“是担心单独找人,怕他以后在学院里不好待吧。”

容眠憨憨一笑。

“有共理心是好事,但不是什么地方都需要。”

傅明承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知道是在告诫,还是在责备。

容眠无声默认,眼中笑意更深,却不见丝毫温度。

就让傅明承这么认为吧,毕竟这个世界需要的是爱与温暖呀~

……

腾飞体育学院占地面积九千多亩,是所健康成熟的知名体育大学。

两人进来之后没去找雷宸瑾他们汇合,而是在学院里大摇大摆逛了起来。

容眠今年二十二,本来就是大学生,傅明承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拜他那张俊脸所赐,只要别放冷气,别凶,看起来还是像个比较酷的学长的。

体育院校注重运动,但文化课程也是没有落下。这所大学和其它大学差不多,有的学生在教室里上课,有的学生在户外操场上课。

容眠和傅明承转了一会儿就听见了下课铃,两人对视一眼,调转步伐朝着那些欢呼着四散开来的学生们走去。

“哎,你俩哪个院的。”

俊男美女走到哪里都容易受到关注,这一点在哪里都不例外,在男多女少的体校里,一个漂亮姑娘就像是一座一千瓦的灯塔,亮的很。

说话的是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黑黑的皮肤,剃了个大平头,五官端正,看起来有点憨。

“新闻学院。”傅明承大咧咧的接了一句。

“新闻学院课间跑来武术学院做什么。”

男生手里捏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完随意抬手一擦嘴角,一脸疑惑。

“我听说警察来了。”

“哦。”

傅明承说的神秘,但男生的反应却极其平淡,跟一般人听见警察来了的反应完全不同。

“是为了你们院三班的那个陈恺吧。”

“来就来呗,反正白走一趟。”

傅明承眸色一深“兄弟,分享分享呗。”

容眠此刻也非常及时的凑了上去,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声音甜软甜软。

“是呀,学长。我也超想知道的。”

软妹一撒娇,硬汉直讨饶。

别说大高个瞬间乱花迷人眼,就连傅明承也被容眠这突如其来的娇憨可爱给迷住了一秒。

怪了。局里那么多女同志,他怎么就从来没发现有哪个占着点可爱属性的……

大高个扭头扫了一圈,没看见老师的身影,这才转回头悄摸摸的跟俩人(主要是容眠)分享他的小道消息。

傅明承另一只插在兜里的手,按下了录音键。

“在陈恺之前,学校就失踪过好几个人。”

大高个说完之后停了一下,欣赏了一下傅明承和容眠恰到好处的惊讶之后,才略带得色的继续开口。

“老师说是学生自己跑回家了,直到家长来学校闹了,我们才知道人压根儿就没回家,而是不见了。”

“早几个我不清楚,那时候我还没来,只是听其它高年级的私底下聊天的时候说的。不过陈恺我知道一点。”

傅明承微微挑眉“怎么说?”

“我是宿管会的,管的正好是三号楼。陈恺7号那晚没回宿舍,也没假条啥的,问他室友都说不清楚。我们是有门禁的,晚上九点半以后不回宿舍要被扣学分,所以他那晚没在我记得还挺清楚。”

“周六和周日晚上不查寝,礼拜一晚上也没见着人,陈恺宿舍的同学说他回家了,我们就没多管。一直到23号那天警察来学校走了一圈,我们才知道陈恺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陈恺7号离校之后一直到23号警察来学校,这中间的半个月时间他都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对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们班的。”大高个一脸你可别瞎说的表情。

傅明承“……这事儿你为什么不跟警察说呢?”

大高个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傅明承“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既不是陈恺的同学更不是陈恺的朋友,陈恺失踪不失踪的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他干嘛要为了一个不熟的人去警察面前刷存在感。

傅明承“……”

默念三百遍我是警察。

大高个并没有感受到傅明承压着的火气,还一脸不屑的补了一句。

“再说了,我们学校失踪的学生又不止陈恺一个,个个报了警,你看哪个找回来了。有困难找警察那都是官老爷贴宣传窗给皇帝看的,跟我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大高个这话一出,傅明承顿时火气丛生。

“警察不是神,没办法你许愿他就给你。我不否认有害群之马,这是每个行业都有的现象,公安自然也不例外。但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有多少警察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公安事业,有些缉毒警死后甚至连墓碑都不敢刻字,他们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一通义正严词的演讲整的大高个懵逼的眨了眨眼,下意识提口气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又觉得傅明承说的好像没问题,就只能讪讪的闭了嘴。

容眠见状打了个圆场“学长你别介意,我朋友他家人就是警察。”

大高个脸色稍霁,涌起的火气消散了下去。当着人面说他家人职业有问题,确实有点那啥。

傅明承神色犹冷,一副不想搭理大高个的样子。

他们现在是‘学生’,不可能跟警察一样即使被人喷了也必须按捺性子继续干活。

这点子默契无需多言还是有的,容眠非常顺手的把傅明承拉到身后,自己挡在他跟大高个之间,主动接过了询问的活。

“学长,陈恺不见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高个道“我跟他不熟,对不对劲我不知道。不过我听到过一个八卦。说7号那天上午陈恺被他们班的班主任单独叫出去过。上课的时候叫去的,待了挺久的。”

傅明承被容眠拽的愣了一下。

半真半假的‘发脾气’时间,他早就想好了很多种找补的法子,最好的当然是眼前这种,但他并不觉得一个新来的实习生能有这种眼力劲。

让傅明承万万没想到的是,容眠不但接的很好,甚至还有些超乎预估的熟练,流畅自然的就像事情原本就应该这么发生。

大高个和容眠在沟通,‘无人理会’的傅明承面无表情站在容眠身后,用一双漆黑死寂的眼睛盯着她后脑勺看。

从七岁起,傅明承就明白了‘人只能靠自己’这个道理,自那之后他只站在保护者的位置上。

这是他第一次被‘保护’……不对,说保护可能并不准确,‘罩着’也许更适合眼下的情况。

学习工作这么多年,傅明承有玩闹调侃的朋友,有愿意为他挡刀的兄弟,可有归有,出没出现过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直且早已习惯了站在保护者的位置,这么多年来容眠是第一个真正站在他前面,替他解决事情的人。

当然,这件事从某些方面来说很小,小到不能像帮你阻挡危险那样令人感动,但却足以荡起平静心湖的片片涟漪。

这小丫头,确实有点意思。

上课铃很快就响了,大高个跑回去上课,傅明承掏出手机保存了录音,而后打了个电话给花旭。

“把所有有关‘腾飞体育大学’的案件都给我调出来,通知分局跟派出所把资料全都给我理出来,我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拿。”

挂断电话,傅明承沿着林荫道继续朝前走去。

走了七八分钟到了一个叉路口时,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的容眠突然出声。

“明队,宿舍区往右拐。”

傅明承脚下一顿,侧过身看着眨巴眨巴眼睛‘卖萌’的容眠,垂了垂眼皮,一言未发的看了她一会儿,抬脚右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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